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海上四处飘荡的时间是极为难过的。
“生命摇篮”面积不过十米见方,什么设施都没有,吃够了烤肉,喝够了饮料,剩下的娱乐活动也就只有盯着远处飘摇起伏的云膜发呆了。当然,这其中最尴尬的还是关于上厕所这种生理需求的事儿......目前的小吊篮所有人中,上只有小狐狸一位女性,她想上厕所只能求情休谟的帮忙,让他给她把把尿......
小狐狸被像一只小婴儿一样被休谟背身抱住,分开双腿,然后就那么朝着云海方便。这么羞耻的姿势,差点把她羞地原地升天,恨不得一头撞死。
不过好在幸运的是,无聊至极、外加加羞耻到快要死掉的小狐狸,只被折磨了几十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休谟叫的船......
看到了这艘“外援船”的形象,白娅总算知道为啥休谟不直接用自己的船前往阿特拉斯了......
因为它的形象太骚包太前卫了有没有啊!
港口停靠的那些民用船,看外表充其量只能算杂兵,一副傻大黑粗的模样,一看就感觉很一般很落后。
而休谟的这艘实验船......超级浓缩化的浮力气体仓储设施,塑造了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流线型船壳设计。而强劲的高能电池组,配合喷气推进式的前进动力,再加上对冲平衡减速模块,和动态稳定转向系统......足以让这头宛如一枚出膛导弹的苍银猛兽在白海之上披荆斩棘。
打个比方,之前白娅在阿卡市港口看到的各种各样的民用船,算上爱德华号吧,也就相当于铁球到钢坦克,最多算个初代吉姆和扎古之类的小杂兵,能在白海上开就不错了。
而休谟这艘实验舰......基本已经到骡子开的RX78-2的程度了......
这种跨时代的强劲机力性能直接把开了二十几年船的西摩给看湿了,着使得他看向休谟的眼神也更加惊悚了。
他原先以为,休谟说的“叫来的船”,只是他在爱德华还没有沉没的时候,发出了一段救援信号,然后这个信号叫来了一艘通常的救援船或者是一艘相邻较近的货轮客轮之类的东西......但没想到他换来了这么一搜变态的玩意儿。
而且当上了这艘名叫【白影】的实验舰的西摩才发现,这艘银白怪兽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也就是说,这艘船是自动驾驶着开过来的。
休谟这人究竟何许人也?
“这也......太漂亮了吧......”在驾驶室中,西摩羡慕地观察着那一看就感觉特别先进的操作台和那些他根本没见过的仪表盘,以及那经过特殊设计,拥有大广角视野的超大挡风玻璃。
紧接着,休谟在操作台上莫名地操作一通,让西摩更为吃惊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大广角的观测玻璃上,浮现了十分之多的醒目的莹黄色线条,它们勾勒出一串串不同的数据、指向箭头和备注。这些全都是此刻此舰周围的风速、风向、海流、光暗子浓度和环境预测等等的数据。
像爱德华号,船上有相当数量的数据测绘师来对于航行数据进行计算和记录,以此来粗略预计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海上事件。
而搭载了神威备机处理器的白影,则抛弃了繁复缓慢低效率的人工计算,专用自身的计算器进行计算和数据归纳,相比于人工,不仅速度快,而且准确度可高得多的多。
西摩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作为一位前船长,他对于船他可是爱死了的。而这么漂亮,这么酷的一艘船就摆在自己面前......
这么说吧,西摩就相当于开了一辈子铁球负责清扫战场的小杂兵,而有一天突然被邀请上了一次元祖高达......这哪有不开的理由?
“莫修先生......请问您能否......不!请您一定要答应我!”西摩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直接就给休谟给跪下了,“希望您能让我开一开这艘船!哪怕是一分钟......不!三十秒就够了!这是我一生的愿望了!”
他的眼中布满了狂热的火焰和渴望,钢鞭似的灰色尾巴疯狂摇摆,邦邦邦地砸在地板上,听的人胸口发闷,但西摩却感觉不到痛一样。
“西摩先生不需要这样,先站起来吧。”休谟哭笑不得,“这也不是什么让人很难答应的要求......这样吧,接下来的路程就由您来驾驶,直到阿特拉斯之前,您可以开个够。”
休谟微微一笑:“但因为白影的驾驶系统是我个人完全重置设计的,所以与传统的云航船驾驶方式相差很多......所以如果有不懂的,可以直接询问神威。也不用担心神威听不到,他在这艘船上是“无所不在”的。”
“谢谢!谢谢您!”西摩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狂喜来形容了,他现在幸福到快要死掉的模样,哪还像刚得知爱德华沉没的时候,那般悲伤到快要圆寂的样子。
只能说,男人的心都是善变的......
虽然爱德华的“死”是他心目中的痛,但这艘他从未见过的新船则将这份痛暂时稀释到几乎无影无踪了......
“菜鸟们!还在看什么!干活了!”西摩豪放的大喊道,直接将看呆了的多利和丹尼尔叫回了神,“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
“......是!”
而在那充满欢快气息的驾驶室外的甲板上,这里的氛围则显得沉重。
“弗洛夫叔叔,没有问题吗?”小狐狸在神威(本体)的指导下调整着他座下,由休谟提供的轮椅。
“没问题的,小妹妹。”弗洛夫笑了笑,“实际上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给我一根拐杖我还是可以动的。”
“这就不要逞强了,弗洛夫叔叔。”小狐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语罢,他们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弗洛夫望向已经逐渐陷入夜色,渡上了一片幽影面纱的无尽云海,说道:“很多东西,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现在我才知道,拥有手和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拿起酒盏......我可以在哼歌的时候用我的左腿跟着打拍子......而这些在以往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现在的我却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越说,语气越发苦涩:“很多时候,我在想,我不如死了算了。”
“......”小狐狸张了张嘴,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正如她生前所看过的乔西的虎与鱼中说的,完整的人,是无法理解残缺的人的感受。
所以她现在只能希望,休谟所说的传动义肢,可以让弗洛夫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