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不知何时才会到尽头的混战,埃得加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把心思转回到对两艘补给船上人员的处理工作上。
首先,对于重获自由的友军,要给予适当的安抚,同时派出人手填补之前由于抵抗英国人而造成的人员缺口。
这一项事务在大副卖力地连哄带骗下,很快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而现在埃得加头疼的则在于对于对战俘的处理。
两艘补给船上一共有25人的俘虏,其中有两名军官。
那些水手在荷枪实弹的监控下,分别在两艘船的甲板上被围成了两个拥挤的圈。
而两名军官则作为代表到了埃得加的面前,当然他们的武器已经被解除了。
同时四周有10 人左右的护卫,没有给对方留下半点劫持人质的缝隙。
谈判的两边一开口,先发现了一个问题,对方并不会荷兰语,而埃得加虽然学过英语却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当初还在学院的时候,老头子们为了可以遇见的复仇战争,硬是强行开设了英语还有英国研究的课程。
作为优等生的埃得加这两门课的考试成绩也毫无意外地是全年级的第一。
但到了真的和英国人交谈的时候,天知道他们用牙齿和舌头搅动出了什么,除了几个听懂了也没什么含义的语气词。
果然应试教育害死人啊。
结果就是荷兰人和英国人不得不用各国上流社会通用的法语来沟通。
但是对面那两位却似乎都没有对法语老师以外的人用过这门优雅的语言,于是乎对话就在这二位生涩的口语实践中拖得极慢。
埃得加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冷笑着。
谈判条件倒是不必费神,因为司令也没有下指示说到底是该怀柔还是强硬,那么只要按照国际惯例就好。
也就是对方放下武器接受监视然后被带回阿姆斯特丹,这边则保证对方人身安全和基本的体面。
“那么,我想这些条件你们可以接受了吧。”摊完牌之后,埃得加觉得应该要完事了吧。
“如果这些条件可以兑现,我们当然可以放下武器。但是,我们恐怕不能把一位如此年轻的军官所说的话看成有足够份量的承诺。”
他说话一字一顿,却明白地告诉埃得加想说的意思,他们不能不信任自己。
的确,以埃得加的身份,总司令一句话就可以把他答应的协议推翻重来。
“两位的担忧,我深切地体会到了,但是眼下您们已经毫无胜算,唯有答应我的条件这一条路可选。”看出了对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直言,“如果是想要等待援军的话,还请不必劳心了。”
什么语言障碍,什么担心失信,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两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只好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沿着放下的绳索,乘小船回去了。埃得加长吁了一口气,心上的紧迫感却一份也没有减少。
对方想要拖时间来苦等援军,自己又何尝不因为没有速战速决而苦恼不已。两只手靠在木栏上,前倾着身体,不时瞥一下那不见消散迹象的烟雾。
“前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虽然弗莱也成天前辈长前辈短的,但自从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却再也没有对自己用过这个敬语了。
而且声音也没有这个悦耳。
该不会是那个学弟吧。跟自己同样是学年首席又紧接着自己当了下一届的学生会长的那个烦人的学弟。
脸上是怎样的表情自己倒不太清楚,但是感觉到肌肉不由自主地僵住了。那是碰到天敌的时候,生物本能诸多的体现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