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鼓逐月,丧钟晨鸣,当超越物质的存在企图独立自我之时,是一种超脱,还是一种毁灭。在探讨这个问题之时,这个世界必须存在一种将一切阻挡在当下的力量,或者是枷锁,这样才能将之捆绑于谈判的桌椅一侧,才能够通过那些外面的力量找寻正确的方向。只可惜这样的枷锁注定不可能是他们。他们的盲目使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那边的决意。他们只能算是一棵并不强壮的大树,大树或许可以阻滞狂风,但在绝对力量的飓风面前,倒下只是时间问题。因此那超越物质的存在将毫无束缚地直面他的命运,这是力量的规律,也是自由的必然。我们能期待的只有那个永远无法再见的答案,于毁灭中超脱,抑或是超脱中毁灭。”
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笔,他叹了口气,推门而出,站在阳台上。现在是清晨五点,月亮依稀挂在东边的天空中,几点暗淡不可见的辰星浅浅地衬着天空那无尽的深邃。虽然是清晨,依旧有人早早地行在路上。是出晨活的农民吧,年轻人心想,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敬佩。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农民旁边有一个穿着浅灰色裙子的小丫头,双马尾随着轻快的脚步上下摇摆,甚是可爱。年轻人不由得流露出温柔的表情,虽然如此,他的目光却携带着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目光虽然哀伤,却蕴含着洒脱,混杂着热恋的甜蜜与离别的酸涩,以及一丝永远而暗淡的悔意。
千里之外的南方——粤州联邦行政区的13号卫城,一名少女将手中闪烁的信号器连同一个粉色的信封放进了一个保险箱,保险箱的黢黑的色泽带着一种沉稳而坚固的气质,少女凝望着静静躺在箱中的信封微微有些失神。少顷,她颓然地叹了口气,走出了大楼,乘座悬浮器来到了楼顶。
西边的天空隐隐泛起了鱼肚白,少女静静地坐在大楼边,那早已哭肿的双眼,始终凝望着那片虚幻的白。“小姐……”一旁的老管家上前一步,欲言又止。少女摇摇头,只是轻轻的说:“我想陪他到最后。”说罢,两行晶莹再次不受控制的泉涌而下,管家无言,静静地立在一旁。
田野中,穿着灰裙子的小丫头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西边的天空。天地相接之处,那虚幻的白渐浮渐起,只是一会儿,便从中间跳出一轮光晕。小丫头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爸爸快看!是太阳,好大的太阳公公!”
农民放下锄子,仰起头来,终于注意到了天边的白,那白色是如此明亮,照的他黝黑的脸颊也纯净的如同天使一般。农民有些疑惑,继而显得惊恐而难以置信,他两眼空洞的望着那绝对的白,仿佛全身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一般,直身跪倒在田野中,双唇呢喃,只来得及说出一个词,便被包裹在那绝对的明亮之中……
“……”
“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