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
“伍德曼，威斯考特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我们都叫过来，自己却迟迟不出现。”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地展现着。
他看着自己对面唯一空着的的椅子，能而且应该坐在上面的人仿佛把它当成了一个玩笑，在这以前那个家伙没有哪怕一次出现在这个场合。
“哦，麦道克，冷静点，艾克刚才打电话给我，他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另一位坐在左边的中年男子推了下眼镜，展露出了英伦绅士的标准温和笑容对其进行劝说。
但那个叫麦道克的年轻人显然不吃这一套，而是抓住了关键字眼，“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家伙又不在公司？”
“他没休息好，麦道克。”
“我真是受够了！”麦道克大叫了起来，“他以为他是谁啊！整天无所事事，每次会议都不出席，不听指挥，现在却还要分享我辛苦赚来的钱！诸位，我们公司为什么要养着这种害虫？”
“麦道克！住口！”伍德曼焦急地站了起来，也幸好自己几天前就把执行部长派遣出去执行任务了，否则以她的性格听到这种话，麦道克已经能说得上是死人一个了。
其余的董事都选择默不作声，不插口到两人之间的谈话。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是商界的新手，通过了父辈的资产投资了这家名为DEM社的公司，不过大家都不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富家公子，不然也不会选择这一家研究领域几乎无人敢相信的DEM社了。
DEM社，全称Deus Ex Machina Industry（机械上帝工业）公司，致力于研究人类脑部开发，以达到使用魔法，又称为随意领域的东西。这虽然听起来很奇幻，但那个男人展示了一下它的力量：将一个质疑者隔空提起并让他窒息了半小时，那家伙现在被抢救回来，但是却因为大脑缺氧过久而成了植物人。
这让他们在感到恐惧的同时又兴奋不已，他们仿佛看见了无限的商机，纷纷入股。于是，一个仅有十几亿资产的公司瞬间就翻了好几倍。但最大的掌权者依旧是那个男人，艾萨克·雷·贝拉姆·威斯考特。
“咔嚓”
门发出被打开的声音，一个刺眼白发的男子从门口走进来，也不理会站起的两人，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兴奋。麦道克见威斯考特来了，也不太敢发作，只好默默地坐了下来。
“诸位，我找到精灵了。”
“什么？！”
艾克的话刚落下，才坐下的伍德曼又站了起来，他的语气十分激动。其他的董事则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艾克口中的“精灵”一词是什么意思。
“坐下伍德曼，不是她。”
艾克命令着，伍德曼缓缓地坐了下去，眼神中透露着失望。艾克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三天后，我要一个发布会。”
“那个，威斯考特先生，我们什么研究成果都没有，就算是最早开始研究的随意领域技术也只停留在随意领域外放阶段。恕我直言，你要发布什么？”
“什么也不发布。”
“什么？你疯了吧！”
艾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让麦道克十分恼怒，以至于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有多恐怖。
“你这样只会让公司背负上欺诈的名头！我们的信誉将会严重受损的，你明白吗！”
“谁会在意普通人的感受？”艾克耸了耸肩，“我要的只有一个舞台。”
“艾克，你是想？”
“伍德曼，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一个大型灵力禁锢装置，三天。”
“不行，时间不够。”
“那是你的问题。少睡几天又不会死；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艾克的眼中不再是兴奋了，而是更深一层次的狂热。
“……”伍德曼深吸一口气，尝试性地问道：“我能问一下你说的精灵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与你无关。”艾克的神色忽然冷了下来，众人竟感觉到背脊有股上窜的凉意。
“那我换种问法吧，那只精灵，她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艾克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因为她拿我当朋友。”
“你怎么……算了，那是你的事，我先去完成工作。”
伍德曼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艾克又把目光看向了其它董事，“没有事情就散会吧。”
“等等，威斯考特，你们说的精灵到底是什么？”麦道克迫不及待地叫喊到，艾克瞥了他一眼，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这你不用管，只要知道她能让显现装置的研究前进一大步就可以了。散会。”
艾克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会议室。门关上后，麦道克猛地锤了一下桌子，愤怒地叫骂着。
“这个混蛋究竟在想什么？！”
“行了，麦道克。”一个一直沉默的男人说话了，“我们都清楚我威斯考特的性格，你也别太较真了。”
“拉塞尔议长，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目中无人的性格。他真的夷为DEM社是他家的吗？在这样任由他嚣张下去，迟早他会把我们干掉的！”
“麦道克，你言重了。”拉塞尔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说道：“DEM社是我们共同创建起来的，我们应该团结一心，而不是搞内讧。威斯考特也是为了DEM社的发展，大家就先按照他说的做吧。”
…………
……
伍德曼回到办公室，一位秘书迎了上来，她戴着一副半框眼镜，头发为了便于办公而竖了起来，身上穿着工作的职业装，是一位走在街上就会吸引雄性频频回头的成熟美女。
“卡莲，帮我找一下那本古籍。”
“是。”
“给。”
“这么快？”伍德曼刚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还有点吃惊地接了过去。
“您的一切物品放置我都记得，还需要我帮您做什么吗？”
“不用，你去干别的事吧。”伍德曼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翻开了那本古旧的书。
值得一提的是，那本古籍上画满了古怪的符号，和艾克那本同出一辙。伍德曼翻阅着，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呼唤到“卡莲。”
“在。需要我为您按摩吗？”像幽灵一般，名为卡莲的秘书马上出现在了伍德曼的身边。
“不，帮我给艾克打个电话吧。”
“好的。”卡莲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拨号。
“嘀哒哒，嘀哒哒。”卡莲眼神中有少许的惊讶，但脸上依旧无表情地说道：“是威斯考特。”
伍德曼接过电话，按下接听键，那边艾克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伍德曼，艾莲在哪里？”
“哦，我忘了跟你说了，我让她回那里找找还有没有遗漏的古籍，预计得一周后才能回来。需要我把她叫回来吗？”
“不了，再见。”
“等等艾克！”伍德曼叫住了即将挂断的艾克。
“还有什么事？你的工作时间可是很紧的。”
艾克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烦以往这个时候伍德曼总是会回答“没有，你去忙吧。”但这件事关乎到了她。
“艾克……能跟我说一下，她不是，是那只精灵吗？”伍德曼下意识地说出了“她”这个代称，立刻改口。电话的另一头艾克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语气也由平淡再次转为了冰冷。
“我已经说过了吧，这只精灵不是她，而且这只精灵是谁也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但艾克，工作需要。”
伍德曼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艾克深吸了一口气，向伍德曼解释。
“她是一个街头魔术时，外表在十二岁左右，天使和灵装都是未知，能力大概和扑克牌有关。”
“……”
伍德曼沉默了，但艾克才懒得等他回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等伍德曼回过神来，才发现艾克早已挂断了电话。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到了桌面上。一旁的卡莲神色不变，但眼底还是能看到一些复杂的情感的。
“伍德曼董事，刚才威斯考特是提到精灵吗？”
“嗯。”伍德曼应道，卡莲则是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
“放轻松点。卡莲，那不是她。”
“是，伍德曼董事，我先出去了。”卡莲平静的表象下的喜悦在她关上门之后毫无顾忌地展露，匆匆赶往洗手间让自己冷静一下。
伍德曼没有注意到他的秘书的怪异举动，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他的工作。
…………
……
将手机放回口袋中，艾克马上将情绪恢复好。随便叫来了一个员工去整理被翻乱的办公室后，艾克再次离开了公司。
仅凭那一点能量反应的数据对于捕捉她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艾克虽然知道阿斯兰的能力与扑克牌有关，但她的手偶的灵力仅仅一个触碰就能让魔导水晶破碎。那么那只手偶应该就是她的“天使”了。那么问题来了，阿斯兰从来没有展示过它的能力，所以天使的信息就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在这三天内，艾克的任务就是要找出他的能力，他可不想到嘴边的肉飞走了的事情再次发生。
艾莲不在，艾克找不到新的魔导水晶来制作灵力探针，只能回家去拿了。
“艾克先生？”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谓，艾克立即停住了脚步。他的左边站着一个黑头发的孩子。
“阿斯兰……你怎么在这？”
艾克及时将思绪拉回来，这是他才注意到阿斯兰的怀中抱着一只猫。
“呐，这只猫好像迷路了，我在寻找它的主人。”
“你的手偶哪去了？”
艾克发现阿斯兰一直戴在左手上的小丑手偶不见了。
“它不太喜欢和这只猫待在一起，所以我放进口袋里了。”阿斯兰侧过身向他展示鼓鼓的口袋，“现在还是先替它找到主人吧。它好像生病了，一直在咳嗽。”
阿斯兰轻轻安抚着它的小脑袋，然而它现在半睡半醒的没什么反应，只有时不时的一声咳嗽才证明它还清醒着。
艾克看了它一眼，随即露出了微笑的表情，请求道：
“能允许我同行吗？”
“当然可以，艾克先生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
阿斯兰有些喜出望外。
【看来艾克先生真的有所改变了】
“让我来抱着它吧。”
艾克伸出手想接过那只猫，但它本能的往阿斯兰怀里缩了缩。
“还是算了吧，艾克先生，它有些怕生，而且它一直在脱毛。”阿斯兰的拒绝让艾克收回了手，脸上有几分不快。阿斯兰立即安慰道：“如果艾克先生真的想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
“算了吧，赶紧找到它的饲主，谁抱结果都一样。”
“艾克先生说的对，我们立刻出发吧。”
“等等，去哪里找？”
刚迈出一步的阿斯兰停了下来，稍微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来说：“不，不知道呢。”
“你是笨蛋吗？”艾克有些无语地责骂道
“唔，还请不要这样说……”阿斯兰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道后面越小声，看来这个称呼对她的打击挺大的。但艾克也不打算去安慰她。
“项圈取下来。”
“什么？”阿斯兰不明白艾克的命令，艾克难得耐心地跟她解释道：
“上面可能会有饲主的信息。”
“哦，好的。”
阿斯兰将猫放到了地上，解开它的项圈，发现项圈内侧上写着一串英文字符。
“彼得街区，第132号。居然真的有，艾克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阿斯兰有些惊讶地问道。
“常识。”
艾克与阿斯兰于是带着那猫，前往了彼得街区。也不远，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130，131，前面就是132号了！”阿斯兰兴奋地说着，向着下一个路口，也就是132号住宅的所在地跑去，艾克微笑地跟在后面。
He can not wait.
在下一个路口出去了几步，阿斯兰又折返了回来。
“怎么了？132号房子不就在那边么？”
“是的，但……”阿斯兰伸出头看向了132号房子门前，那里站着一个小男孩，正在左顾右盼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来他就是饲主了，怎么不去见他？”
“艾克先生应该不怎么喜欢和孩子待在一起，还是让它自己走回去吧。”
阿斯兰将猫放到了地上，她身后的艾克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阿斯兰将猫放下后，那只猫又咳嗽了一声，浑浊的双眼看向了前方的路口。它很熟悉，它知道前面是什么，温暖的家和等待着它的主人，所以它前进了。
“不对啦，是这边。”
阿斯兰边说着边纠正那只猫的方向，但它依旧固执地朝相反方向走去，阿斯兰脸上充满了疑惑。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喵呜~”
它低低地叫了一声，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阿斯兰将它抱起，盯着它浑浊的眼睛再次询问道：“你的主人在等你回家，他似乎很担心你。”
“喵呜~”
它又低低地叫唤了一声，将头转向132号房子那边，静静地盯着那个路口。阿斯兰能感受到它的情绪波动，喜悦、渴望、眷恋，但又含有沉重的悲伤。阿斯兰将它放下，这是它自己的选择，阿斯兰尊重它的选择。
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黄昏的天空告示着它不会有多少由于的时间。它动了，它向前探出了半只爪子，但不知为何又忽然停止，缓缓地收了回来。
“希尔，吃晚餐了。”
“知道了妈妈！我马上就来。”
从转角处传来的对话声，在宣告着它与他的相见是不可……
“喵呜！”
“艾克先生你在做什么？！”
艾克抓住了它的项圈将它提了起来，不理会阿斯兰的大叫也不顾它的挣扎，将它远远地扔了出去，接着抓住阿斯兰往后撤。
它在落地时发出一声惨叫，即将进屋的失落男孩忽然回过头来。刚才的声音太熟悉了，哪怕是幻觉，自己也要去看看！
“尼莫，是你吗？回答我，尼莫！”
男孩冲出门向左边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它。双腿飞快地动作起来，冲到它的身边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感谢上帝，太好了！尼莫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的，妈妈居然说你已经死了。”
男孩抱着猫，激动的说着，也不顾脏，眼泪和鼻涕都往它身上抹。
“喵呜~”它再次叫唤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舐着男孩的脸颊，男孩痒得笑出了声。
“真是太好了，它终于找到了主人。”阿斯兰开心地笑着说道，“虽然艾克先生的方法粗暴了点，但也是一个快乐的结局呢！”
而她身后的艾克双手环抱着，静待好戏上演。
【对对对，真是万分正确】
“喵呜~”它的声音小了几分，男孩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惊恐地看着怀中的猫。
“尼莫！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好糟糕，尼莫，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尼莫？”
它从男孩的怀中挣扎着脱离出来，虚弱地叫唤了一声，男孩呆呆地看着坐在面前的猫，它的毛发已经不再光亮甚至有几处早已变得光秃秃，眼神不似以往的犀利，爪子也钝了许多，这都说明一件事：它老了。
“不，不会的！尼莫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叫妈妈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抓蝴蝶，一起去偷爸爸的鱼，一起、一起去好多地方玩，我的零花钱，全部都可以给你买小鱼干！所以尼莫，你只是累了对吗？告诉我你只是累了对吧？告诉我啊！呜呜呜——”
男孩大喊出最后一句话，紧咬着嘴唇但还是避免不了那从空隙中溢出的呜咽声。
“喵呜~”被吼过之后，它并没有生气，反而向抹着眼泪和鼻涕的男孩靠近，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将额头贴在男孩的拳头上——如同他与它过往中无数次出现的画面一样。
“尼莫？尼莫、尼莫——哇呜呜！呜呜！呜咳咳！”
男孩 抱着刚刚死去的尸体大哭起来，甚至因为哭得过猛而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怎么会这样……”
阿斯兰看着男孩伤心的样子，心脏仿佛堵塞住了一般，好难受。而艾克。
【哦，这真是，太美妙了！生命逝去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愉悦啊】
艾克脸上放肆的笑意在他身前的阿斯兰并没有看到，她低垂着头沉默不言。知道那个孩子被母亲强行拉进去后，艾克才收敛起笑容，同时也注意到了阿斯兰的不对劲。
阿斯兰？
“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艾克先生失陪了。”
为了不让艾克看见自己的表情，阿斯兰低着头从他身边快步走过，从另一个路口离开了，
艾克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光顾着自己取乐，他完全忘记阿斯兰能否承受这件事了。
犹豫再三，艾克决定追上去。还好赶上了阿斯兰转弯的背影，艾克快步跟上，再出到下一个路口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艾克可没心思去欣赏江景，他注意到不远处的阿斯兰正把手搭在栏杆上，她的身高可达不到最高那一排。但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江面。
晚风吹过她的短发，夕阳渐渐向江面沉下，霞红的余晖照耀在她的身上，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感。
黄昏的天空仿佛一张美丽的现实主义画作，仿佛刚刚那悲惨的一幕就在这幅多彩的幕布中有着淡淡的虚影。
向造物主祈祷那个灵魂能够安息。
艾克走到她的后方，清晰的脚步声足够让她知到有人来了。阿斯兰没有回头，她很清楚那是谁。艾克就这样站着，和阿斯兰一起看着粼粼的江水，不同的是，艾克也在看着她。
“艾克先生。”阿斯兰打破了沉默，“我是不是做错了？”
“……”
艾克没有回答，但阿斯兰知到，他在听着。
“如果没有我，那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
【是】
阿斯兰说得对。猫是一种灵性的动物，它们能预知自己的死期并在那天到来之前离开饲主，避免让饲主伤心。刚才阿斯兰却将它带了回去，以致于那场闹剧的上演。艾克不会把过错揽到自己的头上，尽管他知道而且也没有说出来。
阿斯兰那可笑的善良摧毁了另一份善意，这值得愉悦的事情并没有带给艾克丝毫的**。他以为，这是因为阿斯兰是自己计划中的关键一环，让她情绪糟糕并非明智之举。
现在艾克得试着安慰她，不过艾克不想说违心的话。他异质的性格中难能可贵地多了一份诚实，实际上更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不肯歪曲自己的想法。
所以艾克保持着沉默，周围只剩下波涛与树叶的共鸣。
“来聊点别的事情吧。艾克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帮助那座教堂吗？”
阿斯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不等艾克的回答就说了起来。
“因为我喜欢孩子们，哈哈，理由很简单吧。我喜欢他们的心，与大人相比，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他们会直白地表露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啊，这点艾克先生也会这么做呢。
说起来，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我对艾克先生的印象改变了很多呢。
起初我认为艾克先生是一个冷血、残忍的变态，可是当我们的接触变得频繁之后，我才发现艾克先生完全不是这样的。我现在了解到的艾克先生是一个体贴又可靠的绅士：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带我去商店，会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虽然打错了人；还有刚才帮助我送它回家，虽然结果不是美好，但艾克先生的出发点并没有错。
艾克先生在性格上异于常人，却不会主动满足自己，或许我想纠正艾克先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啊抱歉一个人说了这么多，不过艾克先生，这段时间来真的非常感谢你。”
阿斯兰回过头来，对艾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来她已经从刚才的事件中恢复过来了。
夕阳已经有一半沉入江面，投射而来的残晖映在阿斯兰的笑脸上，跟人一种犹如冬夜篝火的温暖感觉。
艾克一直保持着沉默，尤其是在听到阿斯兰诉说完一件件发生在机缘巧合下的事情后，他甚至连普通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阿斯兰没有看到那些事情的真相，所以她误会了。很天真，或者是，很蠢。最愚蠢的还是相信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去赞美我呢，阿斯兰，你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你可真是——愚蠢至极！究竟是怎样天真的眼睛，才会把一个疯子修饰得如此离谱？阿斯兰，你自以为了解我，实际上你什么也不懂，你会为你那泛滥的善良付出代价的。】
“阿（嘀嘀嘀！）。”艾克刚想开口，他口袋中的手机很不识时宜地响了起来，艾克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键。但不等他放下手机，它又再一次响了起来，艾克又一次挂断了，第三次电话响起仅在一秒钟内，艾克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不用在意我，艾克先生。你先接电话吧，我到那边去。”
阿斯兰到了不远处继续看着江面，而艾克则是按下了接听键，这么烦人的家伙只有一个人。
“伍德曼，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否则我不介意少一个开发董事。”
“请别生气，艾克。我只是需要知到那只精灵的灵力信息，这对那件装置来说很重要。”
“用最高规格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多说吗？”
“可是这样耗资太大，其他董……”
“他们会同意的，你尽管去做就是了。”
艾克挂断电话，立刻换回平常的表情，向阿斯兰走去。
“阿斯兰，周末有空吗？”
“这周吗？安息日的话早上我一般会去教堂，其他时间倒是没什么事情，如果艾克先生真的有需要的话，早上也没问题。”
“不需要，仅仅是晚上而已，我的公司有一个新品发布会，想邀请一位魔术师来现场表演，阿斯兰，你愿意吗？”
“我？表演？在发布会上？哦天呐，艾克先生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从不开玩笑，当然，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的。”
“不是报酬的问题，而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让我去实在是……”
“我相信你。”艾克相信她能做到。
“……………………好吧，艾克先生我会尽力……不，我会保证做到最完美的！艾克先生，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我还是要再次感谢你。艾克先生，今天就先告别吧，再见。”
阿斯兰与艾克道别后，沿着江边的路离开了，而艾克则是注视着她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地平线后，也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才离开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