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抚摸着旁边的被褥。因为上面残留着姐姐的余温,很温暖。
姐姐本来七点半上课,以前都会睡到六点五十五分才起床。可现如今她要照顾我这个体弱的妹妹,每天仅仅睡到天色刚明的时候。
明明高中学业很重,明明她每周要出去做兼职,明明她会感觉很累,可姐姐却没有过一丝怨言,从来只说句为了妹妹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
这次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好,把病治好,我才能与姐姐站在一起面对困难。
就在我沉思时,姐姐端着碗推门而入。发现我已经醒了,便单手拉开窗帘,让阳光照亮了原来很暗的房间。
随后姐姐弯下膝盖,坐在床上。她那只纤细的手牵起一勺粥,送入我的嘴中。
那是我最爱喝的蘑菇粥,香菇很嫩,可观姐姐熬粥时是很细腻的。
口中的食物一下肚,我便托着碗吃起来,并向姐姐眨眼表示我自己来就行了。
姐姐相视一笑,说道:“那我先去上学喽,等中午我给你做咸饭如何?”
“好!姐到校时要记着打电话哦!”
嗯的一声之后便是门碰上的声音,可知家里又只剩下我了。
没有姐姐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来消磨掉。无聊缠身,我只能下床去找本书来看,意外地在书柜深处发现了本红色的厚笔记本。
上面刻着凌晓羽三个大字,很显然是姐姐的日记本,但为什么要藏那么深呢……都积了很多的灰尘了。
没有经过姐姐的允许,我就去翻阅有些不太妥,惹姐生气就得不偿失了。但…不翻的话也太折磨人了。
算了,我还是翻吧。姐,对不住了。我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欲望,我真的很想进一步了解你。
翻开第一页,日记日期在2016年6月10日。这个时间正好是我发烧昏迷的时候。为什么姐要在那时写日记,又会写些什么内容呢?
带着这些疑惑往下面看去,一个震撼我的消息就这样岀现了。
我的名字凌梦雪不是父母取的,是由姐姐取的。2006年6月3日,是我出生的日子。
就在父母想名字的时候,年仅两岁的姐姐说岀梦雪两个字。于是我的名字凌梦雪如此就定了下来。
从日记的描述上,就可以知道姐姐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甚是震惊。而最后一段则只写了短短的几个字:快醒来吧,我亲爱的妹妹。
我接着读起了第二篇日记,时间在2016年6月11日,我还在昏迷的时间中。那时我整整昏迷了一周之久,是姐姐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陷入昏迷的我,擦拭身体、喂粥…
等一下,擦拭身体的意思岂不是说明姐姐看过了我的…咳…扯偏了。
日记上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或多或少地透露出姐姐对妹妹苏醒的极大希望。其中还有一句话:当姐姐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必须去守护好妹妹。
一滴热泪在我的脸颊上流淌,接着又来了几滴,纷纷滑落在手臂上,自责的感觉已经充满了我的大脑。
之前我离家出走为什么没有去考虑下姐姐会怎样,就会独断自己是拖油瓶却忘了姐姐。如果我真的死了,姐姐她…她…
我就是个大笨蛋啊……
⋯⋯⋯
“叮铃,叮铃…叮~”
“头好昏…我为什么会趴在桌上睡觉?”
座机的铃声刺激着我恢复了些许意识,考虑到是姐姐的来电,我搭着沉重的脑袋,强迫着按下通话键。
“雪儿,你终于接电话了啊。”
姐姐的声音很慌张,甚至还带着呜咽声。这是发生了什么?
“姐,我…”
“到楼下了,等着妹妹,我马上就到。”
“诶,等…”电话被挂断了。
糟了,要是姐姐发现我擅自翻阅了她的日记,肯定会发火。该怎么办?放回原位已经来不及了。
"咣当"外面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及迅速接近急促的脚步声。不好,看来只能塞枕头里了,她应该不会发现吧。
好险,刚塞好,姐姐就跑进了房间。
可姐姐为什么一脸紧张,似乎还有残留着一丝泪痕?看样子我这个很不靠谱的妹妹又惹她伤心难过了。
下一秒,我就被姐姐搂在了怀里像是为了深深地感受我的存在。
“还好你没事…”
短短的五个字像是利箭那样将我的心脏穿透了。姐姐的心脏跳动得很快,而头发和衣裳全被汗水浸透了。
“抱歉,姐。我又让你担心了。”
“没事,你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谈话里我终于知道了姐姐为什么会如此着急。
原来她到校后打电话给我,却没有打通。还以为我睡着了。当她上完了三节课,迟迟没有接到我的回电,以为我出了事…所以立即请假在烈日的炙烤下跑回了家。
为什么我会睡着?之前好像有过头痛,然后就是两眼一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咚咚…”这时门被人有节奏地敲响了。
“来了,请稍等一下。”
姐姐松开怀抱,紧张的神情得到了放松,一脸满足地走过去开门。
这种时候会是什么人来呢?来这串门的人恐怕也只会是姐姐的朋友吧。只要别是那个女生就行,因为那个女生会与我抢姐姐的。
但事与愿违,来人正是那个女生。虽然我还身处房间里,但她的声音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晓羽酱,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我们一起来抱抱。”
“曦雪,别抱这么紧,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松点儿后能再让我抱会儿吗?因为晓羽的气息真好闻,皮肤又是那么光滑细腻。所以就让我多抱抱吧。”
“哎,随便你吧。不过别太吵闹,会吵到我妹妹的。”
没错!就是姐姐的闺蜜梁曦雪回来了。可恶啊,什么叫做好久不见啊,明明她才走了一个星期不到。
哼!我要去打断她的动作。姐姐的怀抱我还没待够呢。握紧拳头,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