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半敞着的衣柜，忽然想起了教父，“给他一笔他拒绝不了的钱。”这句台词。对我来说这确实是我拒绝不了的钱。无论是做学费、生活费亦或是给小影买礼物都能极大的缓解我的压力。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去。
五千块…总之早点回来好好做一顿饭吧，不能再让小影跟着我天天吃清汤挂面了。我怎么样倒是次要的，要是把小影饿瘦了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电话那头的金主喜欢什么我再清楚不过，毕竟每回都是让我穿着同一套衣服去的。挑出可能是我衣柜里面最贵的一套水手服，我盯着没有一丝褶皱的上衣叹了口气。他说是日牌，整齐的走线和厚实的布料印证了这一点。不过这年头中年人也会喜欢jk吗？真是想不透。
轻车熟路的换上衣服，我蹲在地板上给小皮鞋打着鞋油，直到能照出我的倒影为止，这也是他的奇特癖好之一。
简单的化了妆扎起头发之后我把手机钥匙公交卡扫进提包里。**之类的事会去他那边做的。啊对了，还有还剩小半包的红塔山。叼着烟虽然跟我的脸蛋极为不符，但总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废物离远一点。
顶着火辣的太阳坐上公交车，我慢慢的朝他住的高档小区前进着。明明是做这种事情…他却像个精明的商人，能把价格压到最低而我又不得不接受的程度，不过除了他本人的奇怪小嗜好，其实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和他做的时候最不用操心，这也是我能接受这个价格的原因之一。
一路胡思乱想着到达了他的小区门口，那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人已经站在树荫底下等我了。下车叼起烟冲他走过去，我也顺手给他递了一根。只是习惯而已，他不会接，但我每次都会递。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他审视着我相比于男生来说过于瘦弱的腰身，但是我感觉像在看白条猪一样。
“你打算养我一辈子么？”我瞥了一眼他跟我比起来显得极为宽大的身材，自觉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也不是不行，这么久就是小狗也养出感情了。”他顺手捏了一把我的屁股，“用你的下半辈子换你妹妹的下半辈子，怎么样？”
“没问题。”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能让小影有好的前途的话我就是做他的狗也可以。
“不要答应的这么快，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思考。”他打开房门，指指浴室示意我自己去解决肠子里面的东西。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轻松的很，倒不是熟练度的问题，而是平常吃的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油水。大概我平常摄入最多的油脂是抽烟得来的焦油吧，还真是悲惨。
清理完自己之后我回到客厅，他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着我出来了。
“钱已经打给你了，你看一下。”他并不着急，坐在那里把玩着从我第一次看到他就没有更换过的那根雪茄。
“……嗯。”掏出手机点进app去查了下余额，我忽然想笑自己连三块钱一个月的手机银行都不舍得开。“刚才的事情…”
“别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他摆摆手，“这可是你的青春。”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遗憾吗？他在遗憾些什么？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只能压下这事不提，不过内心早就已经喊叫着同意了。能让小影过得更好的话我这具身体怎么样都好。不如…去卖点器官？
“不行。”有丰富阅历的男人一眼看穿了我在打什么小算盘，“残缺的人在我这没有价值。”也就是说…要出去打零工了吧。夜店、ktv亦或是什么别的场所，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闲话说的够多了，你不会以为我只是把你叫来聊天的吧？”男人放下雪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瓶子。
“当然。”就算我们之间的关系再融洽，他依然是我的恩客，这是迈不过去的屏障。自觉的吸了两口瓶子里喷出的雾气之后，我慢慢的解开衣服。说到底这个男人还是有着柔软的一面，专门为我准备了这种东西。
挥洒汗水和体液的过程就不必赘述了，反正我每个星期都要体验至少一次。沙发啊电视柜啊床上啊阳台啊厨房啊之类的地方都有试过了，多亏这幅柔韧性异常好的身体我才不会因为做不出来一些奇怪的姿势而扫了他的兴。
做完之后是他唯一特许我可以在他家抽烟的时候，平常他的家里只有淡淡的檀香味儿和不断从厕所里散发出的滴露消毒液味儿。
“抽烟有那么好吗？”做完之后他倒是很乐意靠在床头跟我闲聊，像朋友一样。
“事后一根烟，对我也适用啊。”我盯着盘旋升腾的烟雾，“你尝尝？”虽然是红塔山。
“不用了。”他一如既往的拒绝了，“时间不早了。”我知道，要赶我走了，男人都是这样。以男性的身份说这种话的感觉还真是奇特，我大概…算是男性吧。
“周末见。”我重新梳好乱糟糟的头发扎成辫子，今天又要拉肚子了。其实周末也是这样，毕竟谁都不喜欢套套这个东西。
仔细闻了闻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之后，我走出了他的房子，在楼下买了一包新的红塔山之后把原来的空包装揉成一团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烟草真的能缓解焦虑吗？我不知道，但它总比一月三块的手机银行有用，即使它卖七块五。
距离饭点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差不多够了吧？手脚麻利一点从超市买东西回来直接做饭应该能正好赶上她回家，不过就没时间换衣服了。
这么想着的我加快了脚步，大超市离家不远，也在我坐车回家的路线上，只要早下两站地就好了。
大概是穿着制服的我和下午出来遛弯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们有点格格不入，我身边两米之内自始至终都没有人，不过我也乐得清闲。青菜这种东西放久了不会好吃，我只买了大概两顿的量，耐储存一些的买多一点可以平时换换口味，还有特价的鸡蛋，大概是保质期不长了吧。坏了还能勉强吃下去，希望它不要孵出小鸡来，我不喜欢毛蛋。
推着塞的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我继续漫无目的的乱转着，期待能遇到什么别的打折商品。然后在日用品货柜前停了下来。护发素…想要。我摸了摸已经开始分叉的发稍，不过看到价格之后我迟疑了。是好几顿的饭钱，还是…算了吧。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打断了我。
“很想要吗？”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的笑脸，大概他把我当成什么出来大采购却没有额外的钱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高中生了吧。“这个我替你付。”他伸手拿过护发素放进购物车里。
“不要。”我直接拒绝了他，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不要耽误我回家做饭，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
“没关系啦。”他依旧坚持着，帮我把购物车推向收银台，“明明声音和长相都很可爱，为什么不笑呢？笑一个吧。”他示范一样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笑了就能摆脱他了吧？我这么想着，露出了一个跟妹妹学的很受男人们欢迎的元气笑容。
“嗯，超棒。”他帮我付完钱，“那再见啦。”
“诶…”我以为他是想钓我，原来只是一个有钱没处花的笨蛋吗？真无聊，明明有钱却不知道珍惜的人。
“你住附近的吧？每周末都能看到你，下回再见吧。”他冲我挥了挥手想要走远。
“等等。”我拽住他的袖子，“想每天看见我也没问题，加个好友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扫了我的二维码。“拜拜。”这么说着跑走了。
为什么加他？大概是希望能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好处吧。我真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