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还未消散之时,神威所凝聚出的空间弯刃便飞入了其中,精准的切开了那朵雷光云。
耳边只有炸雷的轰响,再无其他的声音。但就在这时,神威却看见了半张鲜血淋漓,被切断后抛向空中的半张脸与焦黑破碎的面具。
“啊——啊——”只听那淅淅沥沥的雷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股听起来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痛苦嘶吼,同时,在那逐渐消散暗淡下去的电光中,还能模糊看见一道扭曲挣扎着的人影。
“有古怪。压起身,别放过他。”神威说。
他托着毛茸茸的小狐狸,将空着的另一只手再次前伸,与之前一摸一样的湮灭空间弯刃再次在他的手中凝聚。
正如申威所说,他深知补刀的重要性。遇事不决,先来几枪试试。
咻——
这道几乎能抹除路径上的一切的必杀招式,再次朝着被电光笼罩着的绊琼奔袭。这次神威的攻击,主要瞄准了那道身影的胸膛。其角度是,从绊琼的右锁骨为起点,斜着向左向下,越过她的腰肢。只要击中,就能将她这条路径上的所有重要脏器给切成两半,一击毙命。
“呜啊——!!!!”
就在空间刃即将接触到绊琼身体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猛然向后一个弯折,不似人类可以发出的诡异疯狂地咆哮,从她的喉咙中钻出。同时,她的身体突然化作了一个大灯泡,无数惨白的光束以她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去。其能量密度之大,直接将神威那道攻击给吞没同化。
并且,目前那雷光手雷的能量已经枯竭,明亮的雷光彻底地消失了。所以从神威的方向可以看到,现在绊琼那扭曲诡异的外在形象。
因为闪电的肆掠,她那身浅薄贴身的紧身衣已经被灼成了焦炭,化作飞灰。但就算如此,她也没有露出任何布料下的春光——因为已经没有春光可以露出了。
她那原本白皙娇媚的丰腴身体被大功率的雷电给狠狠“亲吻”了一下,她全身的皮肤都被烧焦,向外铺散着难闻的焦臭味儿。
而她的脸则更加的可怕。明明她被神威切掉了半张脸,连带着一部分花花白白的脑子都给削走了,黄的白的红的全在往外面涌。一般人变成这样,早就已经死了好几十回了,然而此刻的绊琼却还是能颤颤巍巍地站着。
她剩下的那半张姣好的面容也彻底没了个人样,原本还算漂亮魅惑的面孔已经不复从前的美丽。她仅剩下的那半张面孔上糊着厚厚的一层焦黑疤痕,就像一团漆黑的油污面具一般,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此刻的她正在痛苦的嘶吼,还能看出凹凸有致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挣扎与颤抖。她那缺掉的半边脑壳中,伴随着大脑的溢出,仿佛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跳动着往外面涌动。
而那完全没有准头,四处乱射的湮灭光线,则让神威与白娅步步后退,远离此刻那扭曲的绊琼。
“我的天......”小狐狸瞅着她目前这副样子,咽了一口唾沫,心惊担颤地说道,“她这都没死啊......这还是人吗?”
实际上正如小狐狸所说,神威发现了相似的端倪。估计是因为那个面具的消失,或者是绊琼身上出现了大面积的创口......总之他成功从目前的绊琼身上发现了更多被隐藏住的东西。
“原来如此。”神威说道,“她确实已经不算“人”了。”
“从她的身上检测到活跃红死病的毒株信息......她居然把自己作为了红死病的培养皿,放任红死病寄生与她的脑子中,并随着循环系统流遍了她的全身......让病毒与她达成了生理上的共存。”
“结合之前结论,现在的她,估计可以直接从【暗子】中获取到能量......所以严格来说,她已经不能算是称得上人了,已经更偏向与【邪祟】的一方。”
“把人变成【邪祟】,以前有这样的吗?”白娅相当的吃惊,“不可能吧。”
虽然她并不懂得太多,但她大致也明白一些道理。比如让本就依赖【光子】生存的人类变成了如同邪祟秽物那般依靠【暗子】来补给能源,这就相当于在一条鱼的鱼生之内,让它从水里游进化成可以在天上飞......这几乎就相当于不可能。
“是的,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我的话。”
突然,一道听起来虚弱无比,如同枯槁朽木一般的沙哑嗓音在白娅与神威的身后如同惊雷一般响起。小狐狸当场被吓得浑身一颤,心头一凉。
戊相,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不是在休谟他那边......
戊相那强大的存在感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直接扼住了小狐狸的喉咙,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戊相看到了小狐狸此刻那惊惧的眼神,轻笑一声,“我大致也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种废话般的问题......”
“但我想,相比于这种细枝末节,你们有更感兴趣的事情不是吗?再送你们上路之前,我倒也乐得给你们说说。让你们,死的明白,死的没有遗憾。”
戊相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并且还一断一续的,听他说话简直是一种折磨。然而他那虚弱的声音中,却蕴含着可怕的杀气与火药味儿,不需要小狐狸那种灵敏的直觉,哪怕是个普通人听起来都会觉得不对味儿。
戊相目前的身体,相比于之前,变得更加的萎靡皱缩了,皮肤也变得苍白无比,活像个披着人皮的骷髅。全身上下,也只有他那双晦暗的瞳孔依旧炯炯有神。
“关于感兴趣这一点,我并不否认。”面对着戊相那庞大的杀气与压力,神威的声音就连一丝起伏都没有,依旧那么的稳定平淡,“只是,送我们上路的话......我可不敢苟同。”
身为AI的他,自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戊相的精神压力,可对他毫无影响。
“呵。”戊相再次发出了一声轻笑,他那眼神灼灼地盯着神威,饶有兴趣,“那可由不得你们......倒是你,陌生的先生。我对你也是,感兴趣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