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拉,我想你了。”黎希尔说出这句话像是废了多大劲的样子,可事实上也是。
“我也想你。”黎希尔想念瑞拉,瑞拉又何尝不是想念她呢?
黎希尔又哭了,哭的还是像个无助的孩子,嘶哑的嗓子让她难受,可是又停不下失控的情绪,任由嗓子如何不适,都没用,声音止不住地发出,扯得嗓子很不舒服,
————————
满屋子的狼藉,包括黎希尔衣服上几处被血打湿的,染血的床单,唯有地板看似比较干净,
黎希尔不哭了,但还是紧紧抱着瑞拉,这么些年来她应该是第二个让自己忍不住依赖的人吧,只可惜,人类的寿命有限,现在赖上了百年之后又会怎样,或者瑞拉离开之后又会怎样,就像昨天,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只是因为期待着瑞拉回来,才导致有人能有机会闯进家里,
虽说这些事情间接意义上有瑞拉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黎希尔忍受不住的孤独,她也不知道现在做的对不对,到底是要找个机会离开她,还是说承受百年之后的痛苦?………又或许不到百年……
此时的黎希尔并不知道瑞拉不是人类,但此时的瑞拉也不想让黎希尔知道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堕落的天使,如果真到瞒不下去的时候,黎希尔会怎样看待她?开心?不用担心人类寿命的问题了,还是……厌恶………或许厌恶的可能性比较大些吧,毕竟谁会待见一个地狱的来客,至少瑞拉是这么想的,
抛去关于未来的问题,还是过好当下,虽说时间的观念在两人眼里几乎不存在,百年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可是,如果不眨眼睛,是不是就可以过得慢些了?
时间是对弈者,和他对弈的则是与时间赛跑的人,他们认为自己是比得过时间的,在他们的眼中,时间也不过是旗子,可事实恰恰相反,他们反而会成为时间的旗子,只不过是被时间玩弄的长短不同罢了,最终都会被时间抛弃,成为时间长河中一个不重要的倒影,或是被时间留意,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水分子,融入长河,
能有机会与时间平起平坐的便不再是人了,
“你的伤………”瑞拉把黎希尔安慰好了,倒开始担心她身上的那些伤,
“没事,一会…涂抹些药………就可以了,只要…不伤到…骨头,过段时间……都能恢复……原样,不用…担心。”得知了瑞拉心意的黎希尔自然也不想让她担心,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符合事实的“借口”了,虽说被神明抛弃,坠下天坛,失去了信仰,但这并不意味着身体的设定会消失,
无论如何只要是皮肉伤都会好起来的,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
“去医院看看好吗?”瑞拉对人类的城市虽说还是不熟悉,但医院这个重要的职位她还是听说过的,
“不行,医院……可能会………查出来,我不是………人类。”虽是这样说,但就算没有这种可能,她也不去,小城市的医院人太多,鱼龙混杂,说不定还没等去检查,就要被人盯上了,
【真是一张可恨的面孔啊,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设定,真想毁掉………】曾经的黎希尔是这么想的,当然,现在也是,想着想着,没有指甲的手就去划白嫩的脸颊,划不出血,但红肿的痕迹还是会有的,
瑞拉这边去拿药,根本没看到黎希尔自己疯狂的样子,刚刚拿着药回来,黎希尔的脸上清晰可见几道划痕,其中还有一道在流血,还有继续抓脸的手,这一幕吓得瑞拉差点没拿住药,
“黎希尔!”加快靠近的步伐,牢牢抓住黎希尔不受控制的手,
黎希尔被瑞拉一下子叫醒,她也是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这种情况,不止一次,
“我……,抱歉,能不能……叫我…黎希,不要……加尔。”这算是黎希尔第一次向瑞拉提出自己的要求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答应了,她也会高兴,不答应,她也只能默默接受,
“好,黎希,别做傻事,好吗?”说着,手上已经拿出棉签,蘸取适量的药水,涂抹在黎希尔的伤口上,肩膀上的划痕,膝盖上的口子,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显然,现在只限于裸露在外的,
“为什么?”
“嗯?”黎希的话也让瑞拉停下手里的动作,
“为什么……要听我的?我只不过……是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废物,明明……之前…暗自…下决定……要讨你欢心,可是……几天来……都是…你在……逗我……开心,而且……这次…也是……你救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意我?为什……呜呜呜…”说着说着,黎希又忍不住落泪了,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能够在意她的人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坠落时救了自己的她,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瑞拉,泪抹去又来,
从意外又化为无奈的瑞拉放下手里的东西,趁着黎希一不注意就直接抱住她,
“没有为什么,世界上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硬要说的话,你现在是我在乎的人了,我可不想你现在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废物,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欢心。”这是瑞拉的要求,也是瑞拉想看到的,
“如果我每天都开心,瑞拉会不会离开我?”如果真的像瑞拉所说,每天开心,时间长了会不会就被当做是一个无用的花瓶,再被抛弃?
“不会,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不会离开了。”瑞拉信誓坦坦地样子,但是……
【但是…昨天…………】黎希尔这么想倒也是无心,毕竟缺乏安全感的她会这么想也不奇怪,而且就算瑞拉真的走了,只要她回来,一切都会当做没有发生,
瑞拉当然也知道昨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昨天只是去拿些东西?不,那太敷衍了,但是,就是这样呢?真的没话说了。
两人都没说话,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抹了药,但被衣服所包裹住的地方却没有,虽说想,但是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黎希尔见状,自觉褪去一天没能脱下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