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7日，乌萨斯东部荒原，科塔勒斯基矿场。
帝国第四集团军在此集结，整装待发。帝国火炮先驱者随时可以起飞。
023号矗立在雪上，脚下一片被染黑的足迹。
“内卫先生，准备就绪了。”
一名带着厚毡帽的感染者纠察官端着榴弹炮，跑到距离023号五米远以外的地方，在刺骨的寒风中扯着嗓子喊道。
“嘶……我不过是协助而已，把消息告诉你们的军团长。”
023移动了半步，纠察官立刻吓得连连后退。
“是……是！”
纠察官飞快地转身逃开了，军靴在冻土上剧烈摩擦，卷起大块的白色颗粒。
战争术士编队走过了内卫面前的国土。
帝国先锋右手佩戴者抱着银白色的拳刃，缓慢而坚定地行军，正步不断震踏干裂的地面。
155号由于要回到首都王宫汇报伯爵的反叛情况，暂时离开了他所在的内卫小组。而组长至今仍在靠国度守卫在边界，暂无音讯。
远方的矿场里，原石碎片散落在每一个角落，被弩箭贯穿的木桶和运矿车被盖上厚厚的一层粉末，硕大的尖刺从地底钻出，直插天幕。
“你，过来。”
023活动了下刀鞘，指着路过的一名帝国百战前锋说。
一瞬间，整条行军的队伍都僵硬住了，所有人都斜着眼胆战心惊地看着023号。
“我……我吗？”
被指着的那位带着防毒面罩的百战前锋说，语气里充满了军人不该有的恐惧，被厚重军裤包裹的粗腿战战栗栗。
“嘶……是你，过来。”
023也朝他走了几步。
“有……有事吗？”
“内卫让你过去就赶快过去！”领队的精锐前锋在意识到023号没有盯上自己后，吐出一大团白雾，冲那位前锋吼道。
术士已经操纵着帝国火炮艇无声地起飞了。
“呼……不要紧张。”023改变了语气，“防毒面罩好好戴，不知道敌人有没有准备原石粉尘扩散炸弹。”
然后伸出带有黑色手套的手，替那位紧张的前锋整理好歪斜的面具和帽子——以及新兵才会佩戴的军衔。
“感谢……”前锋看起来不那么害怕了，敬了个军礼。
023号用同样用军礼回敬。
“内卫先生，恕我直言，您其实没必要放下身份担心新兵的事情。”带队的精锐看了眼手上的拳刃，吞了口口水道。
“每个士兵对战争都很重要，继续行军，我一会赶上你们。”
023扭头走向后续的突击者部队和乌萨斯战兽部队，说道。
“是，麻烦您开战是接应我们了。”精锐敬了个礼。
“这是我的职责。”
陆地巡洋舰开始启动发动机，隆隆的轰鸣声中，空降兵打开了喷气背包开始起飞。
“盾卫和混种温迪戈部队呢？”023对一名牵着战兽的士兵说。
“报告……盾卫部队在大尉走后严重缺员，正在招兵。混种温迪戈部队……我们也不清楚。”
“嘶……越来越严峻了。”
023不再把精力放在方阵上，掉头遁入黑暗，快速移动向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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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
“乌拉！”
乌萨斯战兽挣脱了突击兵手中的牵绳，咆哮着露出尖牙，流淌着涎液冲向叛乱者。
发起内战并提出独立，脱离乌萨斯皇帝管控的十多个村落里，一伙伙村民自发组成的游击队拿着长矛镰刀，冲向战兽们。
他们还没意识到与乌萨斯为敌和乌萨斯与他们为敌的区别。
023号觉得这有些小题大做，让半个第四集团军处理一场乌合之众的叛乱。
内战……他觉得没必要用这个词。
陆地巡洋舰开炮了，猛烈地舰炮迅速突出黑烟，炮弹的飞行轨迹难以捉摸，把村落砸的七零八落。
023号听到很多声音，有集结号声，有火焰满上屋顶特有的嘶啦声，有孕妇的肚子被下落的石板砸爆的声音，有婴儿尚未发育的喉咙被铁片刺穿的声音。
他的脑后渗出一些冷汗，但很快便被面具内呼吸的气流吹走了。
乌萨斯不需要背叛者，几百年来皆是如此。
“哦——开始了。”
由于155号不再身边，他怎么使用语气助词都可以。
松树林边的荆棘已经被他染黑。
“乌拉。”他压低声音说。
他恐怕是乌萨斯世上第一个胆敢如此嚣张的内卫，竟然连冲锋的“乌拉”都敢说出口。
体内的邪魔碎片有些不稳定的迹象，023号赶紧闭上了嘴。
空降兵降落在原野上，统一而整齐地举起弩箭，精准射击。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集团军脸突击兵都没用上，仅靠舰炮就摧毁了百分之八十五的村落。
乌萨斯军人黑压压地站成队列，吓得村民们发疯般逃窜。
轮到023了。
他拨弄了下面具上的呼吸管，侧身踏入村庄，抽出红刀。
“内卫！是内卫！大家举盾！”
“嘶……为何要背叛皇帝。”
023随手一挥刀，便切碎了一名成年乌萨斯人举起的盾牌——连同这个可怜人一起。
“跟盾卫比起来差太远了。”
他摇摇头，迅捷的突刺进村民组成的防御圈，大杀特杀。
每一具倒下的躯壳，都把村落的道路染成黑色。
忽然，023号的面具被一只弩箭集中。箭矢像是撞到了建议的屏障，蹦地一下弹起，无力地落在雪中。
“狙击？”
023号抽出腰间的小刀，附着上法术：国度，投掷向五十米外的阁楼。
阁楼一下子被黑色的尖刺撑裂开，尖刺上沾满了红色的不明液体，还有一根挂着珍珠白一般的球体，像是要观察战局。
“我们打不过他！村长！快跑吧！集团军来了！”
“放炮！”年满的村长愤怒的举起拳头砸向023号，旋即便失去了右手。
“呼……”
023活动了下自己宽阔的肩膀，当着所有反抗者的面，一点点把村长拆解。
他娴熟到没有让红色沾染上自己黑色的军用风衣。
“内卫，村庄里有重型火炮！”通讯设施里，本次行动的指挥官向023传达道。
“我去处理……嘶……”
023看了眼被村民架起的重炮，提着红刀一步步走去。
“规劝你们，现在自尽。”
他偏转刀刃威胁道。
忽然一枚炮弹集中了023，径直将他打入了冻土。他只感到视线一晃，便整个人陷入土中。
“嘶！该死的罪人，竟然还有一门重炮！”
023号面具都没有破碎，用手指捏掉呼吸管上推挤的尘土，一拳击碎压在身上的土块，冲出地面。
几把镰刀砍向他，是勇敢的村民。
023一刀斩碎了他们，冲向重炮。
“塌缩恐惧！”他伸开五指，吟唱道。
内卫面具内置的施术单元起了反应，一个重力旋涡在村庄中循序扩大，席卷了所有武装人员。
落雪在接触到旋涡的一刹那便被染黑，卷进了未知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