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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窗户的雨声渐渐加强。
淅淅沥沥的小雨的节奏一点一点变快、变强、变得不规则,开始发出哗哗的巨响——不需要那样很快的时间。也没有那样的时间。
因为通风而稍微打开的窗户的间隙,现在已经完全关上了。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潮湿的空气缠绕在皮肤上有点不舒服。
但是,也因为刚刚睡眼惺忪。汗水染湿了全身,好像被雨淋湿一般。
狭窄的房间里,有两个人的体温。
外面有一点凉意,但是在封闭的室内,只有彼此的皮肤温暖,温暖得热汗淋漓。
少女的膝盖上坐着另一个少女。
而她用黏糊糊的手臂拂去怀中人刘海,露出那只橙金色的、琥珀般的眼瞳。
「雨要停了。」
少女如是说着。
「其实,过去也这样经历过呢。」
另一个少女如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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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
「嗯,真漂亮呢~」
「嗯,下雨天啊,有因为被淋湿而不想出去的心情,有想出去淋湿的心情,这种感觉就是相互矛盾的感觉吧。」
露在外面的那只酒红色眼眸转动着,似乎在品味着这种离奇的感觉。
而她另一边……戴着一只医用眼罩。
「可能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呢?」
「诶?狂三有什么开心事吗,露出那么舒畅的表情。」
「因为……总觉得最近总是带着那种表情。」
「啊,发生了什么吗?」
拥有粟色三股辫的少女担心地看着那里的眼睛——狂三被遮盖的左眼。
其实纱和突然想到,狂三的眼睛很漂亮,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呢——如果只看美丽的东西长大,会变成这样的眼睛吗?
从同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她也很可爱。
无论是说外表还是性格什么的。
少女娇小的身躯不由得让人想要拥抱她,引起了庇护欲,即使是同龄的纱和也这样觉得。
就像一直可爱的猫儿呢,毛尖轻轻卷曲的栗毛轻盈而柔顺,无论抚摸多久都不会厌倦。
事实上,狂三也喜欢猫。自己家的“栗子”,狂三很喜欢和它玩呢。
性格,狂三是个很简单的性格。但正义,且幼稚得可爱,或许偶尔会充斥着一些小“中二”。
作为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的挚友,纱和清楚地知道各个时期,名为时崎狂三的存在有怎样的黑历史。
——不过这个品质也是让她备受瞩目的原因之一。
……
「诶?那个……没什么。」
就这样,狂三抛出一句误导性的话。
即使狂三知道如果是她——山打纱和,马上就会发现自己说谎话,但狂三还是说了谎。
于是纱和发出了抗议的声音,说这是骗人的。
那个有些责备的视线刺伤了我。
——我不擅长说谎呢,或者说是,不擅长任何能够伤害人的事情,即使是善意的谎言。
狂三也十分明白、认清自己的“缺点”。
不过希望自己永远不会伤害到别人,不论是什么,如果真的伤害到别人,狂三觉得自己大概会……跟自己一直过意不去。
啊,没办法嘛,这就是她的性格。不过她相信她也永远不会去主动伤害别人的。除非是已经绝望地自暴自弃,届时的她,也不必称得上是“存活”的了。
哈,自己又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呢。——狂三稍微反省到。
不过自己又该怎么和纱和解释呢——那只……眼睛。
尽管其实自己还沉浸在新奇事物、力量的新鲜感带来的激动中。但如果纱和被看得那么认真,会害羞的,或许只能用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台词,那样试图远离减轻她的兴趣。
不过那样的话算不算也是谎言呢。 我其实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狂三想吐露内心,想轻松一下。
但是——狂三知道那样的话终究无法轻松,超越现实的事物存在,并不是一个普通人随便就能接受的,所以无法面对她。
「没什么——没有。」
但是她很温柔,轻易说出那种震撼我决心的话。
然后,狂三的手臂被她抓住,脸被埋在纱和的怀里。
「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希望你告诉我呢。如果说话方便的话,用我多少都行,我可以随时陪着狂三;如果难以诉之以口的话,希望你说我能帮忙做些什么。狂三这样,我很担心。」
这样一来,态度上说自己的烦恼只属于自己……希望不要采取这种态度。
——果然她很温柔啊,没看到我的脸就好了。狂三一声不响地笑了。
山打纱和啊……你还真是、残酷,为什么会温柔得如此残酷呢。
围绕在我背上的她的手臂里,充满了她的温柔。
狂三想着如果她吐出真实的一切,纱和会回应的,并且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变化的。
不过那前面的东西,狂三很害怕。
是的,很害怕。
两种意义上的害怕。
澪所说的……名为“精灵”的怪物,虽然自己与它们战斗,杀死……这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吗?
澪说过,既然拥有这份力量,就有着背负这份力量之后的责任。而这责任就是——澪口中的,亲眼所见的,那些怪物。
如果不杀死,破坏的就会反馈给这个世界。
没办法,狂三也只能这样相信着澪。
不过另一种意义上的害怕。
——越看着她,山打纱和,我就越是知道自己是多么不足的存在。
现在憧憬着,然后喜欢着。 但是,如果比现在更清楚地看到她,光憧憬是不行的。
嫉妒、羡慕这些肮脏的感情从内心深处沉淀的地方涌出来。
虽然平时会给她起“甲鱼纱和”这样不像话的外号。
但是真的——很憧憬着她。
她是一个完美的人,而且……正因为她那“恐怖”的洞察人心的能力,才会给她那种外号。
不过要是这么说出来,纱和又要对我谴责抗议了,呵呵……
不过实际上,在两人的对话中,占优势主导的始终是纱和。
所以仅仅是因为憧憬——因为那样任性的理由,即使是挚友,我也无法向她表达自己的事情。
当然,也因为……在真正得到这份力量后,甚至这背后的危险。
——另外,那样的自己也讨厌。狂三这样想着,选择了沉默。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只有雨声、是汗水滴落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狂三突然定下决心——之后再告诉她,一定。
于是就将这样的决定告诉了纱和,终究是输给了她。
纱和虽然露出了呆呆的表情,但马上笑了表示理解。
——不过我有了其他的请求。
……
一开门,被冷风煽动的雨点洒落在脸上。
淋漓的汗已经干了,亦或是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头发也被夹杂的水珠弄乱了。
嘻嘻哈哈地一边闹着,两个人连伞也没打就跑出去了。
「啊——啊,你说要做什么,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 」
——两个人一起被雨淋湿吧。
狂三的请求是这个。她最后这样请求了我,狂三总会有不可思议的举动呢——但是和以往那些黑历史不同,这次只是更加孩子气的胡闹一般。
衣服湿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但是——那个很好呢。和以往那些黑历史一样的是,看到如此开心的狂三——纱和流下的眼泪也没有被狂三发现,多么好的事啊。
下雨啊,请再多下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