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便在宗门之中传扬开来,几乎所有门人都知晓了。玄凝对此却恍若未闻,面对各种或好奇、或怪异的目光,皆是选择无视。
临近年末,她的工作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各大势力的贡品都在按时上交,让她的工作分外辛苦。
闻香阁,戴贤瑜与罗织难得聚在一起饮酒。
“能够当面拒绝宗主,这份胆气,当真了不得,算得上是宗门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对于玄凝那晚所做的事情,罗织当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即使是宗主也挑不出毛病。”戴贤瑜心中却是莫名的一黯,只是从此以后,她……
“却是如此,这种东西虽然搞不清楚真假,但也让那位从此以后断绝了念头。”罗织的显然想的更多,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在我看来,宗主表面上放过了她,但心里究竟没有有计较,又有谁能说的清呢?万一惹到她不快,以后指不定会给她安插什么罪名。”
罗织很清楚,像焦骨行这种人,一定是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属下、奴仆都只不过是供她消遣取乐的工具,敢于违背她的,又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正因为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她现在事事小心,重要的工作都会亲力亲为。”想到玄凝最近忙碌的身影,连那张苍白的脸都变得比以往更加消瘦了。
“真是个要强的人啊。”罗织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拿在手里微微晃动,看着酒水在杯中形成了一道旋涡,“她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啊?”
关于这一点,戴贤瑜无法给出答案:“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揣摩到她内心的想法。”
“还真是让我感到好奇。”罗织轻轻一笑,说起了戴贤瑜最近的境遇,“玄凝现在对你疏远的很,还重用了火鹏取代你之前的位置,同时又准备和龙镜结盟,甚至不惜得罪宗主,一个平时淡出水来的家伙,突然有了这么强的事业心,怎么着也得有个理由吧?”
罗织确实是想不通,她一条一条的罗列着玄凝的特点道:“一个美貌的女子,不贪慕钱财,也不招惹少年,不执着虚名,不看中权利,平日里也没什么需求与欲望,这样的人放在咱们师门里就是妥妥的活圣人啊,是有机会羽化登仙的存在,结果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说实在的,如果她的拉拢对象是我的话,反倒有机会猜出些许端倪。”
“已经有我在她手下,玄凝绝对不会和你接触的。”在戴贤瑜看来,已经有了中原人做扈从,如果又和另一个身为中原人的月使交往密切,以宗主那多疑且捉摸不透的性格,指不定会引发什么乱子,这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关于这一点,无论是玄凝、戴贤瑜亦或是罗织,心中多少都会有些计较,平日里往来互通有无的时候,也会尽量不那么张扬。
“师兄。”罗织突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直直的凝望着戴贤瑜的脸:“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对你,究竟是什么看法?”
戴贤瑜沉默着,想了很久也给不出具体的答案:“我,不清楚。”
那个女孩,冷漠、宁静、如冰块般让人难以接近,也从不会说出真心地话语。
她有有着无比残酷的一面,说话从来不会遮遮掩掩,言语往往会逼得人无所遁形。
排斥异己,杀伐果断,登上如今的位置,脚下踩着数不尽的尸体。
可在暗算被捕的时候,她又会主动替属下吸引仇恨,甘愿忍受敌人的摧残与折磨。
玄凝一切的行为举动,戴贤瑜都清晰的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戴贤瑜心中变得更加矛盾,更加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