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黑发的少女端起手中的黑色步枪，将枪口对向坐在地面的林晨脑门上。
眼中，只有死寂的黑夜。
莫名地，林晨觉得少女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失望。
……
猝不及防下，陈笙被开火后的后座力颠得一抖，连经过缓冲都胸口都隐隐震的生疼。
“呲——”
经过系统加工改造后的消音器，噪声甚至没有吵醒那些午睡中的居民。
只有面对枪口倾泻的火光，才能真正是意识到战斗的一面倒会是什么模样。
对于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小混混，不过是信手一枚子弹送在膝盖软骨上。
这样就足够废掉他们的行动能力。
陈笙灵巧地歪头，躲开一把飞过耳畔的刀具，顺手指向那个投出武器人的头顶快速补上一枪。
花白的脑浆和血液从被穿透的小洞中飞喷而出，溅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很快，有一个不堪重压的人便歇斯底里地扭头逃跑。
只要有一个人崩溃，那么破窗效应就会粉碎所谓的群起攻之。
陈笙没有执着于那些逃跑的人，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已经被废掉行动能力的六七人。
“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她用枪口戳了戳一个妄图装死的光头男。
没有反应嘛……
陈笙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继续说：“如果已经死了的话，我就只能‘bang’地再开一枪了哦。”
语气俏皮而轻快。
如果没有那几具凄惨的无头尸体，想必没有人会认为少女的话里会有什么威胁的意味。
光头突然哆嗦一声，“我说，我说的！你问什么我都讲！”
看来他还是一个想活命的人。
“嗯嗯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呗。”陈笙眯起眼，可手上却把战术步枪背在身后，反而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专门收拾尸体的机构电话是多少来着？
见识过陈笙的手段以后，被放倒的人已经不敢有什么小心思，只得一一配合少女的要求，将由来和经过全盘托出。
陈笙最后从那个光头的嘴里敲出不少的消息，比如说那个名叫黄喆的小混混为了报那一箭之仇，专门把他们派到了这里。
又比如说自家老巢的地址。
并不算太多，然而这就是一个不同手下知道的所有了，陈笙一开始就没有期望太多。
就是不知道之前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在那里。
“走，你跟我一起去。”陈笙将枪口指在一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逃走的人脑门上。
刚才，她已经打给了“清道夫们”足够清理现场的金额。
在离开这里之前，陈笙已经用[转化]处理掉了弹壳，血迹甚至是部分留在他们身体里的弹头。
“不是，大姐……”他欲哭无泪。
今天是他入伙的第一天，明明只打算躲在边上分点好处，可他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他畏畏缩缩地讲道：“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能不能——”
“咔嗒。”保险被轻轻叩开。
陈笙笑容依旧。
“别别别！”他刚才亲耳听见陈笙在打电话时那种随意的语气，仿佛自己不过杀了几只流浪狗一样。
他相信如果在这么下去，陈笙肯定不会吝啬她自己的弹药。
走就对了！
反正总会防守严密的不是一点点，只要到了那里，他就能找机会偷偷溜掉。
听到他的答复，又是一声“咔嗒”。
“很好。”少女抻抻腰，用轻挑的语气继续讲道：“剩下在场的各位，我的个人建议是——”
“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下去。”
“不然的话，我很乐意再找清道夫补交几个人的清理费用。”
那些还有力气动弹的人疯狂地点头。
都是想要活命的人，尊严什么的早就被他们抛到一边去了。
至于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没有烂透的人……
陈笙还没有无聊到逼着一个双腿快要残废的人走几公里路的地步。
这就是之前那个脚底板上被开洞的那个。
按着光头指的路线，两人一起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终于是拐进一条小巷里。
按他的话，这就是总会的所在地了。
陈笙小姐将步枪藏在背后琴盒里，小提琴大小的琴盒便足以装下两段装的枪支。
她看似漫不经心、双手插在卫衣的衣兜里，跟在前面刺猬头的青年身后。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青年所穿牛仔裤的膝盖处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液染红。
听上去，现场应该相当的压抑
“不是，大姐你听：那个地方里全是那种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
“虽然吧，您肯定身手不凡，可谁叫那乱拳打死老师傅呢。”
“要么咱们还是……”
连努力维持着冷漠无情，只会冷笑人设的陈笙都已经满头黑线。
一路上，这个人一直唠唠叨叨不带停。
抖抖。
你看，连耳朵都听不下去了！
“小心！”他忽然回头喊出一声。
陈笙脸颊一抽，“不用你提醒。”
转身的同时，卫衣的袖口里滑出一截短刃，格挡住来自头顶的砍刀。
拜他所赐，她现在可是窝着一股火呢。
陈笙歪头，冲那个狰狞表情的偷袭者咧开一个标准的友好笑容。
侧身偏倚刀锋，陈笙用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转身偏过一周。
犹如优雅的舞蹈，将袖中短刃送进他的胸口。
那个青年正准备拍拍胸口喘出一口气，只见陈笙抽出短刀，起身用冷脸将目光投向他的身后。
“别傻笑了，还没有结束。”
远处，一层层包围的人海从阴影中逐渐显现。
......
无语地把手中的账本丢在一边。
“怪不得。
“抢地盘抢不过赵申恺，做灰色产业又没有经验。难怪只能躲在这个垃圾场一样的地方，做着收保护费一样的事。”
陈笙坐在成山的人堆上，将运动鞋的鞋底踏在所谓的“猛虎帮帮主”脸上，让他谄媚的脸一阵扭曲。
还以为那黄国祥终于按捺不住了，没想到不过是黄喆自作主张。
“大姐……”被喊作叛徒的潘一飞把嘴张得仿佛能吞下鸡蛋。
“怎么了？”
陈笙扭头，从那个帮主的嘴里，陈笙了解道这个人不过是最近失业潮里的一个小年轻。
还行，至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比起赵申恺那帮真正意义上无法无天，甚至和警察勾结的帮派，这个猛虎帮反而还带着武侠小说里的天真气。
不过连这种小帮派都能拥有枪械，只能说赵申恺之流已经彻彻底底腐蚀了这里维护社会治安的机制。
前一世，陈笙可完全不知道这些。
这些事让陈笙有点失望。
而且，让她失望的不只是这个害她白高兴一场的无聊黑帮。
她跳下还在不断上下蠕动的人堆。那玩意看久了有点掉san。
陈笙这场突袭的布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系统的探测功能。
因此，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人躲在这里的时候说实话有点小惊讶。
她用脚一把踹飞摆在小巷凹陷处的垃圾桶。
失去遮挡的凹槽区域里，一个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手无足措的人一抖。
真狼狈啊。
林晨。
陈笙在心里无声的叹口气，将手里的枪口指向他。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的语气有些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