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呢？”
“额，师傅，我。”
“她在哪？你没救出她？”沐小雨情绪有些激动，手一直死抓着血手的手不放开。
“我……对不起，没有救出她。”血手低 下头不敢看她，明明很好的重逢黄掉了。
“她在哪？你可别跟我说她死了。”沐小雨眼里满是恐惧，这种眼神血手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小小在她心里已经完全取代沐小雨这个人，没了沐小小，她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不，她没死，但是。”
“那她在哪？”沐小雨死盯着血手。
“我，我不知道。”血手不想说，因为他们现在去了就是一个死字，他想等待支援，他的小跟班刚刚可是给他带来好消息，只要再等一会儿，一切都会很简单。
“喂，喂，喂，能听见吗？沐小雨你能听见吗？你妹妹的哭声啊，呵呵。”沐小雨的纽扣突然传来沐小小号啕大哭的声音。
“你们把她怎么了？”
“那个嘛，你猜啊，小妞。”红发男子的声音从纽扣里传来，话里满是恶意的调笑。
沐小雨没再说话，任凭对面如何说她也毫不在意。
她从胸口衣领一处暗孔揪出一瓶药水 ，因为是特别加硬的玻璃，所以受到磕碰也没有任何受损。
“你要去哪？”
“救人。”沐小雨往极东集团的那个方向走去，她的耳钉是一个定位系统，她刚刚开口对方听得到，根据纽扣发出来的声波，这里只有两个地方在接收 ，她先前往最近的。那教授那一伙所在的地方就是极东集团的顶层。
“你这个情绪怎么去，去了谁也救不了啊！”血手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纽扣里也没有说出地方，但是他知道沐小雨不会无的放矢。
沐小雨面无表情地把药水的瓶锁解开 ， 密码是一个1，然后一根细短的针出现，毫不犹豫地刺进手臂的静脉血管。
“不会是，镇定剂！”血手有些呆滞地看着水般透明的药水缓缓注入到女孩的身体里，善于操弄精神线的他能感觉到女孩内心的恐惧和焦躁被死死束缚在心灵深处的那口井，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将冷静得如一台高智能的机器， 脑袋高效地运转能让她合理分配战力 ，前提是没有东西把它们从那口深井挖出来。
“你得明白，小小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沐小雨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的眼里满是冷漠，心里时刻保持着最佳的理智和足够的镇定，这一刻是她的最佳状态，但是仍有不稳定的因素会干扰她 ，那就是小小，而她将前往最靠近那不稳定因素的地方。
沐小雨离开了，独留下血手在原地发愣，聪明如他已经不能很好分析出自己一直以来所为何物，单纯报恩似地帮师傅扫除一个个对她不利的组织， 还是因为，什么？
血手坐在地上，抱住膝盖并把头埋了进去，他感觉脑子有点痛，思考进入死角，转不过来了。
“她去了一定死。”
“我去了可能死。”
“我和她去有一个会死。”
“我和她都不去，沐小小会死，那么她也会选择死。”
“沐小小在那，她一定会去，她还是会死。”
“沐小小在那，她一定会去，我跟着去有一个会死。”
……
“不对，不对，为什么每次到我和她去 ，只有一个会死而没有两个会死。”血手抓着脑袋，长长的头发被其弄成鸡窝一旁乱糟糟的，“还有，我为什么要去？这个选项不符合我的利益，对， 我的利益。”
“我的利益是什么？”他疑惑了。
每一次行动他都会经过大量计算，通过估计各种可能判断可行性，建立多个选项，确保自己的后路永远畅通无阻，但这一次他无法计算。
一个个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飘荡， 他至今所有的精神线皆在他的脑子舞动。
“帮帮她，大哥哥。”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就帮帮她嘛，那个亲切的大姐姐。”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帮帮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嘛。”有女孩子在撒娇。
……
“吵死了，你们是谁啊？”血手捂住脑袋怒吼，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开聚会。
“我们就在你面前呦！”
血手抬起头，看到一个个小孩子在天台地上、栏杆、天线，或坐着或抱着或躺着或站着，确实像聚会，就是没有吃的。
“见鬼！”血手觉得今天晴空万里的怎么会有鬼出来折腾呢。
“从某一方面来说好像确实是呢。”一个小男孩坐在栏杆上向外倾，也不怕摔下去， 摸着下巴不敢确定的说道。
“大哥哥，你知道自己的能力吗？”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问道。
“突然问这个干嘛？不就是操控精神线吗？”
“恩，但是，哥哥知道吗？精神线是怎么来的吗？”
“不清楚，被制造出来后的事情我没有印象，仅仅知道自己是个人造人，精神线不是自带的能力吗？”
“才不是呢，你的能力也是人造的。”一个小胖子跳出来说道。
“人造的？”
“没错，我们这里共计30人，30名高智商儿童被送往研究所进行人为的能力者实验，简单点来说就是抽出我们的灵魂硬塞进你这个容器，精神全都放在一块，因为凝实的精神线无法融为一体，所以你操控时才有那么多的线可用。高智商的儿童也就是所谓的天才，精神线极为凝实，普通人的精神线也可以变得凝实，不过那得看他们敢不敢去努力啦。” 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女孩说道。
“那个抽出你们灵魂的人在哪？”
“你想帮我们复仇？”
“只是感兴趣而已。”血手淡淡地说道。
“唉！”孩子们惊呼。
“对了，大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孩露出一个笑容，像个引人堕落的小恶魔，“操控自己，让自己的能力更强，人从来都不会完全使出自己的力量，因为力量一次性用尽他们就挂掉了，如果你操控自己，不就能发挥百分之一百的力量了吗？”
血手呆了呆，他确实没想过有这种方法，这种方法不亚于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做法他决计不会去考虑，从未有过。
“大哥哥，我们在计划开始的一天就被搜集好了。”还是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他们很聪明， 不硬抢走我们，因为我们不自己把灵魂放开， 抽取我们的那个人的能力会与我们的灵魂产生拉扯导致灵魂不完整，于是他们找的都是有家庭难言之隐的，比如我，妹妹是残疾人，无法走路，我家家境并不好，爸爸又出车祸，妈妈去外面捡破烂，只要我参与计划，那个人会给我钱，很多很多的钱，于是我参加了那个计划，在我亲眼看见爸爸被送去高级医院治疗， 妈妈不必再去捡破烂，妹妹换上了义肢，她很开心地跟我说，跟有了一条真正的腿一样，她笑得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血手撇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女孩也不恼，只是说：“我只想说，别抛下自己的家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家人和自己“血脉”相连，二者是最紧密的存在，如果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没有一个家人，不会孤单吗？死后会有人记得吗？有人可以证明你曾经存在过吗？我们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怪物， 如果怪物的价值单单是被正义的伙伴所消灭，那还是死掉的好。”
“我和她没有血脉相连。”血手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沐小雨离开的方向。
“也不会孤单，更不需要有人证明我的存在。”血手开始走起来。
“好几年前，她说，跟着我，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确定了，我是她的小跟班，永远是她屁股后面的小尾巴，她不是壁虎，是一只可爱的猫咪，我这根猫尾巴从来不会离开她，也离不开了。”血手跑了起来，快如猎豹，身体轻盈地越过一个个建筑。
“老子是文科生，生下来就是个文艺青年，骨子里都是情调，眼里满是感性的光辉。”血手大喊，此时他不像是远赴战场的士兵，更像是欢心雀跃迫不及待地去向美丽的小公主献上自己的鲜红的玫瑰和卑微的膝盖，趁着朗朗晴空，说出自己心里一直死憋不敢说出的那三个字。
“好样的，上吧，干死那些欺负大姐姐的坏蛋！”
“就是这个气势，聪明人大多死在没情调，要像个文艺青年，优雅自然地从坏人手里救下公主，对 ，就像白马王子那个令人羡慕的家伙！”
“我说，要不要告诉他实际上时间只过了一分钟。” 一个小男孩有些怯懦地问道。就在刚刚的对话，不过是血手脑子强迫迅速思考，那些对话早就被其记住，不过大脑跟不上，就和晚上一直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睡觉，隔天早上起来，脑子一直处于迟钝状态一样，运转过度了。
“不用啦，你不知道我们和他是一块的吗？”
“是啊，就像肚子里的蛔虫。”
“滚，真恶心，要优雅，不要污，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