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13日下午，我提着母亲给我装好的衣服袋子，里面多是诸如长袖上衣和稍微厚一些的长裤，上了父亲的轿车。
“我听工友说，去你学校还有另一条路，比较进，能早点到学校。”
车子发动了，父亲先是往后倒，等车屁股快到岔路一半，才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往街上方向转去。
“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有点担心，父亲才刚考到驾照不久，也不会用导航，走新路的话......
“就往你二姑家去的那个方向。”
父亲说的很风轻云淡，似乎是对那条路很熟。
“那条路不是还没铺水泥吗？是土路。”
我摇摇头，表示绕绕远没事儿的，五点半之前到学校就行，现在也才四点。
“能走的，放心吧，我那位工友都说了，好走。”
“好吧。”
见他这么肯定，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理理校服裙摆，然后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这是一条傍山公路，从右边车窗往外看去，景象由一排排四层的半居民楼变成山壁，再由山壁变成山腰。山腰下面是林子，林子里面的树木并不高大，但是树叶绿得青翠。
汽车行驶了大概一两公里路，这边几乎就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峦了。
也正是这里的山脚下，建有一座土鸡养殖场，在这儿买土鸡是要比街上菜市场里的土鸡便宜一些的。而且农家放养的土鸡，常在山脚下的山林里活动，甚至马路边的崖壁上，也能看到这些土鸡的身影，买得也就更放心一些。
但我们现在并不需要买土鸡。
一路上，因为并不需要拐弯，一直往前跑，路上车况也不错，基本没多少车，所以父亲的车速比较快，直到那个城郊的十字路口处，才慢慢降低车速，在停止线前面停了下来。
“喏，往右拐，走那条路，可以直接到。”
父亲趁着红灯的间隙，指了指那条仅红绿灯这一小段铺了水泥的路。
我张大了眼睛望向路的尽头，远方似隐似现，但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没铺水泥，是泥巴路。
巧的是前些阵子又下过一场雨，这样的路并不好走，我一时间竟然感到有不好的事儿会发生，但会发生啥，我并不清楚。
这条路通向西城郊那边的山峦，那边是有村子的。听别人说，那边的村子就是靠山致富的。我在海川学校呆了三年了，也时常能听到山上爆破的声响。
“砰”的一声，不见硝烟，但能看见山的肩膀似乎破碎了了，碎成一大块儿，缓缓往下滑，于是山头一天天变得秃了，原先浓密的绿也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个如被陨石撞击过的黄土坑。
这让我联想到脑子缺一块的景象，虽不合理，但是想来是非常吓人的。
然而以破坏大自然为代价致富，终究是要付代价的，近几年，那边村的空气质量日益低下，村里人的肺病的也多......
这些都是班主任在上课之余将给我们听的，大概是想在无形之中引导我们保护环境吧。
“还真是泥巴路啊。”
父亲看着凹凸不平的泥土路，虽然路很宽，但是坑坑洼洼的，他放慢了车速，眉头微皱。
“好破的路！不会把我车地盘给刮了吧。”
父亲终于还是将车开到上面去了，车身也因为路的不平坦摇晃起来，愈来愈剧烈。
“咔擦”
果然，伴随着车底传来的响声，父亲嘴上骂了一句，但还是稳着方向盘，慢慢给油，操纵汽车缓慢行驶。
我右手抓紧车顶上的把手，紧张的注视着前方。看着过往的大货车，他们离我们车并不远，并且随着车身晃动，上面满载的黄土正往下掉。
我很怕那泥土会砸到我们车顶上来。
好在这段被货车压得千疮百孔的破路并没有多长，待到驶上平坦许多的泥路后，我和父亲都松了口气。
继续往前开，父亲终于还是因为没来过这儿，对这里不熟悉，而不知道往哪条路上拐。
“欸？工友说的那条岔路在哪儿来着？”
父亲把车速降得很低，然后一边看前面，一边四处瞄，找寻工友口中的那条岔路口。
“你也帮我看看。”
于是我也四处看，可好一会儿了都没找到那条路。前面的路忽然变窄了，许多车辆见我们车速缓慢，就通过对向车道超了我们。
很快，我们驶到了一个坡道前面，这个坡度比较大，大概有二三十度的样子。
“是不是后面那个路口啊？”
车子都到坡上一半了，父亲忽然指着斜后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口道。正巧这时坡路大货车很多，路又窄，于是父亲的车被逼停在半坡上了。
“你往那边去点啊！”
父亲摇下窗户，朝那司机奋力挥手，可那大车司机似乎没听到，眼看着大车就要撞上我们的车了，父亲喊得越来越大声了，同时还频繁按着喇叭。
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这些嘈杂的乱声吵破了，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什么似的，看车窗外的路面，只觉得自家的车在慢慢往后溜。
“爸！车在后溜！”
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父亲，可父亲还在跟大货车司机争执不下。我赶紧回头看了看后头，没想到后头竟然跟着辆越野车。
眼看着那越野车离自己越来越近，我急眼了，大声喊：“爸，刹车啊！要撞上了！”
......
并没有想象中的碰撞感，车身只是抖了一下，然后终于停了下来。一会儿后，之间后面的越野车驾驶室的车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腆着个大肚子向我们走了过来。
“喂！你们车后溜，把我车撞了！”
我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坐在车里也不喊父亲了，变得不知所措。这时候的父亲也是一脸疑惑，拉好手刹将车熄火，然后开车门下车去查看。
“哪里撞了？”
父亲下车后，我也跟着下了车，只见到父亲指着两辆车之间约莫10厘米的间隙说道。
“那是我下车拉手刹后车往后退了点。你自己看看！我这前保险杠！都被你车挤出一道痕迹出来了！”
那男人全程都带着似怒气的嗓音，声音大的毫不逊于我父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