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才不去想老哥呢!」
像是吃了非常酸的葡萄,小苏对着空旷的黑色空间里放着连环炮。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口嫌体正直嘛。
「先回去了吧。手机要省电,电筒也不能多用。」
小苏按住太阳穴,脑袋里除了阿越和贞子的身影,一些自己「客户」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脑海里,无非是想到自己如果就死在这里的话,会亏很多很多钱。所以自己现在也在浪费时间。
然后,她在车站前面发现了急匆匆小步跑来的月。
「月姐姐,怎么了?」
「啊,小苏妹妹,你刚才跑的好远,我还担心你不回来了呢。」
月把小苏一把抱在怀里,小苏的脸立刻贴在了两个布丁上,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还真是对不起。看到小苏跑了出去,我只是在心里默念小苏不会出事,却没上去拉住你,如果小苏跑远了走丢了,那我心里一定内疚的不行,抱歉。」
虽然说了一大通话,但是都是重复的语句,而且让小苏以为这家伙是不是意识太过剩了点。不,其实小苏还处在某种形式上的危机中。
「如果想抱歉的话,就对着自己的胸口道歉吧!」
小苏猛地从两团地狱里挣脱出来,脸颊通红的抱住自己的残念,喊道。
为什么虽然外貌一般,也不懂得品味的女生,却有着普通人的胸部呢?小苏在心里呐喊。
「诶?对着胸口?啊啊,抱歉......」
说着,月把衬衣穿穿好,最上面那个卡脖子的纽扣也穿戴好了。
「我不是说衣服,我是说胸部......」
「胸部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这个更重要点吧。不过......」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把胸部理解为穿衣服的,但是小苏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只是突然在意自己的穿着,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小苏觉得奇怪。
「呜,衣服一定要穿戴整洁才行,要有自己的精神风度。」
但是那蹙眉,很明显自己的也不是很情愿。
「为什么月姐姐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
「不知道。」
月摇摇头。
「但是记得别对我说过,所以就很自然的动了起来。但是,精神面貌好点也没事吧。」
都忘了月已经失忆了,小苏想。
「不过不用担心,我小苏的安全我自己会注意的,月姐姐还是不要太担心了。」
「抱歉。」
她还是像之前一样道歉,她道歉的次数和别人说「是」一样频繁吧。
两人一起回到了车站。「如月车站」四个字的牌子冰冷的悬挂在车站四处。同样寂静的塑料椅子上,小苏和月并排坐着。
一开始小苏还在打开手机确认时间,但是打开了四五次后,连打开的动力都没有了。但是小苏看了一眼月,月只是半低着头,短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不会睡着了吧,小苏赶忙出声。
「月姐姐?」
「嗯?」
月抬起头,在头发的缝隙间,眼睛的反光有点渗人,让小苏不禁颤抖了一下。
「啊啊,抱歉,我吓着小苏了么?」
「不,这次是我的错。」
为了不让话题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小苏摆摆了手,随后赶忙补充道。
「我只是觉得无聊,才不是因为被月姐姐吓到了,哈蛤......不过,月姐姐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如果是我的话,一个小时就会感到无聊了。」
「一年哦。」
「果然很厉害,一年......不,一年?」
「是的,一年。」
「一年......如果是人类,不吃不喝,也活不过三天吧,如果是一年,别,别开玩笑了......」
小苏双腿一软,在座椅上龟速移动着,想要离开月。这时,即使是回想月之前的种种作为,心里也会异常的恐惧。
「不是这样!小苏妹妹,你听我说。」
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苏也一样),双肩缩着。
「的确,我是因为撞到了柱子清醒过来才滞留在这个车站,但是之后每一天,不管是时间的流逝还是饥饿感都完全没有,小苏妹妹不也是睡了很久么,但是小苏也没觉得饿觉得渴吧。」
「......」
小苏冷静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是下午上的火车,之后因为各种事故到留落在车站,其间也过去了非常长的时间,还走路在周围闲逛,自己早该想着吃晚饭才行。
「好像,一点都不饿,甚至不觉得渴,难道说是因为在车站这个区域的原因么?」
「也只能这样了。对不起,是我事先没解释,让小苏感到害怕了。但是请放心,我真的是一个人类。」
「唔......」
小苏把身体快速的位移回去。
「姑且就相信吧。」
但是,如果这么说来,月在这个车站居然独自一人待了这么长时间么?
虽然她也是非常幸运的人,没有被幽灵列车接走,但是这一年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人独处,而且只要不干出格的事就不会死,就仿佛人间的仙岛一样,时间这种存在变得无关紧要,但是居然不觉得枯燥,甚至没有发狂么?
「月姐姐,很了不起。」
「诶?」
「不,只是感慨吧。但是月姐姐为什么不在周围找找出口呢?」
「没有吧,那种东西。不过。」
月露出淡淡的微笑。
「好久都没有人和我说话了,平时只有幽灵乘务员一成不变的催促声,不过因为他的关系,自己并没有忘记人类的语言。然后就是小苏妹妹你。」
「我?」
「能有个人类说说话,这种幸运本身就值得感谢了,但是又感觉自己的做的坏事更多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
「小苏是上帝派给我聊天的使者吧,但是却让小苏沦落了同样的境地。」
是说,被禁锢在观月车站么?不,根本不可能。
月能坚持这么久,但是自己也能坚持这么久么?这根本没办法做到吧。时间的停滞,对于小苏来说就是煎熬。所以自己,又凭什么去等那么长时间呢?
「不是,我也许也是亏心事做多了,被上帝陷害了也说不定。但是,我很讨厌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只是小苏用的词是「陷害」,不过小苏也从来没尊重过上帝,也没有相信过上帝。甚至可以说是踩踏者。小苏觉得信任自己,信任市场,才是作为商人的基本准则。
所以小苏才不想继续呆下去,不想只是凭空的等待。奇迹这种存在,不仅需要等待,更需要
追寻吧。
她向月伸出了手。
「月姐姐的确欠缺一点自信。一起沿着铁轨走吧,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沿着铁轨,能找回『太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