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丁街往丁字街更深处走去，走过两个街区之后，就会来到横向的六丁巷。这是一条非常狭窄，但莫名却很干净清爽的小巷子。
六丁巷9又3/4号，就是神仙圈内著名的债神合租公寓，一栋独立的不起眼三层小楼。
张舆歌介绍得很清楚了，再加一句，由于林舞是债神看中的人才，所以房租水电全免。
“那你们的房租一般是多少？”林舞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进了防盗门，一楼进了玄关就是一个像活动室一样的客厅，一旁的楼梯间和走廊也尽收眼底。
“我们？我们当然也免费啊。”张舆歌笑道，“毕竟我们也是债神器重的人啊。”
“好家伙……”林舞环顾四周，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合租公寓，往往在各种小说动漫作品里有着极好的风评，但是现实嘛……只要寓友不是个个都像狱友那就谢天谢地了。
“目前房客加上你，一共八个人。不多吧，这么点地方，肯定不会安排72家那么多的啦。”张舆歌咯咯笑道，“至于其他六位，到时候有机会你自然会认识的啦。”
“那个光头店主呢？”林舞问道。
“他可有家室，当然不会住这里啦。”张舆歌拉着林舞坐到了餐桌边，一脸八卦地笑道，“好啦，别怪我查你户口本哦，总之你先向我介绍一下你的个人信息和社会关系吧，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更多你想知道的事。”
“我？呵，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啊。”林舞苦笑道，“我叫林......武，今年25岁......”
“哎哎哎，不是问你这些。再说了，你这些过时信息早就被债神注销掉了。”张舆歌说道，“我是说......这样，我具体来问，你来回答吧。”
“好。”林舞点点头。
“小舞，你家里有几口人，他们都在哪儿，都是干什么的？”张舆歌问道。
“我家......目前我是独居，至于我的家世，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林舞说道，“我以前和我的叔叔住在一起，自从八年前他说要去环球探险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你当时还没成年吧？经济来源呢？”张舆歌问道。
“当年我17岁，叔叔给了我一张银行卡，每个月固定会有一笔钱打到账上。”林舞说道，“随着货币购买力的变化，这笔钱的数额也是一直在变。”
“唔......”细枝末节的离谱处，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地不再追究，“行，下一个问题哈。你和别人除了金钱上的纠纷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关系？”
“什么意思？”林舞看着张舆歌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总觉得不怎么舒服。
“比如说......”张舆歌想了想，说道，“比如说你有女朋友吗？有没有那种每周都约着出去浪的酒肉朋友？青梅竹马有吗？发小有没有？总之就是和你不存在金钱联系，也不是你的员工，总之单纯意气相投的那种......朋友？”
“你瞧瞧，你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自己吧？”林舞笑道，“我有发小，也有青梅竹马，但是至少都有十年没联系过了。女朋友？不存在的。至于酒肉朋友？我都没钱了，哪儿还有酒肉朋友？”
“那你不工作的时候都在干嘛？躺在沙发看番发呆吗？还是驱车三十公里去水库边钓鱼？还是一个人去茶馆里坐一天？然后回到家躲进被子里玩手机？”张舆歌有点气急，摆明了想说两句气话。
“啊？你们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一边听着张舆歌在那儿叨叨说，一边林舞这儿脸都红了，“你怎么知道平时我都在干嘛的？”
“啊这！......”张舆歌的脸色，由生气慢慢转为惊讶，最后流露出一丝怜悯，“好家伙，那你还真......算了，既然这样，那我想你也没什么可以怀念过去的了，就往前看吧，未来会很美好的。”
“未来？哪儿还有什么未来？”林舞反反复复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变得雪白细嫩的皮肤，心里苦，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我这是上了贼船了。现在我是黑户吧？除了变了个身，还不是和昨天一样？要啥啥没有。要说的话，真想昨天就去沿江大桥一了百了，结果进了你们的酒吧上了你们的道儿，现在想死也死不成了。你们的那个债神真是心理变态恶趣味满满，瞧他干的好事......”
“喂，其他的话也就算了，什么叫‘你们的债神’？那是我们的债神，林舞难道你没和债神签订契约吗？你好歹有点儿契约精神嘛。”一说到债神，张舆歌就对林舞的态度感到很不满了，“再说了，我刚才一直在说，债神那是看你有前途，才愿意帮你的，所以他怎么会做多余的害你的事呢？喏，你的新身份证，早就帮你办好了。”
林舞擦擦眼角的泪水，从张舆歌手里接过那张新的身份证，疑惑地看着上面，逐行念道：“姓名，林舞。性别，女。出生日期......嗯？不对啊，这里写小了三岁啊？”
“没错，因为林舞你就是小了三岁。”张舆歌眼神躲闪，赶紧解释道，“林舞你从一开始创立你的公司，到现在就是三年，债神希望你能够重新来过，所以就帮助你小了三岁。”
“唔......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林舞没什么心情再深究，“住址，中城区六丁巷9又3/4号。唔......那即使我有了一张身份证，似乎也没有太多用处，毕竟，我还是没钱。”
“是的，你的终极目的，还是还债。”张舆歌点点头，“但让你换一个新的身份，显然也是在帮助你。”
“恕我直言，那未免多此一举了。”林舞吐槽道，“况且换个身份也就罢了，有必要让我一个本来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变成女孩子嘛？”
“确实是没有必要。”张舆歌笑道，“不过嘛，牛顿第三定律，你想要获得一些什么，就必须同时失去一些什么。”
“牛顿？”林舞气不打一出来，提高了音量，“你别告诉我你们居然还归牛顿管啊？尤其是那个债神！牛顿管得了他吗？他管牛顿还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