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星期二。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官曼纯的历史课,本来大家都做好了强撑住不睡着的思想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历史课挺有趣的,时不时还会提一些历史事件或人物的小趣闻,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而且,很明显,她的历史观和课本锁体现的不大一样。
不过,董怡担忧起来。虽然官老师想教育她的学生们正确的东西,但是,高考想要的不是学生懂得正确的东西,它想要的是学生们顺着出题人的意思走,而出题人不过是帝国的大资产阶级们的走狗罢了。题目反应的是剥削阶级的意志,筛选的是极少数新的剥削阶级,而大多数人会被培养成温顺的雇佣奴隶或忠诚的走狗。
那么,教育的目的应该是引导、教育学生学会正确的东西,还是为了教育学生学会如何考试呢?如果是为了后者,那不需要真理,也不需要良心。但是,官老师选择了前者,而这,想必也是这个学校的特色。
董怡又感到极大的矛盾——落后的东西仍主导着,但先进的东西发展的趋势不可阻挡。他觉得,这一堂课恐怕也是这个社会的“左”和“右”的思想冲突的缩影。这个社会制度已经到了晚期,难以调和剧烈的矛盾,缺乏生命力,从其躯体上萌生出的新思想的曙光与腐朽落后的思想剧烈冲突着处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是不幸而痛苦的。董怡也不会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做一个捍卫真理的理想主义者,还是说,最后屈从于社会现实,像长辈们教导的那样圆滑世故、卑躬屈漆,如旧时的宫廷奴才一样,侍奉上司,跪着挣取那点勉强苟活的钱财。
“那么,今天就讲到这吧。”几乎是官老师话音刚落,下课铃也响了起来。
董怡也从对未来的悲惨生活的想象中回过神来。
“对了,先不要着急下课。”官老师又让正准备热闹起来的教室冷静了下来。
“下节课是心理课,我也兼任大家的心理老师,大家可以猜一猜等下上什么哦。”官老师神秘地笑了起来。
听说官老师还兼任心理老师,有些社牛的同学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现场宛如花果山高级会议。毕竟,一个人美心善的美女老师谁不爱呢?”
言罢,官老师就走了,几个小迷妹马上又跟了上去,和老师发展师生情谊。
而空旷的教室后排注定会成为同学们课间的大舞台,这不,马上就热闹起来了。不论男女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特别是如果有哪个小群体中有人坐在最后一排,那里一定是无比喧闹,谈论声和笑声此起彼伏。
不过董怡倒是有些疑惑,自己这种自闭人没什么朋友就算了,但自己的同桌长的也不差啊,一看就是现实生活过的很充实的那种,却没有人来找他,不禁令人想起上次的寿宴。
如此想着,董怡转过头来,看了眼方家邦。而他此刻正面无表情还瞪着死鱼眼刷着手机。
董怡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家伙表现得太高冷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喂,别玩手机了,去和周围人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有利于心理健康。”董怡伸出食指戳了戳对方拿着手机的手臂。
方家邦先是把死鱼眼转过来,随即眼神变得柔和,嘴角轻轻上扬,开口道:
“你有资格说我吗?”
“唔……”一击致命。
“哟,小两口说啥呢?”突然从后面蹿出来的鸿志左右臂分别揽住了两人的脖子,头还伸进了两人之间。
“什么小两口啊!”董怡马上回道。
”都说你这样会吓到人的。”抓着鸿志的衣领,建文把他提溜了起来。
“哎呀,小惊喜嘛。”
“你这是惊吓啊,说不定下次我就过肩摔了。”方家邦抬起手跃跃欲试的样子。
“没有下次了!”鸿志看着那手臂肌肉果断认怂。
建文走到董怡旁边,靠在窗户上,又说到:
“你们昨晚放学后怎么就不见了?要不是你们有回宿舍,我们都要去找人了。”
“对啊对啊。”鸿志也应和着。
“啊哈哈,谢谢关心,我们就是去了趟书店。夜自修的话也有跟值班老师报备才去了图书馆。”
“这样。”
“诶,夜自修能去图书馆吗?”鸿志倒是唯一惊讶的。
“你其他消息都挺灵通的,关于学习的却跟断网了似的。”建文吐槽道。
“哈哈,啊对了,昨天的社团纳新活动你们都没去,今天下午一起去吧。”鸿志又开启了新话题。
董怡想了想。
“你去吗?”董怡问了方家邦。
“你要去就陪你去嘛,不过我可不加社团啊。”方家邦笑道。
“我又不是要让你陪我去……”董怡傲娇了起来。
“那董怡你有什么想加的社团吗?”鸿志问道。
“诶,我吗?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我感兴趣的社团。”
“去亲眼看看说不定就有了嘛,怎么样?”
“……行吧。”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董怡答应了下来。
恰好,预备铃响了,鸿志叮嘱了出发时间才和建文离开。
虽然朋友很少,但至少有了啊。
董怡如此想着。
“很开心嘛。”方家邦见他都开心地左右晃了起来。
“对啊,毕竟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有利于心理健康。”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