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也有那种迷信的人吗？”陈笙惊诧地叫出了声。
尽管她的面前空无一人，可她的对话的姿态表现少女已然将某个看不见的“人”放在了那个位置。
事实上，陈笙的视野中那个原本空闲的座位正坐着另一个身披白纱、面色淡然或者说干脆面无表情的自己。
那是系统借用陈笙个人的形象在外界的投影，具体原因则是陈笙觉得系统的那个对话框实在是太烦了。
如果发表一些长篇大论的话，右眼连路都要看不清了。
两相商讨一下最终就让系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看着也挺不错的不是么。
这对于系统而言也没什么负担，而自己当然赏心悦目咯。
至于现在她们正做些什么……
可以理解为无聊时的下午茶，也可以当成陈笙个人的计划时间。
支撑下午茶这个说法的依据是，陈笙小姐现在真的很无聊。
所谓的计划对于陈笙这种多少已经和玄学搭上边的人而言更多的需要一些脑洞。
而系统的确能在某些地方给予她一些想象不到的帮助——
系统无形回避了陈笙提出的有关迷信的话题，转而回答：
“我们的确可以在‘梦魇’中作为一个独立的形象出现。”
系统——现在应该说是系统小姐点头承认了陈笙之前提出的一个小问题。
虽然能看出来系统的眼神里似乎有点疑惑。
但就像它不准备提问一样，陈笙暂时也不打算作解释。
这就是另一个“当成”的原因了：系统不会主动讨论，仅仅作为一个单纯的求证工具与补充工具。
系统见陈笙没有继续说话，于是自己主动挑起
“至于我们的信仰问题。”
系统小姐面无表情地歪歪头，“为什么宿主会觉得我们没有经历过你们经历的历史呢？”
无形地戳中了陈笙小姐的萌点呢。
“诶？”陈笙作出捂鼻的表情。
她倒是真的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过。
毕竟系统无时无刻表现出的超然于群里之外的种种——俨然一位广义上的造物主，陈笙很难想象他们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子。
黑发的少女老实地说：“我有点......想象不到。”
对啊，她以前看的那种系统文里可从没写过这些动辄打破“天道”啊“世界规则”啊的奇迹存在的生态。
系统见状叹气一声，继续讲道：
“无论多么方便，我们都会经历一次与宿主所处社会无差的教育。”
“依据我们的曾经的某位领袖所言：”
“‘我们不应忘记我们曾是什么模样。’”
错觉一般，陈笙莫名从系统的话里听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幽怨。
然而，这小小的幽怨随即消弭无踪，转而化为一种淡淡的哀伤与怀念。
陈笙听见系统继续讲到：“嗯，在此之后的上百年间然后我们继承了我们文明所有的遗产与结晶。”
等等，陈笙敏锐地注意到系统此处同时形容了“遗产”和“结晶”。
重复了吗？还是系统单纯的语病？
陈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质，连这种小小的地方都想抠一下字样。
接着，她听到了这句让她至少接下来一股月内时不时还会背后发冷的话：
“然后，我们文明中几乎所有的造物、公民——包括那位领袖，都被投入进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转化]装置，化作了填满无数星系的随机物质。”
系统扭头看向阳台之外的那轮烈日。
明明只是投影，她的眼眸却折出明亮的光辉。
陈笙忽然意识到这是系统对那时的一个简单的模拟，模拟出彼时它所处的环境。
“那时，我们的视觉感官被无穷的光围绕。”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被彻彻底底夺走了视觉。”
在话语的最后，一切的语气、情感都被系统话语的生硬所剥夺。
只剩下让陈笙后背发冷的凉意。
原来，这就是系统所谓的“灾难”吗？
一时间，陈笙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空气中保持着让人感到压抑的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系统突然又歪了歪脑袋，让自己银白的马尾垫上一肩，“请问，宿主为什么不作反应呢？”
似乎某种限制的解除，让她的脸上多了几分人性化的表情。
如果陈笙硬要形容这个表情，大概是一种狡猾的微笑。
.......
别墅二楼的卧室里亮起一盏台灯。
灯光将人影拉得细长，即使天光尚未黯淡，眼下的阴影也足以充当台灯的画布。
一个剪着利落的短发的年轻男人正对着桌上一份规划书涂涂改改。
这是一份作业。
即使再不怎么情愿也必须完成的东西。
比起在自己的家里做这种事情，他宁愿溜出去拉上那些“女性朋友”去“红院”里转上几圈，好歹还能有点意义。
林晨忽然一愣，手上的铅笔不小心用力过猛，在稿纸上擦出一道。
也幸好他只是在用铅笔来进行草稿。
林晨面前的A4纸上已经有了不止一道橡皮擦过留下的印痕。
这是第几次走神了？林晨兀自深吸一口气，露出结实肌肉的胸口紧绷又放松。
今天回家以后无论用什么办法让自己集中注意力，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少女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闯进他的大脑。
把所有的思绪搅得一团糟，然后施施然离去。
然后他就走神了。
若非这样，他可不会从自己的文具堆里找出这块已经几年没碰过的橡皮。
林晨用一边崭新的橡皮擦去被那一笔毁掉的部分，无奈地重新开始了作业。
好烦。
林晨被这种无效的重复整的有些烦躁。
虽然他不是没有糊弄过去的方法。
但他那样做的话，总感觉自己一直而来的某些坚持就会失去意义。
所以......
林晨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那个少女的名字啦。
啊呸——
他猛地一拍脑门，姑且将少女抛在脑后。
不是，明明只是颜值高再加上聊得开，为什么他就这么在意那个女生呢？
林晨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我暂且蒙在鼓里.jpg
他又是一叹，准备埋头继续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却突然传来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林晨！你怎么又把我给你准备的西装弄得全是灰！”
还未等林晨做出什么反应。
紧接着，紧促的脚步便越过楼梯来到林晨门前。
他的母亲、肖玥正拎着那件灰蒙蒙的衣服在他面前展示了一番。
她的脸上不只是愤怒，还有几分委屈和无奈。
面对如此兴师问罪的母亲，林晨自己却只是淡淡地笑出一声：“您看，我这不是去实地考察了一下吗？”
边说还边用手上的铅笔戳戳自己的A4纸。
他的话看似委婉，实际上却充满着阴阳怪气。
“要不然，今天晚上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吧。”
他似笑非笑地补充道。
......
“林哥哥，你在干什么？”小女孩蹲在路边，看着林晨从放在“红院”岗亭里的塑料袋里取出一件一看就很帅气的西装。
然后就放在地上踩来踩去。
让好端端的衣服被全是灰的泥土地弄得满是灰。
“啊？”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林晨扭头解释道：“你的林晨哥哥在实地考察呢。”
莹莹不解地歪头，脸上尽是完全没有理解的疑惑。
想了想，林晨又补充道：“不过莹莹可别学你林哥哥，要不然——院长会打你的小屁.股的。”
说着，他还刻意阴沉着脸摆出了一个安塞腰鼓的手势。
这个手势的蕴意浅显易懂，连小女孩也深有体会。
这可把莹莹吓得直点头。
小女孩的姿态让林晨噗嗤地笑出声，边笑边回头把注意力放回自己手头的事上。
虽然大概率没什么用，但是给自己的父母添点堵也是好的。
毕竟从那一次以后，他就决定再也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你看，林晨也有点小孩子气不是吗？
这就是他所谓的坚持了。
......
迟来的七夕番外。
今天的正常更新视情况而定。
（ps：看了好多大佬的成绩，快酸死我了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