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贤瑜静静等待着玄凝的下文。
“习练此功者,必须一心两性,阴阳同体。”
霎时间,戴贤瑜冷汗狂涌,他万万没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火云宗宗主,竟然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体质!?
难怪她看上去年岁不高,修为便已经傲然于世,果然是非常人建非常功,属实非人力所能及也……
玄凝继续娓娓道来,说起了宗门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八年前的宗门晚宴,她将华服钗饰赠与曲裳,三天之后,有门人看见她入夜后进了宗主的卧房。”
“六年前的宗门晚宴,她又如法炮制料理了寐兰……她虽不喜女性,但每过两年必然要与女性行那双修之法,想来也是功法所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定要找些姿容、地位还说的过去的吧?”
“算算日子,今年果然轮到我了……看她的赏赐如此丰厚,远胜以往,是对我的表现抱有了不小的期望吧?”玄凝缓缓的诉说着,不掺杂丝毫的情感,仿佛当事人并非自己。
戴贤瑜将每个字清晰的听在了耳中,心里顿时如坠深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将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花瓶撞倒在地,发出了碎裂的声响。
玄凝却是恍若未闻,低下头嘴里似乎在呢喃,声音低若蚊蝇:
“本来,我以为可以躲过这一劫的,功亏一篑啊……只差一点,就差一点……”说到这里,玄凝猛然抬头盯住戴贤瑜,目光炽热宛如两团火焰,“当初,你为什么要阻止岱石?都是因为这张脸!毁掉它,就不会招惹今日的麻烦!!”
愤怒已然无法遏制,竟然逼得她迁怒于旁人。
戴贤瑜心中却并没有感到委屈,想道眼前的人即使面对酷刑、鞭打依旧不会显露丝毫的畏惧,却对焦骨行的命令如此抵触,以至于怒火中烧……他心中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被难受填满,堵得心慌。
“可是……既然你能够与龙镜合作,为什么偏偏如此抵触宗主?”
“龙镜?在我达成目的之前,他根本奈何不了我。”想到这里,玄凝一脸不甘心的咬紧牙关,明明是孩童般的脸颊,那凶狠的神情却让人望而生畏,“他休想,休想碰到我的一根头发!”
此时的玄凝宛如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不甘的眼眸中透出深深的绝望。
其实戴贤瑜很想说,若玄凝当真有什么心愿的话,比起龙镜,焦骨行反而更能帮她如愿。毕竟这火云宗虽大,但执掌着真正话语权的,永远都是那个始终高高在上的人。
戴贤瑜也很想说,若非玄凝这短时间的各种怪异举止,焦骨行未必会将目标选为她。
戴贤瑜更想说,既然心中如此不甘,又为何始终在这魔门之中助纣为虐?以她的身手,又没有被迫服用毒药,完全可以有无数种方法逃离此处,远走高飞,有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呢?
可纵使心中有千万般言语,戴贤瑜最后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缓缓的躬身一礼:
“如有吩咐,属下即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