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己方已经处于压倒性的优势，史密斯开始思考通过接舷战的方式快速地解决这场战斗。无疑在这种情况下，敌人能支持的时间是有限的。
就在这个时候，从撤退至后方的船只突然传来了消息。
在敌前强行展开队形的时候，处于前列的船只有三艘受到了重创，于是史密斯便授意它们后撤出战场，同时密切留意之前来的方向。
刚刚在那一团烟雾前一阵混乱，再加上追击之前所发的信号弹，想来克劳斯已经会意了吧，否则也不至于继续留在那边拖住一支舰队。
但现在，在那个方向则传来了意义为撤退的信号弹。
这就是说，对方的援军也开始往这边赶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远方异样的光亮，居然是也开始发射信号弹了。
醒目的红色照亮夜空，又映入下方的海域，一时间战场上竟然是被红光笼罩。
等到光亮渐渐熄灭，史密斯不得不重新费力地适应着归于黑暗的环境。
自己是有记录行驶倒着的距离的，再加上当时距离对方主力的距离，大约还给自己留下一小时左右的时间。
不能再等了。
瞳孔适应黑暗之后扩大，眼前的敌舰也慢慢清晰起来。
“准备接舷战。”头也不回地对副官下令。
不过想起副官那令人头疼的反应速度，还是转过身来，重复了一遍。
受到的炮火明显减少，察觉到异样的埃德加开始观察对方的举动。在望远镜的视野里发现敌人将船帆生了上去，然后渐渐转向。
打算靠过来了吗？
其它的船只处于怎样的情况，埃德加无从知道详情，但是从麋鹿号自身的情况来看，实在是没有承受一场苦战的余力了。
怀表的指针落在差不多2和3中间的位置。
从下午开始的作战断断续续拖到次日的凌晨：在这个过程里，没有好好休息哪怕一小会的余暇和闲心，甚至就连晚饭也只是大家轮流将就吃了一些东西。
在线列战之后遭受了凌厉打击的现在，无论体力还是精神状况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战败只是时间问题了吗？
埃德加虽然具有才华，甚至还持有遗留古代神灵力量的宝具。但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并没有什么压倒性的手段或者力量来保证自己的胜利。
只是个挨上一发子弹也许就会丧命的普通人而已，所以本能地开始感受到了恐惧。
望远镜因为摇晃的缘故，金属和玻璃的零件发出了摩擦声。
在听到了这不舒服的声音之后，埃德加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试着深呼吸，夜晚的海风涌进了气管，冷而干燥的空气刺着肺部，但是恐惧和胡思乱想依旧挥之不去。
明明自己之前还对弗莱说过不要成为弱者一类的话。
结果到头来，自己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啊？
“对方冲过来了！”
“是要接舷战吗？”
“拼了命也要带上英国佬上路。”
......
惊恐、不安、愤怒的人们渐渐围在了船长身边。
“准备迎击吧。”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之后，人群散开了，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船长阁下脸色里那异常的苍白。
“接下来是要接舷战了吗？”弗莱凑过来问。
埃德加点了点头。
弗莱看到了对方异样的神色，则低下了头。
果然是因为我看上去很不靠谱，所以才会突然对我说那样的一句话吧。
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这样一句话，弗莱行着礼告退了。
爱丽丝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弗莱又一次看到了那天在伦勃朗的家中所看到的表情。悲伤却又不得不继续前进，有十足的理由哭泣可是选择了压抑。
“但是，我，就算是这个弱小的我......或许无能为力......”弗莱偏着头，用余光瞟着身后的爱丽丝，“但是至少会和你......”
本想向那个夜晚一样，在烟花的照耀下告诉对方“一道走下去”。
但是，这件事自己是做不到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