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没用的男人！想要成为灵术师，首先必须得有‘灵性’。”
装饰奢华的大房间里，凉宫秋戴着小眼镜，拿着小教鞭，摇头晃脑人模人样地模仿起老师来。
这是她的卧室。
她正在教夜未艾成为灵术师的技巧与要点。
本来凉宫秋是拒绝的，但在后者承诺过几天带她去新开业的青丘馆吃大餐，也就勉强答应下来了。
倒不是嘴馋，主要是想给青丘馆帮帮场子。
“什么是灵性？”
夜未艾搬来小板凳坐在地毯上，手里抱着本子，认认真真地提出问题。
一套完整合理的学习方法，可以用在许多方面，无论是学习三角函数应用题解法，还是灵术师基础入门。
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暂且还没遇到学不会的东西。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所谓灵性……”
凉宫秋赞许点头，接着短暂停顿。
根据多年听讲经验，这是马上要进入重点了。
夜未艾赶忙在笔记本上写下‘所谓灵性’几个字，并竖起耳朵仔细听讲，生怕漏掉关键内容。
见他准备完毕。
凉宫秋沉着嗓子，红唇轻启，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就是灵性。”
这可是关键的定义啊！必须要记下来。
所谓灵性，就是灵……
夜未艾愣住，
这不是废话？！
“下面还有吗？”
他仍然抱着期待，觉得凉宫秋虽然学习不好，但至少在超凡力量方面应该了解的比较多，能教给他许多珍贵的知识。
然而学习能力是通用的，除个别神人，很难有人在书本都学不好的情况下，却能学好其他东西。
“没有啦！”
凉宫秋睁着卡姿兰大眼睛，摆出一副无辜小女孩的表情。
其实关于灵性，灵术师有许多研究，并总结出一套相当严密繁杂的学术体系，从最基础的入门，到最终的提高，应有尽有。
而且这些宝贵的知识在特务府内部都是公开的，还会有前辈专门给新人做讲解与辅导。
但她为什么不告诉夜未艾呢？
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上这些课程的时候都是混过来，完全没有听老师在讲什么，仅凭借优越的血统，就通过能力考试，成为了见习特务官。
少年挠挠后脑勺。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嘿嘿嘿……”
凉宫秋傻笑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没在夸你啊喂！”
夜未艾眉毛一挑。
他发现自己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尤其是当凉老板在附近的时候，有种被她逐渐同化的趋势，
可能这就是近墨者黑罢！
“堂姐！”
正当此时，一枚小萝莉踹门而入，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我来找你玩啦！”
她穿着华丽的洛丽塔小裙子，脸蛋粉雕玉琢一般，五官和凉某人有几分相似，姐妹俩都是美人。
不过模样虽然看着可爱，这熟悉的进门方式却委实让人不敢恭维。
凉家人都这么虎嘛？
“雨柔？姐姐正在教这笨蛋修行，今天没空呢。”
凉宫秋瞬间收敛傻笑，转身的时候，脸上表情已经变得正经，但却不知为何，总让人联想到严肃的哈士奇。
听到对自己的污蔑，夜未艾当时就不满意了，翻白眼道：
“到底谁是笨蛋？请不要恶人先告状。”
凉雨柔抱着小熊玩具走过来，拉着姐姐的衣摆，柔声细语地撒娇道：
“堂姐，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等这个笨蛋感悟灵性、或者死了的时候，我就有空了。”
凉大小姐如是说道。
凉小小姐听闻此言，顿时眼前一亮，跑到夜未艾跟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极可爱的语气恳求道：
“大哥哥，请你去死一下好不好呀？”
最天真的表情，提出了最可怕的要求呢。
夜未艾只当这是童言无忌，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于是便挠挠后脑勺，为难道：
“恐怕暂时不行呢。”
凉雨柔瞬间黑脸，抱着小熊气鼓鼓地坐到床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呸！没用的男人！”
夜未艾都惊呆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区区一只小小萝莉给鄙视了。
靠！
这小屁孩绝对是凉老板一手带大的。
小插曲过后，凉宫秋继续给夜未艾上课。
灵性即灵性。
看似胡言乱语，但实际上却只能如此解释。
正如色盲难以理解红与绿的概念，你永远不能理解你没见过的事物。
况且‘灵性’远比‘颜色’要玄奥晦涩得多。
灵术师界有一条共识：没有感悟过灵性的人，是不可能感悟到灵性的。
这意味着一个极为诡异的互相矛盾。
你想感悟到灵性，就必须感悟过灵性。但你感悟过灵性的前提，又是必须能感悟到灵性。
理论上来讲，这是确凿的规则，亦是绝对的悖论。
但事实上，每个能感悟到灵性的灵术师，都的确感悟过灵性——从血脉传承的灵术回路当中。
灵术师之所以为灵术师，就是依靠与生俱来的灵术回路。没有灵术回路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灵术师。灵术师内部，也依据回路位置，将每个人的潜力分为三六九等，离心脏位置越近的回路越强，反之则越弱。
在这个世界，你出生的那张床，决定了你人生的一切。
是庸碌无为度过一生，还是登上高位叱咤风云，早在父母灵肉结合之际，命运便用孩子的基因对其一生做出预言。
灵术师界更是如此，有人生来就为了走上巅峰，有人则连入门都不可能。
没人可以反抗命运。
凉雨柔看着夜未艾认真听讲的模样，心中渐渐生出一股悲悯的情绪。
灵术师就是王朝贵族，拥有远超普通臣民的超然地位，他们是天生的士兵，自小就会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随时准备为祖国与旗帜献出一切。
同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灵术回路必然会经受过无数次激活尝试。三岁、六岁、九岁……每隔三年，王朝就会组织一次官方的集训，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感悟到灵性，成为灵术师。
她本人就是三岁‘睁眼’，六岁感悟灵性，成为了灵术师世界中的小小一员。而这种程度的天赋，也就算是一般。
凉宫秋出生即‘睁眼’，周岁见灵性，更是让半个世界投来目光，整个家族为之欣喜如狂。
如果在这样频繁的外力帮助下，还拖到高中都不能感悟灵性，那估计这辈子都和灵术师这个词无缘了。最多眼睛能变色、力气要大点，甚至连这些特异之处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他们不会被灵术师接纳，更进不了特务府，只能游离在贵族圈边缘，领悟到世界的残酷之处。
有军事才能的还好些，能借贵族身份混个军官当当。
问题又来了，命运只会锦上添花，极少雪中送炭，没天赋的人就是没天赋，很可能在所有方面都没天赋。
但凡有点荣誉感的，往往会选择放弃贵族身份，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不浪费祖国钱财。除了极少数堕落分子会变得心理扭曲，走向另外的极端。
放眼整个世界，回顾人类历史。贵族阶级天生就是压迫者，把民众敲骨吸髓属于常态，给人留条活路都算好的，偶尔干件好事更是值得大书特书，恨不得满世界宣传。
王朝贵族整体上却表现出惊人的优良品质，爱国爱民、简朴节约，‘苟利国家生死以，不因祸福避趋之’，觉悟极高。
身为实权贵族，不经常干坏事就算了，竟然还会做好事。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不止不合理，简直就是离天下之大谱。不仅违反了社会学常识，甚至某种程度上突破了生物学限制。
还是人吗？
回到现在。
凉雨柔对夜未艾产生怜悯的情绪，也就不难理解了。
到高中时候还没有感悟灵性，这意味着他几乎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灵术师。
求而不得，多悲伤的事情。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灵性’试试。”
凉宫秋教授自身经验。
这就是冥想，是灵术师感悟灵性的第一步，也是她唯一记得的一步，还缺少许多重要的辅助材料——比如特制熏香、药剂之类的。
没办法，血统优势太大了，还没发力就已经感悟到灵性了。天赋太强的人，根本没有知道努力方法的必要。
夜未艾虽然嘴上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她的说法。
毕竟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办法能成为灵术师了。赵君临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全是好人，还是有一些坏人的。
你得有点力量，才能保护在乎的人不受欺负。
凉雨柔旁观一切。
她知道这不过是无用功。
通过这种方法感悟到灵性，除了堂姐，从来没有其他人成功过。
从来没有。
只见少年双眼微闭。
几秒后，灵力以他为中心开始聚集。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小萝莉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成功了？怎么可能？！
骗人的吧？
事情远没有结束。
夜未艾睁开双眼，赤金色的眸子散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如同火焰在凌空燃烧。
仿佛古神降临般的玄奥威严，沉甸甸地压在小萝莉瘦弱的肩膀上。
凉雨柔面露惊惧之色，牙齿打颤，浑身战栗。
血脉上的劣势，令她想要卑躬屈膝、跪伏在地，而理智又让她对此感到无尽屈辱。
凉宫秋挑起眉毛，抿着嘴唇，双手抱胸，死死地盯着散发着可怕压迫感的少年。
忽然，压迫感烟消云散。
夜未艾努力睁大眼，却好像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坏了，我怎么瞎了？凉宫秋你害人不浅啊！”
他都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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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冒个泡也行啊！ORZ
PS2：目前可以透露的情报：有传言称王朝贵族并非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