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凉宫秋在我这。”
“喝多了，在睡呢。”
“行，明早送她回去。”
女仆小姐心可真大，自家大小姐喝高后被人带回家都没在意。
夜未艾挂断电话，转头望向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女。
她睡着时没了先声夺人的凌厉眼神，才能将注意力放在容貌上。
精致的五官，滑嫩如蛋白的肌肤，白白瘦瘦幼幼嫩嫩，完全就是个娇弱女子，却因为那对眼睛，整个人都变得英气耀眼，像个桀骜不驯的斗士。
他很喜欢这对眼神，毫不掩饰喜怒哀乐，仿佛灵魂在其中燃烧。
人大概总是会憧憬缺少的东西。
夜未艾虽说五官阴柔，那肯定也比凉宫秋更像男孩子，结果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显得比后者更柔弱。
泪中有好事者排了一个校花名单，他居然榜上有名。榜上有名就算了，居然还比凉宫秋高一名。
属实让人无话可说。
会出现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因为他缺了这股气势。
苟且生存的人就像是困在泥潭里，勉强活着便是最高目标，根本不可能做到旁人那般健步如飞。他们只能将全副精力放在挣扎求生，但这样是没有锐气可言的。
夜未艾打开凉宫秋的手机。
有锁屏密码。
输入她的生日。
密码解开。
简单找找，发现了一个奇怪软件，图标是一个【特】字，形式和姐姐的卫兵应用差不多，只有字不一样。
二次密码。
再输入她的生日。
又解开了。
一套操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仿佛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使用。
夜未艾轻声道：
“真是个笨蛋啊……”
他打开对话框。
凌晨 1：24
……
凉宫秋：快来兄弟姐妹们，我逮到了一窝狐狸！
楚川科长：？
萧天权：哪呢？
楚川科长：快回消息。
萧天权：又谎报军情？
聂灵灵处长：生命体征正常。没死呢，不用管她。
……
私聊界面，孤零零一个红色气泡显得分外刺眼。
点开它。
楚川科长：怎么了？
看时间，这时候凉宫秋应该已经喝高了，所以并没有回复。
夜未艾思考了一小会儿，在对话框里回复道。
凉宫秋：我昨晚喝高胡说八道了。
对面秒回。
楚川科长：注意安全，及时回复信息。
凉宫秋：好。
这领导还挺不错。
少年心底忽然泛起一丝丝负罪感——只有一丝丝，并没有很多。
他在宴会上给凉宫秋递过去一杯特制的饮料，她看也没看就喝了下去，完全没有防备被下药的可能。
到底是她防备心不足，还只是对他太信任了呢？
饮料里面加了青丘馆独家秘方，能让人记忆产生混乱，这样就避免了凉宫秋泄露秘密的危险。
从刚才的聊天记录来看，她也确实打算对青丘馆图谋不轨。
下药是没办法的事情，再来一次，他也会这样选择。青丘馆是他体面生活唯一的保证了，所以绝不能让它出事。
“夜狗……”
凉宫秋的声音忽然响起，口齿不清又情绪低落，像是宿醉方醒，虚弱至极、惹人怜惜。
夜未艾心念一动，正准备应答。
她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欢快轻松，像是新年早晨敲门拜年讨要红包的熊孩子。
“夜狗大傻哔~”
好了，那一丝丝负罪感无了。
夜未艾低头一看，这家伙根本没醒，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滴口水。
怎么说梦话都离不开他啊？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少年翻翻白眼，自动无视那略带贬义的名词。
关上窗户，拉起窗帘。
得，睡觉吧。
……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凉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很舒服。
夜未艾睁开眼睛，蜷缩在被窝里，慵懒地舒个懒腰。
天花板上贴着一张太阳的画，距离很近，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那还是他小时候画的，后来送给了可儿，就贴在了上面。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动静，应该是可儿正在做早饭，香气已经从门缝飘了过来。
女友在厨房做饭，他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真是难得的幸福时刻——如果他床上没有另外一个女孩的话。
怎么把这事忘了！
夜未艾扒着高低床的边缘往下看，凉宫秋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衣衫凌乱，一整条大白腿都从杯子里伸了出来。
他顿时亡魂大冒。
坏了！可儿若是看到这场面，肯定会招致火星撞地球般毁灭性的结果。
少年衣服都没穿好，连滚带爬蹿下梯子，试图叫醒凉宫秋。
“凉老板！凉老板！”
他又不敢叫得太大声，生怕被厨房里的女孩听见。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药下猛了，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嘟囔着梦话，一巴掌呼他脸上。
眼瞅着厨房里动静逐渐变小，看样子女友早餐快做好了。
夜未艾焦急万分，也顾不上什么温柔不温柔了。
“凉老板，对不住了！”
啪啪啪！
几个大耳刮子上去。
效果显著，凉宫秋脸蛋红肿，醒了之后得找他拼命的那种。
但她就是没醒。
客厅里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停在房间门口。
死神镰刀已高高举起，少年眼底流露出一丝绝望。
来者似乎犹豫了几秒，方才推开门。
“艾哥哥！我给你做了爱心早餐！”
小萝莉穿着围裙，束在胸下，突显了那超越年龄段发育的胸脯，
“咦？你为什么倚在衣柜上啊？”
原来是小琉璃……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夜未艾只感觉两腿发软，慢慢靠着衣柜门滑落到地上。
早知道就不用急冲冲把凉老板塞衣柜里了。
“艾哥哥，你怎么了呀？”
青丘琉璃见他一副虚脱了的模样，很关心地上来询问，结果却遭到一把擒拿。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感到屁股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呜呜呜！艾哥哥你揍人家屁屁干嘛！”
夜未艾板着脸，教训道：
“以后不许没打招呼就进别人家，知道了吗？”
吓死他了。
“琉……琉璃知道了啦……”
小萝莉委屈巴巴地低垂的眼帘，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耳朵痒痒。
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好可爱……
再揍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