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事情,玄凝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到过,戴贤瑜每次聊起话头,便会被她直接打断,那冷漠无情的双眸,一度让他认为那天只是一场真实的梦。
罗织私底下传来了讯息,打算和他小聚一下。
然而两人见面之后,却只是简单的喝酒,并没有提到任何正事。当戴贤瑜提到自己要去蓝幽国的时候,罗织看起来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转过头去命絮语又去多拿了一些酒,看这幅模样,分明是打算喝个痛快。
戴贤瑜尽管一个劲儿的推脱,却拗不过师妹的盛情,酒水 一杯杯的下了肚子,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罗织平日里确实性格有些跳脱,但是戴贤瑜却很少见到她如此放纵自己。三番两次的劝酒下,他也难得被勾起了瘾来,陪着罗织一碗接着一碗的大口灌着,直到喝的舌头大了,脑袋发昏,甚至连罗织说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周围的景象开始旋转,一切都变得天翻地覆了起来。
“师兄……之前我始终想不通,玄凝这小丫头到底哪里好~~”
“到如今,说实话……她对你确实很够意思~”
也许是触动了她心底的某处感性之处,罗织突然低着头,拿起筷子敲打着酒杯,伴随着节奏唱起了一首轻快欢乐的歌谣。
戴贤瑜的酒劲瞬间醒了不少,他听出来了,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哼唱的儿歌。
“好听。”戴贤瑜由衷称赞道。
罗织也笑了起来:“自从进了宗门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高兴,今日一曲,也算是为你明天下山送行吧。”
“师妹这就见外了,一首怎么能够?等我完成任务归来,我们还要继续把酒共饮。”
“那是自然的了。”罗织嘴上不停,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她默默地看了戴贤瑜一眼,似乎话里有话,“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去见你的,正好总在一个地方喝酒,无聊的紧。”
“无论如何,师兄我都将奉陪到底!”
说完之后,戴贤瑜看着罗织,两个人彼此对视着笑了起来。
罗织难得正经了这么一会儿,紧接着神情又变得玩味儿了起来。
“话说回来师兄,我记得你在中原貌似还有一桩亲事?”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想起这段久远无比的记忆,戴贤瑜微微一笑,显然在他看来早已经是过眼云烟。
“假如有这么一天,你能够顺利返回中原,你和她,也算是能够再续前缘了吧?”
戴贤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师妹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自然已经另寻良配,岂能傻傻等候我这个失踪数年之人?”
“她美吗?”
“谁知道呢?我家里人自作主张给我定下的。”
“绝对是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纯情大小姐~~啧啧,和你倒是绝配了,两人凑到一起正好是一整对儿的闷葫芦瓢。”
“好啊,敢取笑你师兄?”戴贤瑜笑骂一句,一脚直接踢了过去,正好踹在了罗织的椅子上。
罗织则是一个十分灵活的走位,直接跳到了柔软的床铺之上,手中斟满酒的杯子不见有一滴洒出,望向戴贤瑜的眼神也依旧促狭无比。
“我真不是在取笑你,师兄,以你的性格,还真就只适合这种女人,想想那玄凝也是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鹅……反倒是可怜了那风情万种的寐兰,明明对你使劲了浑身解数,却依旧偷不走你的心,毕竟对着瞎子抛媚眼又有什么用呢?你恐怕连风情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虽然罗织说话时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但是戴贤瑜听得就是感到莫名的火大,只觉得一阵手痒痒想要打人。
“其实师妹我一直有个难以启齿的疑问,师兄你在宗门中混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见你和女人们亲热,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是一个……哇!你来真的??”
罗织冷不防被戴贤瑜一脚踢中,东倒西歪的撞到了旁边的茶几,桌面上摆放的瓶瓶罐罐都被她一把清理的干干净净。
龇牙咧嘴的站起身子,罗织向闻声赶来的絮语挥手道:“不必大惊小怪,我和剑影有要事相商,退下。”
絮语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外,罗织便直接飞身扑了上去,顺便躲开了戴贤瑜丢过来的酒坛子。
紧接着,一场紧张刺激的男女大战在屋内隆重上演。
望着戴贤瑜渐渐远去的背影,又揉了揉自己小臂上的淤青,罗织心头一阵纳闷:“这愣瓜是怎么搞的?感觉修为提高了不少啊~~”
絮语见戴贤瑜离去,便十分乖巧的走进屋来,将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妥善的收拾好,又拿来工具将打碎的花瓶瓷器清理干净。
罗织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干活,眼见那婀娜窈窕的诱人曲线,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道:“你们也见过很多次面了吧?他真的从来都没有碰过你吗?”
絮语干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从她那明媚的眸子中,能够明显看出一抹幽怨之色。
“或许是絮语容貌丑陋,入不得公子的眼。”
罗织看了看对方那闷闷不乐的俏脸,踢了踢旁边的垃圾,将双脚架在了茶几上,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要我看,到和你的容貌无关。”
“这……絮语有些听不明白。”压抑在心里已久的疑问终于爆发,絮语忍不住询问道,“来到闻香阁的男人们,那个不都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再说雪使纵然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但也不过是个尚未发育的孩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对她垂涎不已?”
罗织并没有回答,絮语便缓了缓气息,接着继续说道:“莫非就是因为她平素冷若冰霜,不假人辞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