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普焦躁地揪紧了山羊胡子,结果因为过于烦恼的缘故,几根胡须在外力的牵扯下被生生扯断,惹得下巴一阵疼痛。
“嗞......”咬紧了牙关,周围的人于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声呜咽。
不过苦恼却一点没有消散的迹象。
两眼死死地看着前方空荡荡的海域,正值天色逐渐暗淡,视野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窄。
“果然是跟丢了吗?”捶了捶木头舷栏,满是恼怒地说着。如果不是身为舰队的指挥者,特罗普简直恨不得对天大声问候英国历代皇室。
“您的心情在下也懂,不过还请务必冷静。”终于注意到指挥官已经陷入到了精神几近崩溃的地步,副官是赶紧劝阻。
“呼......”长长地吸了一口海风,肺腑也稍稍清爽了一些,“一不小心失态了,劳烦你费心了。”
副官只是欠着身子,行了个礼。
“眼下还不见得全无希望,下令所有人抓紧搜索。”现在到了晚上,跟自己一样对找到敌人丧失信心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有必要预防一下松懈。
“是。”副官随即着手发布命令。
一个人立在船舷边,只好自己思考起来。
对于这一次的伏击,特罗普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既然法国人明面上、暗地里套着这次护航的计划,那么总会在英国人那边卖个好价钱吧。
原本这次法国派出使者就很有问题。
法国和荷兰痛处大陆,如果真是铁了心要举行结盟的谈判,那就应该走陆路才对。而偏偏在海洋的控制权尚未明确的现在,千里迢迢从比斯开湾绕远路,观望两边力量对比的意图昭然若揭。
至于那名使者也绝非泛泛之辈,察人观事,特罗普发现那家伙绝不只是一介舌灿莲花的外交官,很有可能还是个相当才干的海军军官。
而这样一来,这次的任务就显得棘手了:示弱,很有可能英法携手瓜分荷兰和她的殖民地;太强,法国又很有可能先不出手好隔岸观火。
所以舰队规模不能太大,所以有必要弄些障眼法。
自己刻意规划了两条路线,就是想分散阻击的兵力。把使者安排在容易被忽略的弱小的补给船上,则是觉得看似不安全的地方恰恰是安全的。
结果是完全失败了,而且还在追击的时候损失了3艘舰船,这下可是把自己的前途以及特罗普家族的光荣全都丢了个精光。
想到这里忍不住悔恨地把三角帽扯了下来。
就是这样想当然了
“长官。”副官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一阵铃声突然响起,特罗普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 “是敌人吗?”他连忙发问。
“前方,发现舰船,但身份还不确定。”
“是吗?”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带来了一丝希望。
几分钟之后,又传来了新的报告。
“是友军!”即便是身为报告者的副官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是护航的舰队吗?”海军的情报每天都在自己手头上处理,所以也隐约记得最近是有指派部队迎接东印度公司的远航商队。记得当时海军和东印度公司争执不下,一边觉得这种时候还分兵出来护航简直是疯了,另一边则放话说这几十艘满载财富的商船可比你海军几十艘战舰值钱多了。
最后是国务会议和亲王纷纷出面斡旋才算是定了派舰队远航至直布罗陀迎接这只商船队。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似乎我军正被敌人追击。”这个时候侦察兵也从桅杆上利索地滑了下来。
“被追击?”
“后面的船只隐约可以看到悬着米字旗。”
“知道了,总之继续保持侦测吧。”朝这边点了点头
“是。”侦察兵又沿着桅杆回到了瞭望台。
“就让友军往这边赶吧,我们这边的当务之急是摆好阵势,好迎击对方。”总之自己这边先准备好作战,让友军得到喘息的缝隙之后再返回战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