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的凋谢

作者:听棋语 更新时间:2021/7/25 14:42:24 字数:7312

这一日,叶往溪在打扫后院之时听闻远处棋停中仙音飘飘淡雅悠长,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略微发胖的少年正在同一位灰袍老人弈棋,周围围着几个侍从模样的下人,还有两位乐姬在其间弹奏着音乐。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上的对弈,这时叶往溪也收起了扫帚,生怕打扰两位贵人下棋。他站在一处假山边上,远远的可以看到两人对弈的棋局,只见两位都是高手,行棋波谲云诡张弛有度,叶往溪细细揣摩着两人的棋路,不时在内心斟酌着自己的下法。

就在此时,一只仙鹤从远处飞来,轻轻地叫了一声,只见那仙鹤尽然口吐人言冲着灰袍老者说了些什么,然后灰袍老者走向年轻人抱了抱拳,径自离开了。可是这是一盘棋并未下完,那个少年颇为不悦,朝着周围的人不悦地说道:“你们谁会下无极棋?”

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拼命地摇着头。就在此时,那位少年注意到了叶往溪,远远地用浑厚的声音向他说道:“我看你在那边看了有一会了,难道你也会下无极棋?”

叶往溪此时斟酌再三,还是回答道:“小的略知一二,只是知道粗浅的规则罢了。”

“哦,这么说你是会下无极棋了?这盘棋我已经劣势,如果你赢了我,我可以将此冰玉棋盘赏赐与你,但是如果你输了,今日便留下一根手指作为你看棋的报酬吧。”少年冰冷地说道。

叶往溪后悔他犯了棋瘾,如若少年这盘棋下完了可能不会真正的注意到他,只是少年今日一盘棋还未下完就要罢手颇有些怨气,叶往溪自然就成了他的出气筒。无奈他只应了一声来到了棋厅之中,站在了少年的对面。

少年看到叶往溪并不敢落座于石椅之上,便摆摆手让叶往溪坐下同他弈棋,这让叶往溪还是没有想到的。此时叶往溪翻了翻老者无极棋盘这边的暗棋,果然与他所料相近,此时在看中盘的局势,虽说老者略占上风,但是对面少年却埋下好几个陷阱,只要叶往溪稍微不注意就会陷入被动。通过刚刚观摩对弈,叶往溪也能够大概地猜到少年的棋路。行棋开始,叶往溪步步相扣,巧妙地避开了少年好几着暗藏的杀机,将优势一点点地扩大。而少年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一步步紧跟着叶往溪的步伐,局势顿时就这样胶着起来。

此时叶往溪还是没想好是不是要赢,他觉得如果他输了可能只是掉一只手指,但是如果他赢了的话可能和王班头一个下场那就是人头落地。特别是他能感觉到对方行棋颇为险恶,往往喜欢藏暗子而不喜欢正面搏杀。

行棋至后半段,他能感觉出虽然少年已经力不从心,但是好像对面越来越放松,眉目间甚至有些笑意,就好似想到了某个妙手,然而对方的棋路却还是四平八稳并没有太大的翻盘可能,正是这浅浅的观察,让叶往溪认定,这次他还是要赢,因为他下的妙手越多,对方还想越开心,如果自己失败的话,可能手指真的就不保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少年摇了摇头说了声:“败了败了,你的棋艺并不在那个老人之下啊。”

“还是大人并未出全手,而且刚刚那位老人留下的优势很大,否则小的也不会就这么赢了的。”叶往溪站起身深深地低下头冲着少年说道。

只听到少年哈哈大笑了几声,这笑声颇为诡异。周遭的人都看了看叶往溪,觉得这个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圣子都敢赢。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年轻柔地对叶往溪说:“明日早上你还来这里,再同我下棋,这个棋盘你拿去用吧。”说罢满面春风的带着一帮下人回到了柳烟阁之中。

叶往溪此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他有感这个小胖子的地位不一般,随后就去找张天翼问个清楚,怕一不小心说错话铸就大错。张天翼听完叶往溪说完摇了摇头,仔细斟酌了几句:“这个公子正是我们苏阁主的爱子玄素景,你应该知道他什么地位了吧。”叶往溪心头一惊,那么他不就是圣主之子了吗。

张天翼接着说:“虽然他贵为圣主之子,但是圣主有三位正宫夫人随他住在宫中,而像我们苏阁主这样的爱妾有二十一位,圣主的子嗣也有八九十个之多。他们一般都住在东宫之中平日里习文并且修行圣城独有的无上神通。我们的这位世子天资一般,不显山露水,修炼资质很是一般反倒因为自己母亲是烟花女子出生而遭人白眼。但是去年圣主大寿之时我们世子献上临摹的儒家大圣的孝子帖一副,此帖被一位前来祝寿的儒家大圣大加赞赏,表示几近真迹,更是说世子儒缘不浅,若不是因为他是圣主子嗣不可学外门功法,更是想带世子回儒门教习儒门大法。这也让圣主突然对世子刮目相看,更是赐下“百里风趠”这等至宝。本来苏阁主就深得圣主的喜爱,突然间又对世子如此疼爱让三位正宫夫人心生嫌隙,开始处处针对世子,爱子心切的苏阁主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将世子接回了柳烟阁。”

“管事那么我需要怎么应对此事呢?”叶往溪也不知道这个玄素景世子是什么性格,对于下棋这件事情,王班头的死还历历在目,使他知道这下棋不只与棋盘之上的棋子有关,还与棋盘之外的因素有着密切的关联。

“世子虽然顽劣,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听闻十分的好色,但不像他的某些兄弟般如此穷凶极恶,是一个知书达礼有善心的人。你只要认真按照世子的吩咐做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张天翼说道。

叶往溪向管事道谢后便离去了。

第二天叶往溪早早地便到了后院的竹亭等候世子的大驾。果不其然世子可能是无聊得紧,早早地便来到亭子中,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颇大的仆从,想必此人正是世子的贴身仆从。看到叶往溪已经在亭子中等候便冲着叶往溪点了点头。

“来来来开始吧。”说罢边让身边的仆从拿出一个更加漂亮的棋盘便开始和叶往溪下起了棋。叶往溪也是行至中盘悄悄漏拙,让玄素景赢下了一盘。

“真是无趣啊,我就喜欢你赢我,如果你赢了我,我会让下人分你些点心和吃食,如果你输了我,那么就少吃一顿饭吧。”玄素景颇为郑重地说。这一说法也让别的下人惊掉了下吧,没想到圣子居然喜欢输。之后下棋叶往溪便认真起来,每日大约能胜十之七八,这样不至于无法吃饭,还能赢些点心让他送给棋老和张天翼。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隔三差五他们每天都会在竹亭中下棋。

柳烟阁今日一如往常宾客盈门,一位翩翩紫衣少年走进柳烟阁的大门。他给人的感觉与那些嫖客完全不同,他踱着迷幻的步伐就来到了管事的跟前,仿若一步一莲花,朵朵莲花照出他出尘的气息,满满的书气好似在他身边环绕,手中精致古朴的折扇让人一看便知道他是儒门的新进儒生抑或是驻颜有术的儒门先天高人。

管事很识相的躬首问道:“不知是哪一方来的大儒,在下有什么能助于你的吗?”语气不卑不亢但颇有礼节。

“在下寒砚圣人座下关门弟子叶葳蕤求见红尘仙子,可否代为引见。”说完叶葳蕤便从胸口的衣襟处拿出一个古朴的铁盒,盒子甫一打开,惊人地墨香便从在整个大厅中弥漫开来。“这时我师傅亲手用过的一支狼毫玉笔,一般修者或可从中窥得几许天道。”

管事的谨慎地收起这个铁盒,顿觉吃力,方知这铁盒也不是一般俗物。“请公子在庭前稍候片刻,喝上几杯茶水,方才上去的客人还没有下楼。等他离去咱家自然带您上去。”管事的在听到冷砚圣人的名号后语气明显恭敬了许多。

叶葳蕤听自己的师哥说过这柳烟阁的茶水由沧溟山上取来的天泉配以烟雨青州特产的茶叶冲泡而成,为人间一绝,不比寒砚书院的茶水差上分毫。此时他跟着管事来到一个雅致的茶台上坐下,只见茶台周围清水缓缓流淌,阵阵青烟薄薄升腾。

品了一口茶香,也让叶葳蕤一惊,淡得不能再淡的香味从舌尖流过后却突然回甘,然后迅速四散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让他觉得眼前都有了一点清明通体舒畅。只可惜这柳烟阁的胭脂气息扰乱了他的味蕾和心境,让他顿感可惜,少了那点在寒砚书院饮茶得飘然。

大厅中央一女随一琴起舞,舞姿并不是那么妖娆,反倒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孤独感。而整个大厅的人也都是上流人物,无任何嘈杂之音。

一曲终了,管事地来到叶葳蕤的身边轻声说:“公子可以上楼了,这边请。”

叶葳蕤颔了颔首便跟着管事登上了楼梯,就在他要登楼之时,看到一位身披金纱的和尚从楼上下来。两人彼此相遇时互相行了一礼,叶葳蕤发现这位少年僧人的修为仿佛还在他之上,而且容颜也惊为天人,可谓世间少有,但是庄严宝相之下让人看不出有一丝红尘的气息。而这位出尘的僧人也为儒门有这样的年轻高手而感到稍微惊讶,眼中不禁漏出一丝讶色。

不一会到了顶楼后,管事轻轻地敲了敲捻红尘的门,毕恭毕敬地说:“红尘姑娘,又来了一位儒生,望得见贵人。”

“让他在楼下等候片刻,刚刚那位臭和尚属实难缠,让小女子休息片刻。”捻红尘传来倦怠的声音。

“这位儒生已在楼下久候多时,乃寒砚圣人的关门弟子,还望红尘姑娘稍整妆容,与这位叶公子见上一见吧。”管事庄重地说。

安静片刻后,房内终于传来捻红尘倦怠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管事帮叶葳蕤打开房门,叶葳蕤脚步清迈,这次没有使出儒家轻功之法,慢慢地走进房间,只见捻红尘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姑娘有礼了,在下奉家师之命特来寻姑娘,看是否能与姑娘的血剑墨瞳相匹共证大道。”叶葳蕤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师傅可曾与你说过,如若相匹将带给你的痛苦。”捻红尘习以为常地说道。

“幸与不幸小生心中已明,吾证道登圣之心已决。”叶葳蕤坚定地说。

“可笑啊,刚刚走的那位和尚居然也望来登儒家之圣,说是为了将儒释之法融合再开世间一大道,如此弥天之欲岂是佛家之大讳。”捻红尘略带鄙夷轻描淡写般说道。

“小生非佛家之人,但那位小僧或为再寻得一大道而从苦难中解脱芸芸众生,只是岁月渺渺寻出道得也不过两三家尔尔,世间可有其他道或寻得的道可行与否犹未可知,为走此道而冒大不韪可说不是正道,正道亦需正法,小生实在不敢苟同。”叶葳蕤表了自己的意。

“你还算有些意思,只是天天听你们这些来人讲天地大道人间至理,无不是以己踱天。我已经听得倦了累了,不想再争辩。但是今天还是赏你个机会,看看你是否是那命中注定之人。”说完,捻红尘转过身用眼睛盯住了叶葳蕤。

一道雪白剑影的神光从捻红尘眼中射向叶葳蕤,叶葳蕤不避不退任由剑影入眼,只见此剑影入眼后并没有散去或者被拒于眼外,而是没入叶葳蕤的双眸,在黑色的眼瞳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白剑。

就在此时捻红尘心中一惊,此人正是她等待多年的身怀‘剑胎之瞳’的命中注定之人。叶葳蕤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两人沉默了良久,突然捻红尘大声地说道:“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只见几滴清泪从她的脸庞滑落。

“好,顺便一提,此次法书万阁的绝顶高手‘观峨眉圣人’随我一起前来。师傅安排说如果得证成功让你随我们回法书万阁,观峨眉师叔能保我们平安到达。在下先告退了,红尘姑娘准备好以后就可以通知我们出发了。”说完叶葳蕤小心地走出房间。

管事早就在门口等候了,当他不经意间看到叶葳蕤眼中的小小白剑时,正准备说送客的话语不禁被堵在嘴边。也是愣了片刻后才用复杂的语气说:“叶公子请到客房休息,容我将这件事禀告苏大人。”

“不必了,我和我的师叔暂住在栖云别院,如果红尘小姐准备好以后还得劳烦你去通知我们一声。”叶葳蕤冲着管事点了下头以后赶紧展开身法,一瞬间便消失在管事的眼前。这是儒门的特殊步法雾隐谜莲,可在一瞬间让眼前的人无法看清自己并且迅速离开。

管事得赶紧去找到柳烟阁的主事苏沛烟,她是圣城圣主的一位爱妾,主管着柳烟阁的一切事物。苏沛烟得知这件事情后对管事说:“完全配合法书万阁的人带走捻红尘,等捻红尘走后将那间屋子重新布置并且杀死侍奉她的三个女仆。”

捻红尘待在自己的房间,望着窗外的后花园不停地流下不甘的眼泪。

又到了午夜时分,今日叶往溪还是按照约定来到了假山附近,让他意外的是捻红尘居然先他一步来到了假山。他刚想说一句话,但是却发现捻红尘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别说话,就站在那边。”捻红尘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对着叶往溪说。

只见一道白色的光从捻红尘眼中射出并钻入了叶往溪的眼中,两人又这样四目相对的站了许久。叶往溪从捻红尘的眼中看出了渴望与希冀但是慢慢地这些都变成了失望。之后泪水便模糊了她的双眼,他们仍旧这么站着,叶往溪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如同有一根针刺入胸口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语凝噎。捻红尘解开了自己的发髻,任风吹拂着自己的发丝,第一次在叶往溪的面前低下了头。只见她拿出一张符纸,将它举过头顶,对着叶往溪温柔地说了一声:“你过来。”

叶往溪麻木地听着捻红尘的话走到了捻红尘的面前,只见捻红尘缓缓抖动符纸,符纸撒下阵阵星辉将二人笼罩在其中。当符纸消散,他们身处于一方阵阵闪烁着光点的世界。

捻红尘低语道:“一直都在听你讲故事,我今天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吗?”

叶往溪轻柔地嗯了一声,看着捻红尘。

“你能抱着我吗?”捻红尘低垂着头低声地说道,语气里充满着无助与祈求。

叶往溪大惊,但是他还是红着脸,笨拙的双手轻轻地放在了捻红尘的肩膀后。

“你可真是个呆子。”说着将叶往溪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紧紧地环紧,她的头躺在了叶往溪的胸前,可以清晰地听到叶往溪胸口那极速跳动的声音。

叶往溪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世界。但是怀中的捻红尘的体温却传到了他的胸腔让他热血澎湃。

“我其实出生在儒门的剑湖小畔,我的父亲是剑无影圣人,剑湖小畔的掌门。我的母亲是静婵月,每一任剑湖小畔的掌门不是身怀血剑墨瞳就是拥有剑胎之瞳。他们的子女中有且只有一人会继承血剑墨瞳,而我很不幸就有血剑墨瞳。”

说到这里时捻红尘心中泪水不禁又多涌出几分。但还是带着呜咽继续说道。“当拥有血剑墨瞳和剑胎之瞳的两个人结合后,可以修习儒门的至高剑术“凝光剑影”,而这门功法修行的条件极为苛刻,修习此剑法必须散去过往的记忆使两人如初生之体不受一分凡事的侵扰,使他们剑心合一,如若日后未成圣之前不能被旧时的记忆刺激,否则极其容易引起心魔。两人亦要结为夫妻行双修之法使体内的血剑与剑胎彻底融合。练成此剑后将使二人修为内功大进,彻底释放剑胎与血剑的能量,而且他们生下的子女必有一人身怀血剑这也是他们必须结婚生子的原因。儒门是断不可能将此传承断绝,因为这算儒门中威力最大的功法之一了。在他们结婚之时儒门便会用秘法采取两人的精血,如果两人身死或者没有孩子便会用极大的代价用他们的精血融合再造一个后代出来,这种代价对于儒门本身也是元气大伤的。”

叶往溪是有所感,有些艰涩地说:“那么,是那个天生拥有剑胎的男人找到你了吗?”

捻红尘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想就这样忘掉我的父母,忘掉你。你知道有一句话吗,爱上一朵蔷薇花,不是千百次的观瞻,而是因为一次不经意地看见。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是那个身怀剑胎的人,因为你有着让我熟悉的瞳孔,就如同我母亲得一般,为了不给你带来麻烦,我没有测试过你是不是拥有剑胎的人,只是想等时机成熟以后我再来确认。刚刚我测试你就是为了看你是不是有剑胎之人。只是可惜……”

捻红尘又抽泣起来,为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而心碎。叶往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抱着捻红尘的双臂更加的紧了。

“就算你没有剑胎我也愿意和你一起,你愿意陪我着我不管我们生或死吗?”捻红尘凄凄地问道。

叶往溪并没有立刻给出什么承诺,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他好想对捻红尘说一句我愿意陪着你,不管生或者死,只是他的喉咙仿佛卡了什么东西,这句话他始终不能立刻说出口。

“我不想让你一起与我赴死,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还有父仇未报,况且你还有哥哥妹妹仍在世间。”看叶往溪没有立刻给自己回应,捻红尘有些失望地说道。

“我这次回去不是为了自己的活命,而是因为我不能让父亲就这么白白死去,不能让我的师兄妹们白白丧命,我一定要查出谁是幕后的黑手。当修习“凝光剑影”达到入圣的境界,我还有一次机会找回我过往的记忆,到时候我就有机会报仇了。”只是捻红尘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些让叶往溪难以理解的凄凉之意。“其实我真名不叫捻红尘,我的名字是剑采琉璃,你能一辈子都记住我的名字吗?”

叶往溪一字一字地说:“我一定会记着你的这个名字的。”话还没有说罢,一个如水般柔软的嘴唇吻在了叶往溪的嘴上。

两人就这般在璀璨闪光中亲吻着,时间仿佛在这个空间是凝固的一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往溪怀抱着的女子如星光一般的渐渐消散宛若梦境一般。只是有一个让叶往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飘入叶往溪的耳中。

“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叫什么名字,只是希望你再见到我的时候给我一个微笑,但是千万别让我回想起今日的往事。”声音越来越淡,但是却让叶往溪记住了这其中的每一个字,他不知道这时为什么,但是他不会忘记。

突然叶往溪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只见一片绿手帕从风中慢慢地飘落下来,上面残存着剑采琉璃的香味,而捻红尘已然消失在原地。叶往溪在手帕落地之前将它收到自己的手中,他能感受到上面有着一丝剑采琉璃的魂力波动。叶往溪将手怕紧紧地握在手中,不知多久。

这夜他再也无心做任何事了,他坐在后花园的青石之上,想起自己从小和家人生活在孤独的绿洲,遭袭后又被送入圣城当奴役,这个世界有太多他未知的东西,他有点迷茫。他甚至说不清他与捻红尘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去了外面的世界要怎么生活下去。突然他觉得自己就这样困死在圣城中也许是一件幸事。

忽然棋老出现在他的眼前,让叶往溪吃了一惊,棋老看到叶往溪的眼睛时也略微一惊,问叶往溪:“你刚刚是不是见了捻红尘?”

叶往溪点点头,他知道瞒不到棋老。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当这一切都是梦,捻红尘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的世界不会再有交集了,你闭上眼睛。”棋老用命令的口吻对叶往溪说。

叶往溪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忽然有一个力量出现在他的眼中,从他的眼中取出了什么让他刺痛不已。

“好了,你回去吧。哎,你还是不能听我的不要与那些女人产生什么交集。”棋老轻轻地叹了一声。看着叶往溪消失的背影,棋老自言自语地说:“你的命运真是难以让人琢磨啊,以我的能力还是不能让你避过这些磨难。”

果然,不久后圣城就传出了捻红尘离开柳烟阁的消息,具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仿佛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在捻红尘离开后,她的三个侍女都被秘密的处死了。就连捻红尘这个名字,都不允许被提起。

叶往溪浑浑噩噩的过着岁月,只是在梦中神秘人出现的频率慢慢地变少了,更多的是出现那个叫做剑采琉璃的女子。他每天还是打扫这后花园陪圣子和棋老下着棋,修炼着功法孕养着棋子。他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等奴役们都去上工以后,只有他一人在寝室之内双手紧握着的剑采琉璃送给他的手帕,偷偷地闻一下那上面残存的淡淡香味,虽然香味在逐渐地变淡,但是叶往溪反倒觉得这种味道越来越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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