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同学十分的美丽漂亮。
剑术在整个银誓学院的学生中也是排在第一的存在。
简直是一名方方面面都优异的美少女。
在学生之间的剑术联系中被琳轻描淡写的击败了的加文躺在草地上,想着有的没的。
琳坐在一块石头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击败我这样的对手对她而言完全没有成就感。
琳从来都不会参加任何关于学院间的活动,所有能看见的举动只有课桌上的发呆与僻静处的练剑。
她好像想拿到一个月后霍格尼尔学院时隔一年的发放名额。
但加文知道那很难。
以琳的剑术与战斗技巧来看是绝对达标的,但是总名额只有三个,偌大一片暮克萨斯只有三个名额,那些名额早就被贵族们像豺狼一般死死的咬住了。
琳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子,加文知道。
霍格尼尔的入学名额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就算是他这家里做了一些矿石生意的新兴贵族也没有丝毫争夺的期望。
加文咬着一片树叶,目光时不时的投向发丝轻摇的琳。
琳偶尔还会旷课。
并且今天看她的表情也是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加文发了发呆的功夫琳就一悄无声息的朝学院外走去,连指导的老师都没有发现,要不是自己一直用余光看着她根本不能发现。
加文跳起身来。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他今天决定要跟踪琳同学。
因为他在某一天趴在课桌上发呆的时候,看见了琳雪白的袖子下,一层层骇人的伤疤。
……
繁华的大道上,加文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看着琳从繁华的富人区一直向老旧的建筑群走去,途中周周转转绕了好几次路。
在某一个转角的时候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甚至还差点被发现。
琳转头向拐角走去的时候加文看见了她的侧脸,不过还好没有被发现,琳依旧自顾自的走着。
只不过在走过一家赌场的时候又拐了一个大弯向着城西走去。
最后加文跟着琳来到了一家酒馆前。
没有什么装修,一盏被抹去所有颜色的提灯挂在门边,风铃微微作响,酒馆没有名字,酒馆就是酒馆,只要在门口放几瓶酒就是招牌了。
加文坐在略显昏暗的角落,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着趴在柜台边的琳与一名年轻男子聊着有的没的。
这画面感觉很不妙啊。
加文的脑海中顿时脑补出了一些糟糕的画面。
琳同学!你要是缺钱可以和你的同学们说啊,她们都很关心你的,不然也不会怂恿我来跟踪你了啊!再者我家好歹也是个挖矿的,几个金币的零花钱总是有的啊!
在加文的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是琳。
琳没有抬起头依旧趴在哪里,只是用侧着脸瞧着他。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被揭穿的了加文一下子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自己跳了出去。
他慌里慌张的用手指着琳。
“琳、琳、琳同学,你、你在做没事呢!未成年人不能进入酒馆的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琳毫不在意的捧读着。“明知故犯不是更有意思吗?”
“话说你又是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是在跟踪我?我最讨厌别人跟踪我了。”
“我没有……”加文一时失语,最后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他犹犹豫豫的问,“我确实是在跟踪你,我想问问你身上的疤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口。”
“你说这个啊。”琳一边吃着奶油蛋糕一边撩开自己的衣袖,狰狞的大片伤痕蜿蜒缠绕。“黄金决斗场,你知道吧,身为贵族的你应该也听说过,就在赌场下面那一大块地方。”
“黄金决斗……”加文念着这几个字,他有些想起来父亲好像提起过这个。
有一些贵族曾邀请他的父亲去观看“表演。
那天父亲回来后只是一个劲的骂,气的单片眼睛都摔碎了,说着什么违反人道。
既然成了贵族就要改变了,既然有了力量就要去实践,我们成为贵族并不是为了将其他人踩在脚下。
父亲也希望他不要成为那些在决斗场上的贵族,他甚至还亲口说如果哪天加文若是出现在了上面他第一个清理门户。
“难不成……”加文有些不妙的想着。
“没错,我就是在里面杀人的,赚了很多钱呢。”
“那你身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
“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嘛。”琳,也就是黑粒,好不在意的回答。
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真正杀死过一个人,她是黄金决斗场里的异类,不杀死对手的软蛋,随时有可能被杀死的脆弱棋子。
赌狗最喜欢她的比赛了,压满她的话,赢了上贵宾台,输了下去决斗。
加文有些沉默。
“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不告诉你你肯定会一直烦我啊,反正又没有什么影响,现在知道想要的答案少爷您也可以回去了吧,家里的女仆做好了茶饭再等着您呢。”
加文想前走了一步,但是在看到琳冰冷的漂亮脸蛋后又退了回来。
“是为了钱么……”
琳皱了皱眉,随后看向了摆放酒瓶的柜台,上面映出了她的脸,她的眼睛。
“对啊,为了钱,我的父母十年前因为矿洞倒塌被无数蕴含着危险魔力的石头掩埋,挖出来的时候不仅重伤而且还受了难以医治的诡异病症,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的父亲从那年开始至今都还未醒来过一次,医生都说他其实已经死了,他们怀疑那些诡异的魔力充斥着他的身体造成了一种他还活着的假象。虽然我记得院长说过苏醒的概率为1%,但这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矿难,矿难。
加文回忆着,十年前的矿难,一对矿工夫妻重伤,他见到的那个在管理者讨论的门外哭了一天一夜的女孩,到之后脸上终于没有什么的表情的女孩。
就是琳。
“那和你没有关系,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琳有些疲倦的将头埋在手臂里,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加赛,这意味着必须做出决断了。
那个叫萨沃的贵族少爷听说是暮克萨斯大领主的儿子,他早就看上了自己,不出多久就要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她拖了许久,直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戈登说过只要她答应萨沃就会安排整个暮克萨斯最顶尖的医师来负责她父母的手术,并支付过去未来的所有囤积的费用,并且医师已经看过她父母的情况,听说有非常大的几率成功。
听起来很好不是么?
托母亲的福,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漂亮,呼出的热气在琳的脸上游动。
如果拒绝的吧。
那几乎就是死吧。
暮克萨斯大领主,暮克萨斯大领主,她所在的这片天地就是由那家伙统治,完蛋了啊,这还斗了毛线,投降得了。
无太无地之所。
琳觉得自己愈加的困顿,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自己能做什么,大概什么也做不了。
她决定放弃了。
不,应该说是被迫放弃,她并没有决定的权力,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从此往后只能任人摆布。
她挣扎的抬起脸来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
却发现加文也坐在了自己旁边,这家伙还没用走啊,等等,他身前的柜台上也摆着一盘蛋糕。
“真好吃啊,比城里最顶级的糕点店的蛋糕还要美味,这到底是怎么做的!”
加文吃了一口那个酒馆管理人突然端给他的一盘蛋糕不由惊叹。
“喂!灰你好过分!为什么要把我的蛋糕分给这个跟踪女孩子的奇怪家伙!”琳拍案而起。试图将加文的蛋糕夺回。
脸上堆砌的微笑,是一推就倒的空城之墙。
……
当酒馆内只剩下琳与灰的时候,琳抬头望向灰。
“能亲我一下吗,我马上就成年了,就当提前给我的礼物。”
灰摸了摸她的头。
“那就等,等那一天的到来。”
琳走出了酒馆,没走多远回头看的时候酒馆的灯就全部熄灭了,只留下那一盏微弱到有些无法忍受的提灯。
她伸手拿出了那半边的面具。
一切就要结束了。
屈服于命运。
让觊觎她的人吞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