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贤瑜被勾起了兴趣,光是听名字就已经诡异至极。
“摄心障是一种用于他人的法术,能够令别人暂时忘记一部分的记忆,直到特定的标志物出现后,记忆才会再度复苏,而失去记忆的过程中,无论动用任何手法都无法恢复。”玄凝解释着秘术的来源,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怪异的微笑,“据我娘亲所说,这个法术本来是用于安慰那些遇上薄情之人的天真女子,让他们忘记爱情的伤痛。”
“那另外一个呢?”
“狐念之术相对来说更危险一些。”玄凝仰起小脸看了看戴贤瑜,又伸手比了比自己的双眸,“这个法术能够以施术者的意志力来操控他人心智,使其按照自己的指挥行动,对方则会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摆布。”
“当然了,这种邪道秘法只能对那些不懂修行的凡人有效,娘亲身重奇毒之后动弹不得,逃走是不可能的,又不想受到魔头的**,就用狐念之术控制住了我,接着让我拿起烛台……刺中了她的心脏。”
玄凝苍白的小脸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但是声音却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平静死水。
戴贤瑜安静的聆听着,心里却泛起了无尽的波澜,下意识的握住了对方冰凉的小手。
玄凝定了定神,继续开口说道:“娘亲用了一整晚的时间,叮嘱我记下了一切需要记住的事情,再用摄心障让我失去了记忆,直到我十一岁那年,这段记忆才再度复苏,焦骨行早就看出这柄短剑有些古怪,但却并没有发现这两个法术,她赐给我这柄短剑,主要是为了试探,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岁,不通事理,还好没有苏醒记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再过一年之后,你便彻底苏醒了记忆?”
“没错。”玄凝点了点头,手指抚摸着短剑上的纹路。
“是她……交代你要报仇吗?”
“娘亲只是让我好好活下去,伺机逃走。”玄凝说话的声音很轻,修长纤细的脖颈洁白无瑕,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她很疼惜你。”
戴贤瑜的话语充斥着浓浓的心疼与温柔,玄凝似是被这股善意的情绪触动,抬起头对着戴贤瑜笑了笑,眉目如画、眸若秋水,神情带着几许天真与稚气,全然不似曾经那个杀伐果断的雪使。
戴贤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这一刻,他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事物,眼前只剩下了这绝美的笑容。
她的笑容,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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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织与龙镜联手镇压了宗门内的余波,对外谎称焦骨行重病缠身,暂时由四大使者管理一切事务。
明明是一场波及到整个宗门的惊天战斗,但在经历过几天的收拾整备之后,竟然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痕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这场战斗,损失不可为不惨重,四大使者底牌尽出,各自精锐死伤殆尽,除了罗织偷偷藏匿了半数没有参与战斗的内门弟子之外,其他三人基本上都成为了光杆司令。
也正是罗织的这一手,让龙镜非常的不满,但同时也心生惶恐。他十分清楚,要不了多久,眼前这脆弱的平衡就将被打破,而罗织,则将成为他野心之路上最为棘手的敌人。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整整百日。
四大使者再次聚在一起,彼此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愈演愈烈,几乎便要搬到明面上来了。
“外面各方势力都在尽全力调查宗门的现状,再这样下去就瞒不住了。”
“宗主遇刺之事早晚要公之于众,到那个时候,宗门之中必定形势打乱。”
“下面的人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很多工作积压许久,需要由宗主来亲自顶定夺。”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另立新的宗主!”
最后一句话道破了在场几人的心思,吵闹的局面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只有玄凝平淡的笑了笑,面对周围充满侵略性的炙热目光,她缓声道:“玄凝自认修为低微、才疏学浅,对这宗主的位子没有半分想法,只希望之后有德之人胜任,玄凝自当竭尽全力,献计辅佐。”
这句话,完全表明了自己中立的立场,直接让她远离了这场权利的争斗。
“雪使还真是快言快语呢~~”寐兰也是接上了话头,妩媚的笑了笑道,“寐兰也有自知之明,这宗主的位置啊,可当真是无福消受,退出退出,就由风使和月使你们两个斗个头破血流吧,呵呵~~”
玄凝主动退出,寐兰也因为修为不济,放弃争斗,这样一来,局面就已经十分的清楚了。
龙镜和罗织相互对视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两股闪电相互撞击在一起。
这两个野心勃勃之人,显然都对宗主的宝座势在必得,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成王败寇,一旦落了下风,从此便只能任人鱼肉,所以在接下来的争辩博弈中,具是言辞犀利,没有分毫的让步,说到最后,甚至已经准备要亮出法宝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架了。
玄凝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寐兰则是一手支着脸微笑着看戏。
当最大的敌人被消灭后,再无利益关联的两人此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战争已经开始打响,除非一方被彻底大扫除局,否则绝对不会中途停歇。
最后,双方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话头。
他们彼此清楚,言语上的纠缠已经毫无意义。
就这样,气愤陷入了僵持,再也没有一人开口。
玄凝放下了杯子,对剑拔弩张的两人说道:“天色已晚,我看你们还是改日再做切磋吧。”
说完之后,玄凝直接起身离开了座位,显然对眼前之事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