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世间万般不易事，补充些多巴胺就算过去。
徐湘竹夹着烟，看着神色渐趋于满足的姚小倩，暗暗想。
“室内禁止抽烟好吗？徐小姐。”
兴许是被人盯得紧了，她抬起头，放下筷子，不满地说。
徐湘竹嘴角抽了抽，额上似有几团黑线，不经意瞟到女警察那隐约的身影，握紧的拳头软了下来，皱着眉头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是我家。”
“那我的问题，”姚小倩挪挪位置，把最后一口面吸进嘴里，“但抽烟真的对身体不好啊徐小姐。”
十九世纪最伟大也最混蛋的发明，香烟，塑料。
徐湘竹合上烟盒，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其实还挺傻挺可爱。
“小竹子，”女警察倚靠在阳台口，口中吐出烟雾，侧脸冷冷的，“问她住哪，明天送回去了。”
“怎的，还要让她住一晚啊？”徐湘竹眼睛斜斜的看着她，嘴角挑起带着醋意的笑，“警察大人，主动让她人留宿不是你的作风啊。”
“不用了不用了。”
已经听出这两人其实是在打情骂俏的姚小倩连忙表明立场。
“太夜，不安全。况且我今晚加班。”
女警察将一抹暗红按进花盆里的泥土，大踏步走入客厅，顺手拉上阳台门。发梢一甩一甩的，身上的白衬似乎小了些，紧贴着身子，宽肩窄腰，英气十足。
她抓起桌上的钥匙，偏过头，朝不知何时走进房间的徐湘竹平淡的说：“借你车用。”
“又出事了？”
徐湘竹抓着一件警服外套和罐装咖啡，叹叹气，把外套扔向她，走去沙发找某人之前随手乱扔的领带。
“嗯。刚走访回来，队长说先回家吃饭等消息，九点开会。”
她穿好外套，抓起帽子，接过咖啡，侧脸愈发冷峻。似乎这个人这些有生气的表情，都只会在这个家中出现，都是专为某人而留。
“凌十三，”徐湘竹微微踮脚替她打好领带，“加油。”
那冷峻侧脸忽而变得柔和。
凌十三走后，室内安静了许多。
姚小倩忙着做卫生，手忙脚乱的；徐湘竹忙着当大爷，指手画脚的。姚小倩额上青筋跳了挑，勉强忍了下来。毕竟人家生病 了 ，又得借宿一夜，还白吃一顿云吞面，她也只好勤勤恳恳的做些什么来安抚自己的良心。
看着在自己指挥下手忙脚乱的姚小倩，徐湘竹弯了弯柳眉，笑容妩媚。
“还在读书？”
“恩，大四。”
“实习了？”
“没 。”
“有目标了？”
“没。”
“那，找到地方住了？”
“没。”
“那学分......”
她甚至学会了抢答，弄得徐湘竹神志不清起来。
“啧啧，”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的徐湘竹头都大了，“苦读12年上大学还打算重开，抖M么？”
姚小倩并不想理会这个极少正经的家伙，快步走进厨房洗手。
再说，考上大学就没有必要考虑重开了么？
这世界上让你感到难以忍受的事，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少。相反，只会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徐小姐，他爱过我吗？”
姚小倩盯着水流流入下水道形成的漩涡，没头没脑地抛出这个问题，表情木木的。
令人费解的是，似乎早就猜到了姚小倩会问，徐湘竹只是扬扬眉角，就回答她的问题。
“怎的，爱不爱的谁说得明白。是否他抛弃你，就从未爱过你了?是否若是你抛弃他，你便从未爱过他？爱不爱的，这种话说出来像三流港产片，俗。”
“可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姚小倩急急抬头，从徐湘竹满是讥笑和不屑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是否当一个人口口相告说爱我，他便真的爱我？是否当一个人从未对我提过LOVE，他便真的不爱？”
她顿了顿，向前一步，伸出手，姚小倩不明所以，倒也是爽快地伸出手。
“爱来爱去的，烦，”她扣住姚小倩的手心，眼神逐渐柔和，“去洗澡吧，洗完心情会变好。”
姚小倩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一时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