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霍尔太太的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欧菲看着漆黑的院子内部,感到有些好奇。
“霍尔太太已经睡了吗”欧菲站在门外如此想到。
若是在以往,霍尔太太现在因该正点着蜡烛,忙着在屋内补衣服。
推开门,把头小心的探了进去,轻轻的叫了两下“霍尔太太,您在吗?”
“是小欧菲来了吗?”院子传来了一道苍老但是祥和的声音。
远处山坡上吹来了一股风,带来了一股寒意,霍尔太太的声音就在这风里飘荡着传入了欧菲的耳中。
霍尔太太穿的很单薄,杵着拐杖,就坐在院子里,听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才将头转了过来,她那慈祥面容映入了欧菲眼里。
“霍尔太太,您为什么坐在这里?今天晚上有风,会着凉的”
发现霍尔太太坐在院子里,欧菲走上前去,想要将霍尔太太扶进屋内。
“不碍事的”霍尔太太笑了笑,拉起了自己伸过去的手
霍尔太太的手非常干枯、粗糙但是却痕温暖,往常霍尔太太也经常握着自己的手,给自己将她年轻时侯的故事。
但是今天有些有些不对劲,霍尔太太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动着
“您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为什么手抖的这么厉害”
“没有,怎会了”霍尔太太用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温柔的说道“就是想见小欧菲了”
她的神情在欧菲来到家里侯放松了不少,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但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让欧菲发现。
霍尔太太的年纪很大了,两鬓早已斑白,脸上布满了皱纹,透着一股迟暮的气息。
“小欧菲啊,一直一来谢谢你了”她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在霍尔太太两个儿子去世后,欧菲每天早上都会帮霍尔太太把她前一天的缝补的衣物挨家挨户送回去。
“没事,不辛苦的”欧菲笑了笑说道“今天的衣服在哪里,您坐着我自己去拿就行”
说着欧菲就要起身去找。
霍尔太太拉住欧菲的衣角,满是皱纹的脸色保持着微笑。
“今天我没有缝衣服,就不用麻烦小欧菲帮我送衣服了”
霍尔太太拉着自己的手坐了下来“好久没有像这样和小欧菲两个人待着了,今天我就想和小欧菲说说话”
欧菲感受着手上的温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霍尔太太我不能留太久,要是我爸爸回家没见到我,他会打我的”
“没关系的,等等回家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你的父亲他就不会打你了”
霍尔太太说着就将手伸进怀里从中掏出了个布袋,放在了自己手里。
这个布袋不大,但是有些沉,欧菲对这个感觉很熟悉,刚一接手就知道那是什么了,连忙推手拒绝。
“这个我不能要”
“听话,拿着”霍尔太太用尽全力把欧菲手攥住说道“里面有一千布里,你回去拿给你的父亲,以后日子会好过些”
霍尔太太看着面前还在犹豫的欧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知道面前少女会收下这笔钱的,不是因为对方贪心而是因为对方真的需要。
欧菲是黑户,这在村里不是秘密,她那个酒鬼老爹,每当喝醉了就和人吹嘘自己没给这个赔钱货上户口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完全没考虑欧菲被抓住会有什么下场。
好在这个孩子懂事、善良经常帮村里人忙,跟每户人家的关系都不错,她家发生一些事不看大人面子,也都要看看她的面子,所以别人也愿意帮她瞒着。
看着眼前的少女,霍尔太太忍不住是留下了泪,自己的亲人都没了,如今轮到了自己,按理说也没什么遗憾了,可她就是放心不下眼前的少女。
“欧菲你跟我来”
霍尔太太偏着头拉着欧菲的手就想着向着屋里走去,她不想让这个孩子看见自己流泪。
“霍尔太太你要带我去哪里?”任由霍尔太太拉着自己的手, 欧菲走进了霍尔太太的屋内。
房子是土培房,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发出了咯吱的痛苦声音,屋里空落落的没有过多的摆设,不光霍尔太太家,村里人家都是这样,找的钱都要吃进嘴里,没有多余的来布置那些没有的陈设。
进了屋里,霍尔太太没有停留,径直的来到屋子的一角跪在了地上伸手扒拉起来。
看着霍尔太太跪在了地上,欧菲连忙想要上去帮忙
“不用了”霍尔太太挥手制止了欧菲的动作“人老了,不中用了,但是干这点活还是没问题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土里挖出来个盒子。
起身拍掉手上的土,霍尔太太对着自己温柔的笑了笑。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个红色的绣花的香囊。
不解的看着这个香囊,不明白为什么霍尔太太要把这个给自己。
霍尔太太尽量维持持着自己正常的神态,努力的开口说道
“小欧菲啊,你答应我,长大了就离开村子”
欧菲的户口是霍尔太太最担心的事,如果有一天欧菲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他怕欧菲会遇上大麻烦。
“这个香囊你收好了,它是我最重要的东西”霍尔太太看着香囊,昏黄的目光里满是对过去的回忆。”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就更不能要了”
欧菲收回手,不敢去碰这个香囊。
“没事,我啊现在用不上了”
“如果你有一天结婚了,把它打开,就当是我给你的祝福,我相信一定会有用的”
香囊里其实装着两金磅硬币,这是霍尔太太一生的积蓄,她明白如果直接把钱交给欧菲反而是害了她。
在帕德米亚王国,一百布里等于一提尔,十提尔等于一苏勒,十苏勒才是一金磅。这是普通百姓不会接触的货币,足够引起别人的贪念了。
听着霍尔太太的话,欧菲小心的接过香囊,将香囊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很好看”霍尔太太夸奖道,但声音里透露出一股疲惫感
“您困了吗?”
霍尔太太的声音比起以往低了很多。
“还不困,你记住这个香囊一定要带着,千万别取下来,也不要交给别人”
霍尔太太强打着精神看着欧菲,似乎想将对方的身影深深的印入自己的灵魂。
“我会的霍尔太太”
这次霍尔太太没有回话,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一双如枯木般的手紧紧的握着欧菲的手,像是害怕欧菲消失一般。
是睡着了吗?
发现霍尔太太没了声响,欧菲轻轻的将霍尔太太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抱着她向卧室走去。
将霍尔太太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拿过一旁的被子,将部分盖在霍尔太太身上,刚刚进入六月天,不该被子还是会着凉的。
既然霍尔太太还没有醒过来,那我就趁机把钱还给霍尔太太吧,欧菲如此想着,小心的将霍尔太太给自己的布袋子拿了出来,再向里面放入三枚布里,欧菲小心的将其放在了霍尔太太的枕头边。
霍尔太太把欧菲当成家人,然而欧菲何尝不是将霍尔太太当成家人。
她知道霍尔太太每天靠着帮人缝补衣物赚钱贴补家用,从早忙到晚不过只能拿到三布里,刚刚够霍尔太太一天的花销,她又怎么能拿霍尔太太的钱了。
轻轻的关上霍尔太太家的大门,欧菲迎着夜色向自己家迅速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