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陈笙看向从门外推门而入的严妍，这位刚才突然说要去喝杯家乡の小酒。
然后就摸出了包间。
陈笙联系了一下上文就能很简单地猜到她是去找这里的某位说些话。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出于上一世对她的了解，陈笙小姐相信严妍应该不会把自己的那些关键信息随便地往外讲。
“嘛，顺手和某个在这里工作的姐妹聊了几句。”
严妍打着哈哈从拉开椅子坐下。
看上去十分随意也不像是做了大事后应有的模样。
仿佛真的只是和某个老朋友聊了几句一样。
不过考虑严妍的表情管理能力，陈笙对此存疑。
她相信如果真是去做了什么大事，面前的人大概率也会摆出这幅无事发生的样子。
餐桌上的碗盘被清扫得八九不离十，陈笙之前点的菜正好足够两人的饭量。
“怎么样，这家餐厅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吧”严妍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牙签，大大咧咧地准备剔牙。
喂喂喂，别在这种时候漏出浓浓的狗大款气息啊。
陈笙和严妍越是相处就越觉得自己原先的认知已经要被震碎一地了。
毕竟，至少前世这位严律师吃饭的时候也和他一样，动作和仪态都相当拘谨。
可是，现在的话……只能说放开了吗？
“吃完的话就走吧”严妍靠在门上，“我开车送你回家。”
沿路返回的路上，陈笙耳边终于再次传来系统毫无起伏的电子提示音。
“叮，结算观测点：50。”
啊，当时坐在那里的人果然是他么？
系统的提示音隐隐坐实了之前大厅里那些人的身份。
乐子人啊。
陈笙倒是对此无感——只要没有乐到她的身上。
一旦牵扯到她的身上，陈笙小姐可是要重拳出击的。
“你先上车吧。”陈笙拉开轿车的车门，让严妍先做到了驾驶员的座位上。
她自己则始终将目光放在四周。
伴随一声引擎发动的声音，轻微的推背感让坐在副驾驶的陈笙手一抖，差点没系上安全带。
果然，一心是不能二用的。
陈笙在心里默默想。
车轮偶尔碾过减速带，让车里一晃一晃的，莫名有些催眠。
“哈啊啊啊。”少女打了个哈欠。
好困。
没有再继续关注窗外的必要了。
最后瞥了眼窗外的车水马龙，陈笙小姐支棱支棱耳朵，把头靠在车窗边合上眼睛。
嗯，现在就先休息一会吧。
很快，少女的呼吸声就渐渐均匀了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当陈笙被严妍叫醒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两点半。
连严妍都有点撑不住了。
“喂，小懒猫。该起床了！”严妍揪着陈笙的两瓣脸颊，然后欣赏着少女睁开的睡眼惺忪渐渐转变为迷惑。
陈笙用手拍开严妍不怀好意的爪子：“已经清醒了，我谢谢你哦。”
“嗯，不用谢。”严妍笑着回应道。
“已经快到三点了，我劝你还是早点上楼睡个午觉，这样宴会前我还有机会带你买件正式的礼裙。”
啊？陈笙小姐差点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此时回想起来又是一阵头痛。
一想起来她还要在晚上去和那些披着人皮的狐狸精们打交道，她就不禁一阵头痛。
“话说，我能放了他们的鸽子吗？”陈笙实在是不愿意参与到这种活动中。
“很抱歉不行。除非你想放弃王天翼先生留给你的那些遗产。”
“说实话，除了上税和惯例地慈善以外，他可是把所有的资源和人脉都留给你了呢。”
连处理了不下十起这种遗产委托的严妍都有些疑惑。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某种意义上，这也能反映出王天翼本人对于陈笙的重视以及关注。
不止是能力，也有情感上的倾注。
嗯，可能是他中年丧妻丧子的缘故吧。严妍随意地想到，并未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只要对陈笙有益就够了。
“好吧。”陈笙也清楚这种请柬不是随意推脱得了的，“那我就先上楼了。”
“我觉得你也得好好地补一下觉。”
“当然。”严妍自己也不是毫无自觉。
她都已经准备打电话叫助手过来了。
.......
“啊，对了。”叶紫云想起了某件在她看来值得一提的事。
她把眼睑一抬，对一脸淡然的严妍讲道：“看上去，那位陈笙妹妹并不喜欢‘这里’。”
这里指向的地方显然不是这家餐厅。
“嗯，看出来了。”严妍点点头，无奈地讲：“一进来就是一副不怎么感冒，甚至想躲得远远的模样。”
“不过，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帮她打通一条路而已。”
她伸了个懒腰，“毕竟大多数情况下，意外总会超出自己预想的范围。”
“做的是多手准备的打算吗？”叶紫云呵呵一笑。
这倒是不少人来到最开始的打算。
她可是见过不少这样的人。
“可是啊，一旦接触了这里就必然会加入到这些纷乱的斡旋之中。”叶紫云提醒似得自言自语着。
这些斡旋会把他们纠缠得越来越深，最终难以剥离那藕断丝连般的扭曲。
然终，毫无准备的话就会被拉进水底。
被水底的重压压成齑粉。
叶紫云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们发生这种无谓的悲剧。
“你还是没有把心态放平，”严妍斜眼扫过叶紫云。
“别看她这个样子，她见过的东西、需要做的事可比你这条青年咸鱼多不少。”
“好好好，我的严大律师～”
“我不是在开玩笑。”
此刻，严妍坐姿不知不觉端庄起来。
她的脸上已然冷漠且面无表情，只剩下眼中尖锐的锋芒。
这才是一位律师应有的姿态。
“诶，这么认真吗？”
“对了。”严妍忽然想起来自己走出包间本来的目标：“借根牙签谢谢。”
“噗嗤。”
......
严妍的车已经走远了。
陈笙坐在阳台上，将咖啡一饮而尽。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头顶，让她觉得暖洋洋的。
说什么困意都是骗人的。
觉得陈笙小姐需要睡觉的，是不是已经忘了某个背景板一样的设定。
她是一个梦魔。
并不需要所谓的睡眠。
保持着睡觉的习惯不过是延续了身为人类的习惯而已。
令她真正在意的，是一辆停在小区口的豪华越野车。
嗯，从她睡觉开始就跟了她们一路，八成是餐厅里的那帮人。
她已经想起来了，为什么之前会对那个黄毛会感到眼熟。
明明前两天才见过一个和他差不多模样的人。
“处理一个是处理，处理两个的话，也不赖不是么。”陈笙用手托着下巴，嘴上缀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本来，她还觉得需要等两天。
没想到自己就送上门了。
还以为是一个足够谨慎的人，没想到也就是这种货色了。
不，属于梦魔的直觉对她产生了心理暗示。
陈笙抖抖鼻尖，似乎不是这样的。
她嗅到了一丝硝烟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