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作者:布兰贝露 更新时间:2021/10/19 1:06:30 字数:4675

脸颊感到一丝凉意,是雨点打在脸上,睁开眼睛,四周弥漫着血红色的雾气,整片天空也透露着诡异的猩红。。。大地也因为这股不详光芒而蔓延着血腥的气息。。。四周除了压抑之外,无尽的孤独、绝望、恐惧席卷至全身。

“。。。”

艾蕾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看了看整个仿佛被血染红的天空,脚下的大地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四周全是经过激烈战斗而留下的痕迹,以及。。。一堆堆早已堆积成山的尸体。

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以外,艾蕾娜只能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片血腥的大地上,无尽的压迫感让她寸步难行,她仅有的意识仿佛要被无尽的绝望吞没,孤独与无助感正在粉碎她的精神。。。

她张了张嘴,她无法说话,也许她是在梦境之中,但是却从未如此真实过。抬起双手却发现双手沾染上了鲜血,自己身上也全是血迹,站在面前的是那个纠缠了她数年之久的心魔——牧羊人,此时的她充满了怨恨和痛苦,她从未感到如此的刺痛,眼中的复仇之火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又来到这里了,卡昂,我们挥之不去的阴影,在这片土地,我们的仇恨再一次得到了升华,艾蕾娜。。。”

“她们全都离我而去了,梅露塞,芙兰杰西卡,玛丽娜,还有父亲母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四年了。。。我们过着如同狗一般的生活,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不管是再脏的钱我们都赚,你知道的,我和你一直都形影不离。你看到她们了吗?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名为复仇的火焰?也是我们往日的幻影。。。无论是胜利或是死亡,我们都不配拥有。”

“是的,我全都记得,但我不会去为了复仇而失去理智的。”

“你还在骗自己做什么?!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从我失去梅露塞的那一刻直到现在,每天晚上,我都能感觉到身上的疤痕,甚至是每一根指尖,以及我所失去的珍爱。。。一直都刺痛着我,一切就如同昨天一般,如同她们还在那里一般,你也感觉得到对吧!?”

“不。。。你他妈的,你不能。。。”

“这四年,我们只能依赖干雇佣兵的脏活和酒精苟且偷生,曾经你在魔界差点把她们扼杀在摇篮中,现在你的出现她们将会一直追杀你。。。当了四年的雇佣兵,但到今天为止了,我们不再是那个混迹在雇佣兵里的流浪狗了,我们会实现复仇的!当我们再一次踏上魔界的土地,我保证要把魔族赶尽杀绝!”

“不,不对。。。”

“我本想帮你的,但你就尽管浪费时间吧!总有一天,你会被这股仇恨的火焰给彻底吞噬!那时候开始,你将会变成真正的牧羊人!”

艾蕾娜彻底崩溃了,她抱头痛哭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在这个死寂的大地上哭喊着、狂躁着。。。过了很久,雾气散去之后艾蕾娜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卡帝尔亚帝国的首都。这里依旧是战场,她甚至能看到曾经眼熟的首都城堡和教会军的舰队。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打破这寂静的时刻,艾蕾娜能够清楚地听到四周一片激烈的打斗声和爆炸声。艾蕾娜顺着爆炸的地点跑过去,却看到了堕天使正在把威尔玛丽娜带走,另一个“艾蕾娜”却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这一切。。。这一幕幕全都残酷地重现在了她的眼前。

艾蕾娜知道这是四年前所发生的那一切,那一天她几乎失去了她的一切,现在的艾蕾娜却只能无能狂怒地坐在地上绝望着、哭泣着,反复重现在她眼前的这一场景更是无情地碾碎了她最后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蕾娜哭嚎着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帕拉丁号上,而枕头早已经被泪水染湿,而自己依旧如此泪流不止。。。

即使是她强迫自己忘记这段记忆,让自己逃避这一切,可是每晚的噩梦之中却反复重复着这些,每一次都是噩梦中惊醒自己。。。

和艾琳再次见面时,她装作自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内心早已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私底下又独自一个人躲在酒馆里酗酒,一边给自己暗示。这也成功的让自己“忘掉”了一些事,但是反作用却是让自己在活在了内疚当中,当然这已经折磨得让她快疯了。

直到现在,虽然艾琳找到了艾蕾娜并鼓励她重新振作起来,可是她依旧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她完全失去了属于自己的目标和动力。。。

“我说你,最近跟个傻子一样。对,说的就是你。”

“。。。”

艾蕾娜一如既往地坐在帕拉丁号的休息区里,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拿着酒瓶。而这时候艾琳找到了她。

“喂喂,少用你那死鱼眼瞪我,你看看你自己,再这样下去你就完蛋了。”

“。。。你少来这一套,别来烦我。”

“听着,你必须想起来这四年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不然你就真的废了。”

“想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忘呢!我昨晚还因为噩梦的事搞得一夜没睡好!”

艾蕾娜恼怒地灌了一大口酒,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之前可没和我提起过你做噩梦的事呢,而且你从来都不和我提过关于魔界的事。。。噢等等,艾蕾娜你该不会是把这个给忘了吧?”

艾琳自顾自地说着,直到她提到魔界,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奇怪的不是艾蕾娜纠结自己把首都的遭遇忘的一干二净却每晚还在做这些噩梦,而是她根本就没忘了首都的事,反而是把前往魔界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再随口胡说小心我把你从帕拉丁号上扔下去。”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关于魔界的事?救援威尔玛丽娜的事,那场与御空讨伐军突袭魔界的反击行动?”

艾琳步步紧逼,朝着艾蕾娜追问着。艾蕾娜却下意识避开了艾琳的眼神,打算逃避艾琳的质问。

“你别问了,我真不知道好不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

“哦,龟龟,你可还是真把这些关于魔界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呢,我还打算听你吹吹你在魔界遇到了些啥事儿呢。”

这时候露丝拿着一瓶酒也坐在了艾蕾娜旁边的座位上,很明显露丝只是单纯的过来凑热闹而已。艾蕾娜却感觉十分烦躁,光是一个艾琳就已经很烦了,现在连露丝也过来凑热闹了。她揉揉依旧有些刺痛的头,随后独自起身离开了休息区,只剩下艾琳和露丝在那里。

——————

实验室,艾蕾娜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佐菲亚博士的实验室。

“艾蕾娜?”

“噢,佐菲亚博士,很高兴见到你。”

佐菲亚没有想到艾蕾娜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望”她,于是乎很热情地上去招呼她,尽管艾蕾娜看起来状态不是那么的很好。至少和艾蕾娜初见的时候状态差了很多。

“你看起来很是疲惫,我想是的,你都有黑眼圈了,你没有好好休息,是吗?”

“其实差不多吧,同一个噩梦已经折腾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睡个好觉了。”

艾蕾娜找个空闲位置坐下来,感觉整个人瞬间憔悴了很多。

“要来杯咖啡提神吗?”

“谢谢你了博士,加两块糖。”

——————

艾蕾娜捧着手中的量杯,里面的咖啡还在冒着腾腾热气,这让她想到了曾经那个科学狂人+战争贩子萨曼莎。而这时候佐菲亚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坐在艾蕾娜对面。

“如果你有什么困扰尽管来找我吧,我乐意倾听。”

“好吧,我这几天做梦一直都会梦到四年前的那场战役。。。它就像诅咒一样时时刻刻折磨着我。。。我明明已经。。。”

艾蕾娜一边说着,脸上充满了困扰。

“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你遗忘的那段记忆,但是你的朋友却都说你忘了。”

“佐菲亚博士,就连你也。。。”

“要我说,一直以来困扰你的噩梦和你遗忘的记忆根本就是毫不沾边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按照佐菲亚说的这样那就是艾蕾娜自己的潜意识在作怪了,困扰她的噩梦就是她所说的那场战役,只要打开了她的心结,或许这对艾蕾娜而言是个很好的办法。

“目前你最重要的是打开你心中的那个结,当然,我想也不太容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在东瀛群岛和神州大陆之间,那里存在着一个小岛。传说那里有一名——”

“哦,你说的这个还是以后再打算吧。(超纲了超纲了)”

艾蕾娜果断打断了佐菲亚的话,果断否决了这个建议。

要知道圣光大陆距离神州大陆可是有半年的路程,如果是坐船的话,而且还要途径迷雾之海,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要更长的时间。就算是让索兰吉公主的帕拉丁号带她去的话也起码要三至四个月,因为主观原因是对神州大陆的一个情况不太了解,对方的外交态度是敌是友都无从得知;其次客观原因就是虽然帕拉丁号能够进行短程的传送,面对这种遥远路程在没有大型传送阵支持的情况下这种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好吧,虽然这个建议被你拒绝了,但是我想我还能帮你点什么。”

“比如说,你尝试着回想一下四年前的那场战役,和我详细说说你那一天所经历的一切。”

“也许你说得对,佐菲亚,现在只有这一种解决方法了。。。”

接下来就是艾蕾娜和佐菲亚面对面谈话的时间,如果要想帮助艾蕾娜,那么佐菲亚就得深入了解她的过去,即使是一些连艾蕾娜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过去。。。

——————

与此同时,宿舍区,为了了解艾蕾娜四年前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事,艾琳和露丝凑在一块儿。艾琳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液体倒在装满水的冥想盆里。

“我说,你这是在读取谁的记忆?”

“当然是艾蕾娜的记忆。”

盆里突然雾气腾腾,随后水面如同镜子一般慢慢浮现出了画面,那是艾蕾娜所看到的一切。

“慢着,这是你和艾蕾娜去魔界的记忆?”

“是的,你不是想知道她在魔界遇到了什么吗?”

画面中出现了一只拥有一对蓝色恶魔翅膀、蓝色恶魔角、蓝色尾巴的魅魔,身穿华丽服装拥有绝世容颜的她屹立在王座之上,整个魔界的魔族爪牙全都臣服在她的麾下、拥有着铁腕统治、至高无上的权利、绝对压倒性的力量,蓝色的幽冥火焰如同雨点般落下,无情地将踏入魔界的人类部队全部屠杀殆尽,所有人临死之前都在这一绝对的魔王面前而为之颤栗。。。她完美融合了历代所有勇者的力量和魔王的力量达到了新的境界,她正是——魔王威尔玛丽娜·莉莉姆·诺斯库里姆。。。

“哦,等等,这魔王把大家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可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画面停顿在了魔王的正脸,露丝仔细打量了一下,也许是露丝她认出了这个人是谁,顿了顿依旧一脸不屑地说道。

“哼,我管她是谁呢。”

“她叫威尔玛丽娜,曾经是卡帝尔亚帝国教会军的勇者。。。过去她和艾蕾娜走的很近。”

艾琳慢慢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伤感。说实话这也让露丝感到挺震惊的,她和艾蕾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从来都没听艾蕾娜和她提起过其她人的事。

“等等,嘶,你的意思是,她们俩曾经有一腿?”

“这不是过去的她。。。被魔族掳走后,她就成了这样。”

“噢。。。然后艾蕾娜觉得很内疚。”

“说实话,如果再见到她,我不知道艾蕾娜会怎么做。”

艾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背对着露丝,露丝也看不清艾琳脸上的表情。如果是艾琳的话,那她绝对不会同意艾蕾娜重返魔界的,绝对不会。。。

“哼,像这种女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看着水面显示的威尔玛丽娜的容貌,露丝的语气中带有些许不快和嫉妒,默默的伸手将盆里的水点出一丝丝涟漪,将画面逐渐变得扭曲模糊直到盆里的水重回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就是这样,我杀死了我曾经的朋友,同时她也离开了我,被魔族带走去了魔界。。。抱歉,博士,我不想再谈论下去了。”

艾蕾娜扶着额头说道,神情恍惚越说越悲伤。

“好吧艾蕾娜,关于你的遭遇我表示很抱歉,但是。。。如果你改变主意了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聊聊。”

佐菲亚从来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与所经历的事件严重不符的少女。她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已经足够让佐菲亚目瞪口呆,如果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严重了的话,那艾蕾娜究竟还遇到了什么样的事,还是足以严重到让艾蕾娜打击太大导致失忆?

——————

圣光大陆,卡帝尔亚帝国边境。

“就像我说的那样,这钱,好赚。”

“哦?露丝你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我解析了一下神器碎片,神器显示下一个碎片的坐标就在这附近。”

露丝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舷窗外的一座小村庄,村庄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教堂,而神器碎片就被镶嵌在教堂的大钟楼上,耀眼的光芒正从那里散发出来。

“呀,看起来很显眼,显眼到甚至不用你说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咱们立刻出发吧。”

“战舰正在着陆,正好帕拉丁号需要停靠在附近进行物资补给,战士们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们可能要徒步走一段路才能到达那里的村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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