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待属下方面,相比之下,龙镜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残忍暴力,动辄打骂鞭笞,将自己的属下视为奴才。寐兰虽然外表看上去风情万种,实则更加残酷无度。比起这两个人,在玄凝的属下们看来,她简直如同女菩萨在世。
且不说对属下打骂体罚,甚至连厉声呵斥的没有见过。就算属下犯下了错误,她也只是冷静的提出意见,并且依照宗门的规矩进行处罚。甚至连待遇方面,都要好上许多。
事实上,在火云宗这种地方,最有效的驭下手段便是恩威并施,平时需要以各种手腕加以制约,偶尔在展现出些许恩惠,并不需要太复杂的手法,便会让这些刀口舔血的杀手死士忠心耿耿。
毕竟,都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然而尽管如此,却从未见过玄凝动过这方面的打算。要说她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实在是有些荒谬,纵观整个宗门,玄凝对于人心的把握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显然, 她是真的不在乎属下对自己的态度,也无所谓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地位与印象。
“无论是对待六翼、亦或是我,她都是个称职的上司。”戴贤瑜目光停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神情怔怔,语气也变得极为缓慢:“然而最奇怪的是,我们却很难对她产生相应的好感,有时候甚至会有种疏远的感觉,就像是……她在刻意为之,仿佛故意要让彼此间产生距离与鸿沟。”
“师兄。”
“怎么?”戴贤瑜听得出来,罗织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的郑重。
“我还是跟你直说了吧,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对玄凝动心,她和你并不合适,我能感受到你对她的感情有些……特殊,但是千万不要忘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爱情、友情、甚至是亲情,都只不过是可以随时舍弃的负担罢了。”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罗织似乎意有所指,并非是单独针对玄凝。
事实也却是如此,能够在火云宗生存下来的女性,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呢?玄凝也好,罗织也好,寐兰也好,都可以将这段话套用在她们的身上。
至少对于罗织自己来说,只要筹码足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舍弃的。
除了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的,现在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守宫砂,只要待在宗门一天,就永远都不能和男人亲近,否则就会面临极为凄惨的下场。”
然而话说出口,戴贤瑜心中却依旧无法熄灭那团火焰,明知道对方是多么的冷漠,多么的寡情,明知道她在晚宴时已经断绝了自己的一切退路……
千万思绪,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任由火烧般的灼痛穿过自己的喉咙。
看到师兄的落寞神情,罗织摇了摇头,好言相劝:“你不是说过吗,早晚都要离开这里,既然如此,以后的中原,有的是好女孩在等着你,也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此,戴贤瑜没有再表示否认。
“但愿我真的能有命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