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敲定继承遗产的相应方案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公证所那边的手续严妍早就已经办妥,问题主要在避免王天翼遗嘱范围外的那些所谓的远房“亲戚”上。
虽说他们再怎么翻腾也掀不起法律的浪花,毕竟经过公证所认证的遗嘱还躺在严妍的保险箱里。
但时不时来这么一下说实话,挺恶.心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要留下吃个午饭吗?”
严妍抬头看了眼办公室内的钟表,表示出了自己挽留的意思。
虽然自己是很想留下来了……
陈笙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摇头道:“下次有机会的话,再好好地聚餐吧。”
现在,陈笙小姐希望尽快把严妍给她的公民变更性别申请表填完整然后和属于陈昇的身份证一起送到公安局里。
看起来很简单,可实际上相当麻烦。
首先,陈笙小姐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然后还要提供医院开具的性别证明。
最后最后,需要陈笙回到她入户地的区公安分局的办证中心去提交证明、表格和自己的身份证原件。
看上去就很绕不是吗?
性别证明倒还算简单,陈笙小姐从身体上已经比少女还少女了,什么级别的医院都会提供这个证明。理由的话直接标一个户口的登记错误就足够。
其实困难完全就在最开始的那一点:陈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入户地在哪里。
原先的父母早就已经失联,而王先生究竟有没有将她迁入他的户口本名下至今还是个谜。
毕竟就算以陈笙浅薄的法律知识而言,也知道王先生这种丧妻的人显然是不具备收养的条件的。
而究竟有没有走后门,那就完全不得而知了,谁叫在种花家,有钱人往往能做到大部分的事情。
好烦,陈笙头顶着大太阳,微微偏了偏头头。怎么想都有些不爽。
这一点上严妍也无能为力。
谁叫性别变更这种事往往都是上级的领导来审核的呢。
不是说没有认识的领导,而是不知道到时候究竟审核的是哪个领导。
陈笙手上还提着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种种由严妍亲笔提供的证明。
希望接下来能尽快吧。
少女再一次为自己浪费掉的时间哀叹出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向另一处已经被一层层的警戒线封锁的别墅。
......
“站住!”
就在她钻进警戒线的同时,陈笙毫不意外地被警卫发现。
按理来讲,她现在应该出示手中的证据,然后在通过盘问后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但,拜托~
陈笙小姐可是梦魔啊,怎么可能愿意浪费一通口水后才能正大光明地走进去呢?
她把左手从连帽衫裙子的侧兜里抽出,在警卫迷惑不解的眼光中晃了晃。
出其不意地打出一声清脆的响指。
“嗒。”
像是水滴从半空中落下,也似秒针向前推进一格。
而就在此时,陈笙原本如夜空般明净且深邃的双眸与青丝在这瞬间化为银白色的夜空与点缀于其上的堇紫星辰。
警卫疑惑地向陈笙站立的方向张望一眼,“诶,那个水灵的女娃怎么不见了?”
那个方向如今在他的眼里空空荡荡。
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四处张望无果后向来时的方向调头走去。
这个警卫不过是行使职责而已,陈笙没有多么强烈的恶意。
因此,这个梦境唯一的改变就是将陈笙这个梦境的编织者变成了观众。
陈笙面色如常,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这栋别墅没有什么破坏过的痕迹,唯一一个被封锁起来的原因便是封存了绝大多数王老爷子的遗物。
遗产的划分没有结束前,所有的遗物都是要保存在管家那里的。
不过话说回来,陈笙自己的户口本总是可以借用的吧。
用猫耳朵都能想到陈笙的户口本不可能构成他王天翼遗产的一部分。
别墅的花园中,喷泉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向外喷洒地泛起白色浪花的水流。
虽然和其他的水流一样,它们最终还是要落回平静如镜的水面。
可它美丽的地方正在这下落的过程上。
陈笙站在上了锁的大门前,小心翼翼地不让它开启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因为这是梦境,所以陈笙即使不用钥匙,一样能打开禁闭的大门,这是合理的。
因为这是依据现实构造的梦境,所以舞台完全没有改变,陈笙能从此处得到正确的信息。
这也是合理的。
陈笙习惯性地摸出了手杖和金框眼镜,可犹豫之后终究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口袋中。
这里是他义父曾住过的家。
可不是地平线的领袖应当出现的地方。
再小的可能都有可能发生。
万一作为领袖的陈笙谢幕时被某个强化了思维速度的眷属看到,那她的威严和原则可就狼狈扫地了。
做这件事的,应该是身为继承人的陈笙小姐才对。
陈笙走进别墅,一直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前。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被王天翼从一楼背到二楼的。
当时,王天翼并不厚重的脊背却让陈昇感觉王天翼的背后就像父亲那样温暖。
陈笙颇有些怀念地甩甩头,将回忆抛到脑海之外。
关于证件,陈笙知道王天翼一直都把这种东西放在他卧室的保险柜里。
这是他亲口这么说的。
[“记好了,陈昇。”王天翼曾经把他叫到面前,而他们中间正隔着那个黑色的保险箱。]
陈笙拾级而上,在走廊中一拐,走到虚掩着木制大门的卧室。
[“等我以后走了,这些就都会成为属于你自己的资源。”
他一边在嘴里叼根香烟讲着,一边把手放在旋钮上。]
陈笙用手轻轻地推开,倾听着木门的门轴转动所发出的“咯吱”声。
果不其然,那个黑色的保险箱依旧被摆在房间的正中央里,仿佛正被王天翼摆放在这里,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亮起金属光泽的箱体上,三个从上道下依次排列的旋钮排布在箱门的左侧。
[先是“二”,这是你母亲曾经生日的最后一个数字。
然后是一个“六”这是你原本的弟弟的生日的结尾。
最后是“五”这是你……的父亲——我的生日的结尾。]
二、六、五。
不出意外地,陈笙打开了保险箱的金属小门。上层竟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小物件。
至于下层,则堆满了各形各色的证件。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陈笙也在一开始被下了一大跳。
但被吓是被吓,该找还是要找的。
陈笙不断搜索着那个绿色的小本子,不一会便找到一个。
可惜这本是属于王天翼的,倒是否定了一种可能性。
不仅没有陈笙的名字,反而把他的那两页撕掉,仅仅剩下了她一人。
虽然很奇怪,不过相较之下,显然寻找自己的户口本才是重要的事情。
陈笙小心地把它塞回了被确认过的那一沓证件堆里,扭头将注意力放在下一堆证件里。
正当她不断翻翻找找的时候,一张夹在证件里的相片悄悄地飘落在地。
相片中,王天翼与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分别站在相片的两端。
他们的身后正是别墅那美丽的喷泉。
而被二人围在中间的,则是两个欢笑中的孩子。
一男、一女。
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灿烂笑容。
......
好困。
先睡了,等明天早上起来再修文吧(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