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林！我知道你没死，别搁这儿装了！”
莱卡又一次轻声询问，但他脑海里还是没有一点回应的声音。
‘……难道是我之前幻听了？’
‘不！不可能！’
‘我和那个恶魔又不熟，我幻听成谁的声音，也不可能幻听成它的声音啊！’
‘那就应该是它藏得很深，不相信我发现它没死了……这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我该怎么把它逼出来呢……’
莱卡想起上一次，直到他临死之时，但他林才出言提醒，心中大概有了个想法——也许只有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但他林才有可能被自己逼出来了。
想到这儿，莱卡威胁道：
“还装？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咬舌自尽了！”
可但他林还是没有给出回应，似乎是不信莱卡真的会咬舌自尽，也不认为他真的发现了自己。
‘妈的！’
‘跟我装是吧？’
‘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莱卡心中发狠。
他想起之前城市居民们害怕「异种」时的样子，想起女王曾说过的“异种不能出现在王都”，于是张开嘴，朝着四周大声喊道：
“救命啊！我被异种附身了！快杀了我！”
“——！”
“异种？！”
“哪里有异种！”
不出莱卡所料，守卫们在听见异种二字时瞬间惊醒。
他们纷纷抽出身边的刀剑，剑尖对准莱卡问道：
“你怎么了？什么异种？”
“……没事。”
莱卡沉默了几秒后，露出歉意地笑容，像是很过意不去似的回答道：“我曾经亲眼看到我的家人被异种所害，实在是太害怕异种了，刚才做了噩梦，一不小心就叫了出来。”
一套谎话说出去，莱卡是脸不红气不喘，说的跟真事一样。
这一番话虽然听上去苦大仇深，但实际计较起来，一点具体细节没有，全都是模模糊糊的话，真有人要质疑，莱卡到时想怎么圆都行。
“是吗？你的家人也……看你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也真是不容易。”
其中一名守卫同情地看着莱卡，眼神中似乎有些同病相怜的触动。
他侧过头想了想，转身离开了看守莱卡的区域，从地牢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一个方形的小木凳。
“丹？你要干什么？”
另一名守卫惊讶地看着他。
“没什么，看他踮着脚也挺辛苦的，”名为丹的守卫边说边将木凳塞到莱卡脚下，“要是他累坏了，明天我们押送他时也免不了辛苦一番，不如让他现在省些力气。”
听到丹的解释，剩下的两名守卫对视一眼，一个摊手一个耸肩，却也都没阻止丹的行为。
“谢谢，谢谢你。”
莱卡双脚踩在木凳上，顿时感觉身上的力气有了着落，全身都舒畅了不少，赶紧出言道谢。
“没什么，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丹摇摇头，又站回了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看守着莱卡。
“嘿，一个黑魔法师的学徒，居然能得到其他人的怜悯，你的演技真不错。”
在丹走回原位的同时，莱卡的脑海里也响起了但他林的声音——刚才，当那些守卫用刀剑对准了莱卡时，但他林总算是绷不住出声回应了他，之后便也不再遮掩自己的存在，大摇大摆地和莱卡在他脑海中交谈了起来。
莱卡扭动身体，让重量集中在其中一条腿上，给另一条腿找点休息的机会，同时在心中询问：
“为什么黑魔法师就不能得到别人的怜悯？”
“你们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
但他林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诱拐、人口买卖、血腥献祭、活人祭祀，这些可都是你们黑魔法师的拿手好戏，谁会去怜悯这种人？”
“……”
莱卡沉默了一阵，在心中转变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明天一早可就要被斩首了，你赶紧想办法把我从这里搞出去逃命。”
“由于你的背叛，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结束了！我凭什么帮你？”
“你他么装什么大尾巴狼！”莱卡在心中怒骂，“我死了你能不受影响？要是我死了对你也无所谓，你会想要救我？你会出声？”
这回轮到但他林沉默了——情况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它也实在是没有狡辩的余地。
沉默了好一会儿，但他林才在莱卡的脑海中回答道：
“这三个守卫都是战争职阶的一阶战士，在外面看门的牢头更是战争职阶的二阶血战士……如果我没有死过一次，助你逃出这里简直易如反掌，但我现在很虚弱，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么的！”
莱卡破口大骂：“你说说你！搞刺杀，刺杀失败，想跑路，跑不出去，你能干点啥？真是个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听到莱卡的指责，但他林心中顿时火起——它可是恶魔里的公爵！哪受过这种讥讽？
但他林当时就回骂道：
“呵呵，要不是你半路出卖我，我老早就把那个什么女王给杀了！你一个出卖自己人的废物，怎么有脸说这话？”
“我他么……”
莱卡刚想把但他林三次刺杀都失败了的事讲出来，好好羞辱一下它，半路却闭上了嘴。
直觉告诉他，读档的事不能随便乱说。
事实也是如此。
莱卡虽然还没有把那个游戏界面里存档和读档的条件与规则搞懂，但也已经靠着读档的能力，数次脱离了险境。
现在，这个能力可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唯一的依仗，不能轻易暴露。
“……那我问问你，什么是战争职阶？一阶战士，二阶血战士又是什么东西？”莱卡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说你是个废物你还不信，连这些都不知道，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但他林的嘲讽话语火力全开，但还是给莱卡解释道：“职阶就是指升变的方向。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空间都被一片浓重的雾海覆盖，雾海里潜藏着无数人类难以抵挡的怪物。”
“为了和这些怪物对抗，人类的祖先发现了通过仪式或药剂，让自己孱弱的身体变得更加优秀而坚固的技术，这种技术就被称之为升变。”
“但升变并不能随心所欲的进行。”
“如果后续使用的魔药，经受的仪式和与之前曾经使用过得魔药或仪式冲突，人类就会升变失败，变成和迷雾里的怪物相同的存在。”
“因此，在第一次升变后，后续升变的魔药或仪式的性质也必须与之前相近。”
“而那些性质相似的魔药和仪式，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归类到一起，被称为某一类职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