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一只手搭在了格蕾的肩膀上。
“让我来吧，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若逸脸上带着微笑，表现出某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意味的同时，也让人感到平静的美好。
“狄奥法诺姐姐……”
王若逸取代格蕾的位置来到女人面前，打量、端详着女人这副因受到打击而绝望哭泣的模样。
“你现在的样子很漂亮呢。”
轻声说着，王若逸的手指沿着泪痕划过女人的脸颊，托起了女人的下巴。
短暂注视女人有些扩张的墨绿色眼瞳，随即便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嘴唇、唾液、舌头——接触，纠缠，最终达成了某种融合。
至少看起来，这就是两个人在标准的进行着所谓的“接吻”。
“妈妈，狄奥法诺姐姐，你们……”
一旁的格蕾受到冲击，张着嘴，不知所措。
连周围的环境都仿佛安静了下来，没有风声，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儿扇动翅膀。
这样寂静的持续了一会，两个人终于分开了。更准确说是王若逸放开了已经虚弱到无力反抗的女人。
女人摇摇晃晃的，像一片在风中摇曳的花瓣。
格蕾再次扶住她。
“妈妈你还好吗？”
“格蕾，我……”
女人此时的精神有些恍惚，她揉了揉附着着泪水的眼睛，然后感到晕眩似得抱着头。
“感觉怎么样？夫人？”
王若逸的样子像是一种饶有兴趣。
“您……您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吗？”
一个意识上的小手术，删掉了你脑袋里的一些大概名为“乌普萨拉”的程序。就像脑白质切除术那样，只是更细微，更精确。
王若逸微笑着点了下头，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那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我……”
女人墨绿色的眼瞳逐渐收缩，变得更具意识与精神，她被情感击垮的面颊也明显充盈、丰满了起来。
在格蕾的帮助下，她努力站直身体，尽力对王若逸深深鞠躬。
“对不起。很抱歉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这已经是您第二次救我们了，对不起，还有谢谢您……”
王若逸摸着女人的脖子，再次让她把头抬了起来。她对女人轻松的笑了笑，“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呢。”
“狄奥法诺姐姐，这到底是……”
“格蕾！”
女人突然转过脸，以一种近乎陌生的，严肃、认真，又带有指责的态度叫住格蕾。
“我教过你的。对待长辈要礼貌！”
“啊？”
格蕾不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
一个声音在女人的意识中响起，是王若逸的声音。
“就像我看起来这样，只当我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就可以了。”
女人回过头。
王若逸同时摸了摸她和格蕾的头。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嗯。”
女人和格蕾一起给出了回答。
随后女人抱住了格蕾，让眼中剩下的几滴眼泪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之前实在是——那很坏，那太坏了，真是荒唐，我知道，我实在不是一个好母亲。对不起格蕾，我知道错了。”
“妈妈你现在……”
“嗯。”
女人点点头。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我回来了，就像以前那样。因为这位伟大的、不朽的狄奥法诺殿下，是她救了我。”
王若逸只是平静的耸耸肩，像是在说：我其实没做什么。
而格蕾此时没有追究刚刚女人口中所谓伟大、不朽，还有“狄奥法诺殿下”背后的实际意味，只是作为一个小女孩，单纯、诚挚的再一次向她道谢：“谢谢你，狄奥法诺姐姐。”
王若逸轻轻点头。
格蕾钻进了女人的，或是说，她母亲的怀里。
两个人紧密依偎的样子，不需要言语也能让人感到一种久违的，强烈的情感。
——
——
虽然有点老套，但这还是很有趣的不是吗？
尽管周围的环境会显得有那么点怪异、违和。
就算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这也能给你带来足够充足的感受。
而人类的实质，生命的实质——我们不过是活在自己的感受中的。
同样有些俗套的想着，感慨着。王若逸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果酒。
女人背着手，脸颊微微发红，样子看起来有些忸怩。
与一刻钟前相比，现在的她已经像是不同的另一个人。更具意识与精神的同时，样子也变得更好看了一点。而且似乎，她变得更加少女了，就像她女儿格蕾那样。
这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
我只是在物质上剔除了她大脑中算是“精神病变”的那一部分，然后再用一点能量修补了一下她身体的已经虚弱不堪的“道”。仅此而已，没再做别的事情。所以……
看着女人那双已然同格蕾一样纯粹、澄澈的墨绿色眼瞳，王若逸想，你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所以你才会说，我回来了。
她又接了一杯果酒，然后把杯子递给女人。
“先来一杯吧。你现在需要能量。”
“谢谢。”
女人没有客气。接过杯子，大口的将里面的果酒一饮而尽。样子有一些饥渴，还有一点豪爽。
王若逸在心里说：你现在的样子也很漂亮呢。
“我叫伊尔弥娜。您可以叫我弥娜，或是随便您怎样称呼我。只要您喜欢，高兴的话。”
“好的，弥娜。不过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把我当做正常的普通人就可以了，没必要称呼我“您”，对我而言这样反而感觉不好。”
“可是我感觉到了，您并不……”
王若逸摇摇头。心想，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在进入她的大脑之后没有隐藏好自己，从而让她看到了我的一部分真实面目。这是我的一个疏忽、失误，而且是相当低级的那种。当然，这肯定不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主要还是因为这个陌生的世界，和那个突然把我传送来的怪人。
“是的，我知道了。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哦，”弥娜连忙捂住自己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狄奥法诺殿下。”
“当然也不要叫我殿下。”
“那么……”
弥娜凑过来，小声问：“我也可以叫你狄奥法诺姐姐吗？”
“不可以。”
王若逸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看起来要比你年轻。”
“啊？”
弥娜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用更加少女的口吻抱怨说：“你真坏。”
王若逸配合的轻哼一声。再接一杯果酒，自己喝一口，把杯子给弥娜，弥娜又是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