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儿？”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个很古老的童话故事了，应该是和美人鱼之类有关的，不过放到现在聊的话题里来说，总觉得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是我们这里的说法，被大海眷顾的女孩，我们习惯地称呼她为海的女儿，爱丽儿她是守望者这座岛上的最后一个海的女儿。”老人看着我不解的样子，开始解释起来。
“被大海眷顾？”一旁的银发少女放下手中的油灯，银色的液态金属在葱白的五指上翻转着，已经初步凝聚成了一盏油灯的形状，和尼娜婆婆家中的仪式灯有几分相像。
“嗯，就是被大海的本身给眷顾。”老人笑着回答了若伊的问题，银发少女的瞳孔中少有的闪出几分困惑。
“这样啊……”余光扫向木桌上摆置的仪式灯，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
凯渥德利这座仅有数十多年历史的都市，建都的根基，难道是……
“婆婆。除了守望者岛屿之外，其它的海岛也有信奉的神灵吗？”
“有的，和我们信奉是同一位神灵，不过现在的话……”老人的声音逐渐小下去，木屋里的气氛凝重了不少。
“婆婆，我可以告诉你在凯渥德那儿我究竟看见了什么。”在心中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得失损益，我决定还是和老人讲清楚自己遭遇到的那些东西。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停留，即便我的身体依旧还没有完全恢复……
留给我的谜团太多了，如果不早一些离开这儿去寻找援助的话，在凯渥德群岛上居住的居民可能会面临真正的天灾。
抱着孩子痛苦的母亲浮现在我的眼前，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痛苦的情绪伸出枝干插入我的心田，胸口顿时沉闷了许多。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的话，我应该完全不会有着帮助这里的想法，这种想法可笑而自负，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去寻求能够打开凯渥德利此刻局面的方法。
“嗯，不着急，慢慢讲吧。”
银发少女单手拖着下巴，看着斜对面的老人，老人瞳色溃散，无法聚焦的瞳孔已经在无声间表明了老人身体上的缺陷。
可是少女看见了，随着自己所长的讲述，随着仪式灯中的灯油落下，老人无法视物的眼睛中，愤怒的火焰……在里面肆虐着。
……
尽管在凯渥德没呆上几天，但其间发生的事情还是花了我不少时间才和老人说清楚我在凯渥德的所见所闻。
带着明显诅咒气息的紫色物质，污染的水源，异变的市民，无处不在的海神教信徒，用来封印地下禁忌的白羊教堂，记忆被消除的圣洁修女莉莉安……
凡是我能够想到的，我都尽可能地和老人一一描述了发生的事。
讲述完了发生的一切，我的喉咙有些发干，果然招待客人是需要准备茶水的。
“居然是这样啊……”
尼娜婆婆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老人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这是我上岛以来第一次见到老人笑成这副模样,虽然是很灿烂的笑容，但心里总觉得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小邵，我会帮助你去说服爱丽儿的，我会让她带你们出海，不过我还是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帮我一个能够说服爱丽儿的忙。”
老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快速地提出了新的条件。
“是什么条件？”
没等我开口，银发少女身体前倾，碧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老人，清冷的口吻中充满了魄力，这不像是询问的口吻，更像是处刑机关审讯时才会用到的态度和语气。
“若伊，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我急忙伸手按住少女的脑袋，微微用力，将若伊前倾的身子按回到座位上。
“嗯……好的。”
少女很快安静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若伊对尼娜婆婆的态度这么差，一会在问吧。
“没关系的，毕竟我需要你们帮忙的事情多少也有些过分。”老人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随后开口，“麻烦你们帮助我……重新修理一下岛上好久没有用的那座灯塔，可以吗？”
“可以的，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早上，具体需要你们做什么，一会我会写好让小孩给你们带过来。”老人站起身子，脚步异常轻快，没几步便走入了油灯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
“你们先回去吧，桌子上的那盏灯，就送给小若伊好了。”
“等等，尼娜婆婆……”
突然间，我的喉咙发干，心跳加快，周围的一切
……
等回过神来时，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离开了这间阴暗的木屋，一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从心中油然而生，我看向一旁，若伊牵着我都衣袖，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所长？你没事吧？”少女的眼神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让人看得心痛。
“嗯，没事。”心中猛地一紧，我连忙挥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不过这个委托，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完成啊，还有这座岛屿上的先知，也是很棘手的角色啊。
希望尼娜婆婆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才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若伊举了举手中的油灯，灰扑扑的灯罩，刻着不明花纹的烛台，没有任何点燃痕迹的灯料。
“是这盏灯哦所长。”若伊小脸赌气似的鼓起，“这盏油灯里的灯油有问题，被它的外形给吸引了，反而没有注意到燃料的异常。”
“但是，还真是让人感到费解啊。”葱白的手指弹了弹灯罩，附着在灯罩上的灰尘簌簌地落下了不少，灯罩内的景色更清晰了一些。
“怎么了？”
“用人鱼油膏做的灯油，即使是在塔里面，也很少见呢。”
“人鱼……这种危险的生物”
嘶嘶嘶，灯罩与烛台的连接处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若伊五指紧扣着灯罩，脸颊因为用力涨得通红。
“扭不开吗？”我伸出手，下意识地想拿过少女手中的油灯给自己试试。
少女向后退一步，一脸警觉的样子。
“所长，这盏油灯还是别扭开了吧。”
“怎么了？”
“如果扭开的话，说不定会被人鱼油膏给淹没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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