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对现在的处境感到惊讶。
准确说,我感到很合理。
虽然一个人毫无征兆地,在家里看着书就穿越到异世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如果把神灵的存在加入可能性的计算中来,那么概率就会达到我很满意的百分之四十二左右。 百分之四十二在宇宙中是个高概率了。
也许这个神灵很仁慈,按照它对于我原世界人类普遍价值观的猜测,给我安排了个很好的穿越开局,但这根本是对我的侮辱好吧?
对...没错,我转世一过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很豪华的卧室里,躺在很豪华的床上。豪华具体体现在金银饰上的墙面,丝绸制的薄被,银质的烛台,等等这些。我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口,往外看,是繁华的街道,具体体现在磨制得平平整整的地砖,来来往往穿着亦是华丽的商贾,以及隔个五个商铺就有一家奢侈品商店的惊人事实。
我很快就认识到自己这个新身体,嗯,他原来主人的名字叫安德烈亚斯·冯·弗里德里希。
很长,一听还是个贵族。
再经过我几天的摸索,以及脑海里残缺的安德烈的记忆使我得知,好家伙,这安德烈亚斯不仅是个贵族,父亲是个侯爵,还特么是这老侯爵的次子。
次子什么意思?次子意味着既有一定家里的地位,又不需要作为下一代家主勤勤恳恳地学习各种文武技艺,每天只需要吃喝玩乐嫖女人,搞出个败家子名声烘托出长子多么伟大多么厉害的形象。
我客观地说,这种背景正是很多人想要的生活嘛。
毕竟名声都是虚的,卖了就卖了,换点钱再快活不好吗?
我...我又不是圣人。虽然我真的是个坚定的历史唯物主义者,周一三五看《宣言》,二四六早看《毛选》,周天倒背《资本论》,假日神游伦敦局。
但都换个世界了,逍遥逍遥,搞点问题作风也是行的嘛。
不过正当我下定决心,说服自己就此安德烈亚斯·冯·弗里德里希这家伙的身份逍遥一辈子时...
神咋就来照顾我了呢?
...
......
.........
“喂,回忆完了没。”一个欠揍的白光在我面前闪烁着,还和着它说话的节奏。贼带感。
“完了。你的意思是,你是神,被我气到了,把我流放极北酷寒之地,在一个纨绔子弟的身体里肾虚而死,对吧。”
“你这是完全没听吧!”白光猛地一收。
“是的,再说一遍吧。”骄傲。
“首先,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很强的人。”
“懂了,噶的,然后呢?”
“我听得懂英文。”白光暗了一点。“我再说一遍,我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对你这家伙很感兴趣,想看看你究竟能把你的政治抱负实现到哪一步。”
“我看你在你们世界,用那个什么‘互联网’,一天到晚指点江山,我还以为你是个天生的革命家,政治家,社会学大师。”
“一天到晚这里打工人,那里挂路灯。这里点星火,那里重漫铁道雄关路”
“我就决定用我半生魔法修为,破开世界壁垒,给你传了过来。”
“你指的是瞬移那种啊。”我问道。“不过怎么把意识传过来的呢?”
“把你那边身体杀了,把大脑数据拷下来接到安德烈亚斯身上...哦说到这我就来气,我一翻你的记忆一看,满篇满篇的‘理论探究’四个字,我解析了大半天才从字里看出字来,全都是‘键政’两个字!”
“哎呀...这不还是我亏了嘛。”
“你那才二十多年寿命,我可耗掉了两万年的寿命修来的魔力。反正,我现在很生气,纯粹是因为舍不得半生修为把你留住的。你们世界有养成游戏,我今天也来玩玩现实版,把你这个死键政人给改造成新时代好少年。”
“怎么你说话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怎么感觉就像是我原世界的人。
“不管了,你回去吧。目标是二十年,给我统一天下,把这个腐朽的半封建半奴隶旧社会改造成共产主义社会。不成功,就成仁。不成功,我会让你在最黑暗的地方经受九十年蚀骨之痛,九十年火灼至痛,六十年极寒之痛,然后重复到我死!”
“哦,补充一下,我寿命还有十万年吧。”
“再见。”它闪烁了一下。
随后是一阵剧痛,我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呃,给我一次机会撤回一件事,我一定会选择不再键政。虽然我真的很想解放全世界,我都参加纳萨尔派武装以及YPA了,但我也不想到什么狗屁异世界来解放啊?!前人有国际主义,我是要来世际主义吗。
这个世界魔法,武技双线并存,根本容不下科技。怎么跟我的世界交融?没有科技就没有第一生产力(不论魔法替代生产力可能性),没有生产力发展就没有生产关系发展,没有生产关系发展,我怎么搞共产主义?!
也不论可能性了。就想想这什么魔怔画面:一个穿着大红袍的法师举着镰刀和锤子,对着天空高呼一声“狗杂种们,你法师爷爷来啦——”然后旁边披着镰刀锤子图案披风的剑士们一手拿枪一手提刀,和对面的军队血战。然后人民们纷纷组成民兵,靠地道战、麻雀战等游击战术,与我主力军运动战术结合解放大陆南北。
这得多缝合?
但也没办法啊。那毕竟是世界最强啊。而且我也不想受十万年的折磨啊。
更别提,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