视线起起伏伏,左摇右晃。时隔三日,清绝再次暴露在阳光下。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张开柔嫩虎爪,捂住眼皮。
“今天挺热闹嘛。”
上官桐瑶一声轻笑,然后又是一阵晃悠。再次整眼,已是被上官桐瑶带到人群中。
清绝感到诧异,因为自始至终都没人关注他们。先不提上官桐瑶这胸中夹虎的奇葩操作,就连上官桐瑶本人这些人也不应该置之不理呀。
今天的她梳着一头干练的马尾,身着纯白内衬,外披淡蓝纱裙,腰间系着蔚蓝绸带。虽无点缀,但自身气质浑然天成。
比起在些粗布麻衣的糙汉不知好上多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何况这些人远比不上贤者,甚至可以说是一身匪气。
“狗娃子们,只要在日落之前能活着把猎物带回来的,老子就带他去那个地方快活快活。”
就像这样,自信点把“甚至可以说”去掉。就是这些一身匪气的糙汉,对一个站在他们之中,容貌倾城,身段妖娆的女子怎可能没有反应。
可事实就是没人注意到,一个人间绝色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跟着那些他们寄予厚望的少年走出了绿洲。
“没什么大不了的,障眼法而已。”
“嗷?!”
“想学?我教你。”
可刚说完法门,上官桐瑶就后悔了。一分钟不到,不过是喝口水的功夫,胸间的小白虎就不见了,可胸口的凹陷分明还在。而后没过几秒,小白虎的身形又再次显现。
“不是吧,这就学会了!”
虽然障眼法是一门烂大街的术法,但她所传的这套是经自己改良过的。比普通障眼法高明了不少,不只是身形,就连影子和气味都可以掩盖,难度系数大了不少。
没成想,还是让他学会了。要不是废界没有灵气,婴儿体内储存不了太多法力,或许还能坚持更久。
“徒弟是个天才,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上官桐瑶心里堵得慌,可脸上笑容依旧。
“呵呵,做得很好,比为师当年还是——强上不少。”
她本想说,“比为师还是弱上几分!”可话到嘴边,就算脸皮如她也说不出来。如果她真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恐怕这天就要把她这个不要脸的给灭了。
出生才三天多一点,就已经运转一个周天,迈出修行的第一步。还学会一种神通,外加一部术法,要是在学会一种武技,寻常散修怕不是要哭死。
“嗷,嗷?”
清绝叫了两声,几天相处下来,二人之间还是有点默契的。这奶声奶气的嚎叫,表达意思她也能明白的大概,至于为什么不用人身说话。
一来,他如今所处尴尬的位置,不允许他化做人形。
二来,白虎虽是神兽,但依旧要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可化形。对于他这种特殊情况,化作人形的消耗是很大的。
(绝对不是作者懒的码字)
“为什么带你来这?嗯——算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吧。让我看看,就跟着他们几个吧。”
这群少年一出绿洲就各自散开,各走各的,然而上官桐瑶所选的方向有些与众不同。
在为首的一人走远后,竟有一人悄悄溜了回来,顺着痕迹跟了上去。
待他走远后,居然又有一人从一块大石后冒了出来,鬼鬼祟祟的也跟了上去。
相比于躁动的青春期不良上头少年,单挑荒界野兽。这一路显然更具戏剧性,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咳,更具备教学意义,有利于自己开山大弟子今后的发展。
“好好看,好好学。”
说完,解下一只耳坠,向空中一抛,变成了一把可载人的飞剑。虽然她能踏空而行,但废界没有灵力补充消耗,自然是能省则省,御剑就是很好的选择。
飞到一个合适的高度,正好将那三个少年尽收眼底。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少年,一路上变换着方向。偶尔停下,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似乎是知道会有人跟随,有意迷惑对方。
尾随其后的少年,虽然经常被误导,但是大致方向始终于前方的少年保持一致。
最后的少年就格外轻松,顺着中间哪儿留下的痕迹,跟上去,用不着像二人那样费尽心思。
清绝很认真的盯着三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对新事物理解的速度快的惊人,但这个世界依然是陌生的。依然要有一个学习模仿的过程,只不过比起旁人,这个过程可能要稍微快亿点。
三人顶着烈日一路前行,时不时停下休息。他们的包裹里应该带有水和食物,可没有一人妄动,不过都在通过各自的方法补充消耗。
沙地中的蝎子和蜘蛛就是干粮,路过的蜥蜴就是水源,甚至连自己的体液也不肯放过。
一段不算太远的路程,三人走了很久。为首的那名少年停下脚步,他已经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一群在阴凉处歇息的骆驼,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也找了一处隐蔽且阴凉,视角刚好能观察到猎物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随后而来的两个少年也同样如此,场面顿时无趣起来。只不过三人中蝉与黄雀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一路观察的师徒俩寻了一处山崖落下,说是山崖,也不过是稍微高一点的石丘而已。
此时已到正午,骄阳火热异常,就算上官桐瑶撑起一把遮阳大伞,可清绝还是有些招不住。
“嗷嗷嗷!”
上官桐瑶领会其意,将他从胸间拎了出来。如此炎热胸间又塞个毛绒绒,她也感觉有些粘腻。到了她这个境界,出汗自然是不可能。
不过,好在清绝没有掉毛的习惯,不然她真得费一番功夫。
此时的清绝,一身虎毛粘在一起。难受是必然的,不过他依旧看的很认真。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心中总会有一种时间不够用的感觉。
终于在天边挂满红霞的时候,有人开始行动了。是那个最后到来的那个少年,此时他小心翼翼迂回到驼群的一侧,来到下风处。
只见他从包裹中拿出一只木盒,麻利点燃。滚滚浓烟朝着驼群而去,驼群瞬间就被惊动。
“又是烧大粪,就不能来点新招。”
上官桐瑶感到十分无聊,这种场面她已经不知看到多少次了。
随着驼群的移动,三人也开始陆续转移,上官桐瑶带着清绝再次跟上,小白虎哭丧个脸,再次回到了那里。
“是个挑大粪的吗?”
“嗷,嗷嗷!(也可能是偷大粪的)”
上官桐瑶稍稍惊奇,这已经他第七次烧粪。
忽然少年一改之前的猥琐,手手持短刀佝偻着身形,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
好吧,他依然很猥琐。
不过终于是朝着猎物发起了攻击,只见他在靠近一段距离后,对着猎物的咽喉发起了猛冲。
即将要得手时候,这匹年迈的骆驼突然扭头,厚厚的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脸上。
驼峰好似点燃的香烟,随着它的呼吸,忽明忽暗。少年意识到情况不妙,可想躲闪已经来不及。
只听噗的一声,如岩浆般的唾液飞溅到他的面门。少年倒地,痛苦的哀嚎。可这匹老驼似乎不想放过他,找准时机上半身高高越起,重重砸下。咔嚓,少年的双腿应声而断。
老骆驼围着少年转了几圈,然后仰起脖子怪叫几声,好像是在欢庆胜利。
然后就开始发足狂奔,速度比刚才快上好几个档次。哪有半点年迈弱小的迹象,这家伙竟然是在扮猪吃——狗,谁让他们叫狗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