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吃了什么好东西啊?」
「嗯嗯,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呢。」
「我上周给你的游戏通关了么?」
「不行,好困,周末去外面玩了两天,我不想搭话了啊。」
「这是新手机哦,等一下,别被老师看到。」
「还想去吃啊,附近那个新商场有很出名的烧烤店哦。」
「今天大课间去老地方打球吧,顺带去超市买点东西。」
「中午吃什么好呢?你也没主意吧。」
「完蛋了,这篇新文章要全篇背诵的,晚上还想偷偷摸摸玩会儿游戏呢。」
「怎么?你这周要去参加什么比赛么?要我去应援么?」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周围的同学们有的坐在课桌上,有的斜坐在凳子上,很有节奏的抖着腿,或是翘着二郎腿,课桌之间的间距乱糟糟的,桌子上的书也成了谈笑用的敲击工具。他们很热闹的聊着天,脸庞溢满笑容。
我把全身蜷缩起来,双目从教室的窗户向着走廊看过去,而他看向的方向,明明谁都不在。
烦躁,逃避,以及深深的厌恶感,我无法拒绝这些从内心油然而生的感情。而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异类。
老师说,人要有一个理想。
但是我的理想是什么呢,我想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呢?
所以我放弃了思考。
「问荆,你说,会不会有透明的怪谈呢?」
「那是什么?幽灵么?」
问荆正在咕咚咕咚的喝水,上节课刚刚是一场体育课,问荆此时正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
「那种概念还是很新奇吧。不是还说做着时光机回到这里的未来人们,也是我们所看不见的么?而且也有人说未来的人类会掌握更高的技术,说不定穿越过来的形态是四维的状态呢。」
阿越故意放清的声音,怪渗人的。
「眼镜你别吓我呀……」
「但是外星人说不定也是四维的呀,而怪谈说不定也是的,对于三维来说,四维的存在简直能制造恐慌,就像是三维的存在对于二维的压制力一样。这么看,现如今的三维人类,就像是活在囚笼里。」
「四维,三维,二维……」
看着头顶冒烟的问荆,我突然有点想笑。我在笑,我自己。
大概明眼人都看出来我在回避着现实吧。只要聊起怪谈,我就陷入了兴奋状态,把一切我不想去思考的东西抛到脑后。
所以我不想停下来。
不能停下来。
「……问荆,我最近在做一些梦,那是一场旅途。和我在一起的,是一位小男孩。」
「小男孩?不是什么美女么?」
这个问荆,倒是一直都在想着泡妹子。
「我在倾听他的故事,我在倾听他在讲那些怪谈,我为小男孩的真实身份而感到兴奋,为一些故事而哀伤。」
「那……难道是连续剧一般的梦么?完全是眼镜你想要听怪谈故事结果都因此做梦了吧。」
「可能吧。」
我对于这一连串的梦境,说不上什么理由。但是我的确一直在追求着各种各样的都市传说。
「那么,那个小男孩到底是什么身份?」
「……记不得。」
我瘫了瘫手。
小男孩说,自己做了什么。
在梦里倾听的故事比现实的这些故事更有实感,但是当我早上醒来,所能记住的却只是一些片段。我想更深层次的去了解那些故事,却感觉到无比的头痛。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些故事的氛围。
病号服,那到底是怎样的怪谈?虽然现在回想起那个少女的脸,只会感觉到悲伤。那似乎是个无止境的故事,但是小男孩帮这个故事走到了终点。
我说了那一声,
「拯救她」。
但是,我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故事,那个少女又是怎么样的少女?我想不出故事的一丁点内容,我只能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感情,甚至因为过于强烈,超越了梦境,现在还在大脑中回荡着。
「拯救他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拯救怪谈,但是我不想在看到那个令人悲伤的脸。这真的处于我自己的意志么?不然我为什么会在梦里喊出声来呢?
「问荆,如果有梦境一直在提醒我拯救一个人,不,是一群人,你会觉得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梦境里怪谈其实很多吧。听说就有一个男子,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一个少女。他的梦会在一个很大的酒店里醒来,而少女就是来照顾他的,梦就像是连续剧一样,第一天只是认识那个少女,之后,便是和少女闲聊,最后一天,也就是做同一个梦的第七天,少女会邀请他喝酒,他只喝了一杯,就觉得晕乎乎的,他想到之后每天都能遇到这个少女,日子该多美好,然后就这么在梦里晕倒后——被人发现猝死在家里了。」
「梦境杀手啊。」
「是啊。其实就是一个骗人去喝酒的杀手。不过阿越你的梦里,陪你的是小男孩,而你只是在陪着他听故事吧。」
梦境杀手……我为什么觉得,那个少女其实或许有什么苦衷。
我的记忆被翻开了,我好像觉得自己有这个故事的记忆……那是,忧郁的蓝色的色块。
时间进行到了第七天,但是那个男子无论如何都想喝下那杯酒。大多数遇到少女的男子都是为了劝少女酒,自己喝下那杯酒。而深深陷入这个梦境的怪谈,本意并不想杀害任何人。而死掉的人,大多只是贪恋美色。
少女再一次在意识里溜走,我想跑过去追她,但是意识已经完全断开了,我看着她,突然有些想哭出来。
「眼镜,你的脸色好难看。」
「没什么!」
我发觉自己能够找回那些记忆。我的确在梦里经历了那些故事,那些故事就隐藏在那里。但是,只要再稍微回忆一些,我大概就能接触到小男孩的真实身份了。
(「我看到了一些我能够认同的怪谈。我似乎明白了怪谈活着……他们也在寻找自己的意义。」
「我们不都是在寻找自己的意义么?」)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昨天的梦境,不然不会如此的清晰。色彩延展开来,但是触碰到了黑色的边角。是的,我在那个时候,看到了怪谈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在我的心里荡起涟漪。
我会有能力拯救他们么?
这就是……可以让我付出一切的理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