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玄凝，她从来都不会主动进行解释，只是一味的继续发号施令，将一个个简单却又要一直跑东跑西的繁琐任务丢到戴贤瑜的头上，搞得连六翼最近都变得轻松了不少，有时候甚至无事可做。
每当戴贤瑜回来复命的时候，还未等他回到房间里稍事歇息，洗去一路上的风沙，便又会得到仆人的通传，让他前去接取新的命令，根本得不到半刻的空余。
而每次当他领命准备告退的时候，抬头看见的那张熟悉的稚嫩脸庞，神色是那么的平淡，看不出丝毫的厌恶疏远，可也远谈不上亲近，而且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有关其他的从来不提，也不会主动去问。
仿佛现在的戴贤瑜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虽然二人名义上的关系确实如此，但是两人彼此经历了那么多，甚至还出生入死、相互扶持，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戴贤瑜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对方突然之间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她的小脑袋瓜里究竟又有了那些布局？
还是说她确实有意疏远自己？
可理由又是什么？是自己中原人的身份引来闲言碎语让她感到困扰？还是说自己总是追着她对各种事情问个没完，让她心生厌烦？又或是她喜怒无常的性格使然，自己不经意间的某个行为让她突然起了疑心，从此产生了猜忌？
戴贤瑜实在想不通，心又非常的苦恼，去闻香阁的次数便开始多了起来。
自从上次养伤一别，戴贤瑜就对着那张酷似玄凝的面孔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听着她婉转的歌喉，看着她抚弄琴弦。
絮语对中原江南的各种小曲十分擅长，总是能够触动戴贤瑜的心弦，让他不知不觉便怔怔出神，手中的烈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
戴贤瑜不是贪杯之人。
絮语却总是笑着劝他，话语里带着些许戏谑，总能让他抛开一切顾虑，最后痛痛快快的喝个没完。
这个善解人意、温婉动人的女子，对于戴贤瑜的心事从来都不会主动过问。有时候戴贤瑜心情烦闷，来到这里只顾着闷头喝酒，对她态度冷淡，絮语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是在一旁抚琴、唱歌，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沉沉睡去，起身默默服侍他上床歇息。
戴贤瑜越发觉得絮语和玄凝好像。
特别是在絮语面无表情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冷艳，但当她注意到戴贤瑜投过来的目光后，脸上的笑容却如花朵般展开，刹那间显得娇美可人、动人无比。
每每此时，戴贤瑜才恍然惊醒，两人根本不一样。玄凝虽然也很喜欢笑，但基本都是敷衍或者冷笑，从未真正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也很少流露出真正的感情。
在那张稚嫩的面孔下，究竟还包裹着多少层冰冷的面具？那深埋在心底的往事，又可曾说与另外的人知晓？
重重地叹了口气，戴贤瑜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