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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只柚子 更新时间:2017/8/26 0:27:09 字数:2125

古怪的日本姓,还有奇怪的口罩,九条老师一上任就成了同学们传播谣言的对象。听说这个口罩似乎就算是老师之间吃饭的时候也不摘下来,以至于有学生议论这个老师仿佛「都市传说」一样诡异。

不过九条老师对待同学很友善,而对于可爱的女生更为热情。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师是哪里来的,但是她的课程讲解还算优秀,她称她自己也是那种「学的很快」的那种,虽说是新人教师也很少有学生或者家长抱怨。

就在我以为老师不会在意我的时候,某节下课她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姑且也是你的班主任,能......谈谈么?」

......在这之前,大概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似乎是一个自我介绍吧。其实,我对我的要求里并没有说我不能当着同学的面讲我自身。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可能做不出任何自我介绍——爱好,理想之类的,这些我早就决定好了。

「我的梦想,是听姐姐的话,一辈子都听下去。」

我想很多人都觉得,我只是很乖巧很听话,这对于初中生来说没什么,而对我来说也只是绝对的正确。

但是,九条老师却追问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对不起,我没有听完她后面的例子,因为我的决定,在我思考之前就决定好了,所以我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

所以,我以为老师找我,只是想询问这个问题。而对于这种情况,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在那个小本子上写着「如果给别人带来麻烦,或者让别人因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困惑或者愤怒,请一定说对不起。」

请一定要说对不起。

一定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相信这句话的魔力,不,准确的说,是相信那个本子上面所有的话。只要说对不起就能让别人原谅,只要说对不起就能让别人重新信任自己。不,其实信任也不是特别必要的,因为我大多时候只是想撇清关系而已。我也不需要朋友。

所以,我相信,只要说了对不起,无论是什么原因产生的矛盾,都可以在一瞬间解决掉。

那个时候的我,估计没有想到这个条目与其他条目之间的矛盾,毕竟那1000条原则也会有交错的时候,到时候的判断还是遵循我自己,所以,是我自己选择了说「对不起」。

同时,只要说「对不起」,解开了别人的心结,也能让姐姐感到安心吧——因为我自己保护住了自己。

不知不觉,我觉得周围的同学对我渐渐变得冷淡了,不过我原本也没交过朋友,所以当冷淡几乎像是冰墙把我封闭起来了,我也没有怨言。

但是老师似乎很关心我似的,每次都去找我,所以,我对老师说「对不起」的次数也渐渐变多起来,原来我能对一个人说那么多次「对不起」啊,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似乎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我的九条老师,有一天突然在放学路上叫住了我。

「同学,你对博客感兴趣吗?老师,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

我开始了写博客了,只是因为那一天。

老师不愧是老师,一番话让我完全转不过弯来。

「你真的很追求原则么?」

老师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我像是触电一样满身的不舒服。“原则”这两个字我当然明白,但是当老师说出这个词,仿佛我的小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即使你真的有放不下的东西,或者说,有谁要求你这么做的话,但是能不能与同学相处的好一点呢?」

老师的确是很关心集体的那一类人,我知道她每次谈话也是为了这个。

「我不懂什么是相处。」

「不,你知道,只是原则在束缚你。」

这个老师真的很讨厌,一直用「原则」两个字,像是在嘲笑我自己一样。我觉得我没有错,我的任何行为都是姐姐的意愿,姐姐没有错,我就没有错。

「我不觉得我被什么束缚住了,而且即使被束缚住了,我也不记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我意识到我说的话,似乎对于老师来说难以接受吧。我打算在老师说出下句话后立刻说对不起,从而打消老师继续逼问的念头。

「的确,就这么一直束缚下去,改变不了的东西,反而会更加习惯呢。这样也不错。」

她还是笑眯眯的样子,用着很明快的口气,让我完全说不出那句对不起。

「......那么。」

「那么,不被束缚住的,也可以不是自己啊。」

我一开始并不理解这句话,但是后来,老师向我介绍了博客,和在博客上用另一个身份发微博的想法。

这是完全符合原则的,因为本子上并没有说不能用另一个自我来做非原则的事。而且另一个自我,从来就没有受过那个小本子的约束吧。

名字就叫「月」。

那是和我一直没有任何关系的,我曾经的名字。

不,我一定用过这么名字,虽然姐姐让我忘掉,所以我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这么自称了。但是在学校里抱着侥幸,我依旧有时用「月」这个名字自称,甚至让我怀疑那个「月」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月」的确一开始只是一种自称,是我行为超出原则而又不想控制时,我纠结所产生的一种思考,但是这种强度最多只有一瞬间,很快我又按部就班的回归最初的原则。

但是在老师提出微博的这一刻,我觉得那个人格终于诞生了。这是完全自由的,另一个自己。

在微博上写东西的时候,我总是先把自己切换成「月」再去书写。「月」是完全不受束缚的,她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使那是一种作恶也完全不要紧。

她可以发表自己喜欢的言论,作为一个真正的自己而活着。月喜欢在那个博客上写小故事,也喜欢去评论别人的故事,她和我共享记忆,所以她也会生气的评价我度过的校园生活,还有与姐姐一起的一点一滴。姐姐让我别把自己的家庭状况那么细致的讲给别人,但是这对月来说没有不能讲的东西。

有的时候,我觉得月这个人格比我更强大,她占有更多的东西,而我只是原地踏步。我察觉到,即使是平时,月也曾经出现过,在我的日常生活里,她在一点点的改变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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