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的指甲渐渐变长,变成了骇人的模样。
「大哥哥的血真的很美味呢,真想咬住脖子更加痛快的喝。人类的鲜血…….我可是一直都忍着呢,但是一旦闻到这味道,还是欲罢不能呢。」
伊丽站起身,向着我走了过来,长长的指甲从我的手臂上划过,最后,停留在刚刚包上绷带的手掌上。
「绷带又治不好伤口。人类明明是这么脆弱的存在,结果,藏在皮囊里的却是那么丑陋的东西。」
明明那瞬间的刺痛感还留在脑海里,但是现在的我非常冷静。我果然也不懂得我到底为什么总是一副非常冷静的样子。
「……伊丽,你心里真的是想说这样的话么?」
「什么嘛,讨厌人类么?是哦,我真的非常的讨厌人类,我几百年前做了那么可笑的事,让我在几百年后受到了天罚。比如大哥哥你,我就非常的怨恨哦。」
伊丽的目光非常的坚决,那不是迷失的目光。她轻笑了一声,突然把尖爪摆在了我的胸口上。
她说的是实话。
「大哥哥,说起来,从刚才到现在,就觉得大哥哥非常的讨厌了,不管是调查我的身份,还是虚情假意的接受我的邀请,无论哪点都让我感觉厌烦。」
伊丽的指尖向我的衣服里面伸进去一些,衣服已经被洞穿了。
触发了禁忌么?难道是我做错了么?啊,现实已经不容许我再去思考什么东西了。她像是要握住我的心脏把它从胸口取出来一样,在指甲加大了力量…….
「让我多品尝一下,血的味道吧!」
突然,一个铁质武器,转着圈从我和伊丽之间的狭窄空隙中飞了过去。伊丽伸长的指尖在武器的切割下崩裂开来,化作了风中的碎片。
「不许伤害他。」
火焰照亮了伊丽蹙紧的眉头和嘴边的獠牙,那把武器的主人收回了武器——半夏重新握紧了镰刀,方向对准了伊丽。
「死神的镰刀么?虽然我活着和死掉的那段时间并不曾去过城镇,但是也听说过一些耳语呢。」
…….死掉的那段时间?
「血腥玛丽,你终于愿意把镰刀拿出来了么?」
伊丽对于这个镰刀的出现,还是略微有些惊讶,但是她更多的是微笑,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伊丽,你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个校园么?」
「当然,从几十年前,在这所学校化作一片火海,成为了我避免不了的宿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记忆的结界里,观察着哦。
「因为,火海永远不会熄灭,这里永远走不到时间的尽头。观察人类变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我见证了这个学校的变迁,这个时代的变化,但是人性从来没有变过。欺压,欺凌,欺骗,阴谋,人性的丑陋,似乎从人类还年幼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了,而且,还是自然而然的,仿佛天性一般。」
我握紧了受伤的那只手,绷带下的伤口快裂开了。
「即便是外表光鲜的呢?」
「是哦,因为我这几十年的时间只能用来观察了吧,无论是哪个人类,内心都有黑暗的团块。大哥哥你所期望的那种『静止』,也是同样。而我只能永恒的观察下去,如果在几百年前的那一刻,直接死掉就好了…….但是我要一直活着。」
直接死掉?也就是说,伊丽是因为某个原因复活了么?「活着」和「永恒」似乎在伊丽看来是两个概念,那么伊丽是因为某个原因无法死去么?
「伊丽……」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丽似乎一直在等待指甲恢复的时间,随后,扑倒在了半夏的镰刀上,半夏用镰刀把伊丽弹开。
「说起来,半夏姐姐的血我也很想试试看呢。」
看着舔着舌头的伊丽,半夏摇摇头。
「抱歉,血腥玛丽的血液里似乎有着特别的物质呢,虽说触碰起来没什么事,但是喝下去会把普通人类和怪谈的血液侵蚀掉,像是暴虐的怪物呢。」
「…….诶?那可真无聊。本来以为可以一击致命来着。」
伊丽的身影闪到了半夏的身后,而半夏毫不犹豫的用镰刀画了一个半圈,切中了伊丽的小腹。小腹的血液迅速渗出,再次把伊丽的洋装染红了。
「吸血鬼的痛感很薄弱。」
这似乎是伊丽的策略。伊丽冷笑了一声,顶着腹痛把双手的指甲在半夏的脖子上做个交叉,坚硬而冰冷的指尖贴到了半夏的皮肤上,毫不留情的从两侧划开。
「呼!」
但是此时,半夏的肩撞让伊丽的身体失衡,指甲划错了部位,但是也在半夏的肩膀处割下了几块肉。半夏调整着步伐,向后退了进步,镰刀再次向着伊丽的胸口飞去。
伊丽止住了半夏的攻击,另一只手伺机攻击半夏肩膀受伤的左半身,却被半夏侧身躲开了。
「你为什么帮着人类呢,半夏姐姐?」
「和你的信条相反,在我看来,我在意的是除了你所说的黑色团块以外的人类部分。」
「那是因为半夏姐姐不愿意伤害人类的原因么?不,不是不愿意,是内心强调着自己不能伤害人类,结果回想到那些死状,变得不愿意吧。到底是你真的从内心非常的喜欢,还是只是被动的假意呢?」
「……是真的。」
半夏笑了笑,这次轮到伊丽愣住了。镰刀毫不留情的逼近伊丽的心脏,但是伊丽只是很不屑的说着。
「抱歉,我的心脏早就没有了。因为我的心脏……」
「你的心脏,在我这里啊。」
轻柔的,仿佛能感觉温暖一般,完全是溺爱一般的嗓音。白芷的双臂,从伊丽的身后抱住了她。
「到底还需要做什么,才能让你注意到我的存在呢?伊丽。」
伊丽变得不安起来,她想逃跑。但是白芷已经把伊丽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