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思考，伏馨邀请自己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自己虽然有着还算不错的剑术，但那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就目前而言。他能做到的最好也不过是在顷刻间斩开五步以内的石头罢了。
而这种程度的力量，在术式那诡异的变化以及那神乎其神的威力与效果效果面前，实在是难上台面。
而速度方面，少年甚至在官道上都没能追上没有睁开眼睛并且行于林中的伏馨……
若是去成为携带诱饵迷惑敌人的协助者，无论是两只九尾还是岑川公都比自己更加适合——至少他们了解术式，能够更好的配合伏馨进行她的计划。
那么是天赋吗……
那不可能，比起天赋，这种时候需要的是更为强大的力量——这里并不是什么童话故事，看似充裕的时间却又没有那么充裕，除非是那种一两年就能将某一个领域从零做到顶峰的天才，否者，等到功法大成时，怕是只能给自己的友人扫墓了。
那么，自己是那种天才吗？
并不是，若是自己是那种天才，现在就已经去挑战那怪物了。
“你似乎有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岑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年的身旁，躺在自带的躺椅上喝着不知名的绿茶。
“我觉得您进来前应该先敲一下门。”
虽然少年并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并非无法见人的状态，但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的人，少年还是难以保持平静。
“我敲了，不过你一直没有应答罢了，并且以你刚才的情况，我若是不进来，你可能要在这里白白浪费好几天去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岑川将一杯新的绿茶递给少年，以表示自己歉意，同时为自己辩解着。
“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可没有窥探人心的喜好，也没有那样奇怪的术式，不过是虚长了几十岁，看的人多了，自然也能猜出些什么。”
岑川将并不想引发什么冲突，便在眼前的这位少年变成火药桶前先一步将火药移走。
“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容易自傲，也容易受到打击，这很正常，这是好的，自傲代表着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受到打击代表着知道有人比你强，你开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然后，你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是最没有作用的短板是吗？你没有想通。”
岑川将手搭在少年的 肩上，好似一个老者教导一个孩童一般。
“有谁给你安排过什么职位吗？有谁要求过你要做到什么样吗？与其说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你应该想的是……你究竟为了什么。不是吗？”
岑川站起身来，将躺椅收起。
“本来准备聊一些其他的事情，现在想来你也没有什么心思听在下聊一些碎碎念了吧，等到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聊吧。对了，你现在应该让你的大脑好好休息一下。你似乎尝试在没有过任何前置知识的前提下理解术式。”
岑川将留下一杯红茶后便直接带着自己的躺椅从少年的房间中离开。
“脑壳疼，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嗯……充满自信吗？”
岑川揉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着。
岑川本以为少年只是想要理解一些他不应该理解的东西，却是没想到少年竟想只依靠不足二十年说累积的经验去和自己这样的老者比能力。
伏馨姑且不论，无论是自己，齐萍，还是白晓，年龄基本上都是接近三位数或者超过三位数的‘老不死’的存在，若是只能和一位甚至还未到及冠的少年不相上下，那还不如早点找块风水宝地把自己埋了算了。
“算了，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不如想想我该做什么。”
也许是觉得少年的问题令他过于头大，岑川放弃了再去思考要如何应付少年。
“首先，以我们当前的力量来说，去击杀那来自过去的灾厄是十分困难的。”
使用术式与思考问题并不冲突，言语间，岑川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屋之中，手中拿着毛笔，坐摆放着竹纸的木桌前。
“等它自行离开是不可能的，期待着敌人满足而自行离去那几乎是傻子才有行这样的想法。而习性，喜好，弱点，我们一概不知，既不能做到诱导也不能驱离。”
岑川在纸上列出了三条方案，随后划去了第一条，在二三条后方打上了一个问号。
“情报的缺失不代表方案绝对的不可行。在时间的变更中总结出的经验会使得这些方案逐渐变得可行。但是，这并不影响它们现在是不可行的状态，且，不排除我们未能成功获得这些情报的可能性，因此在那之上，考虑封印或者‘流放’的计划。”
岑川在竹纸上再次写下了两条方案，并且在方案的最后添加了一个“行”字。
“封印与流放不过是将当前无法解决的困难寄托于后世的鸵鸟式行为而已，封印可能失效，放逐可能失败，亦或者，我们什么情报都没能获取，以至于认为后世将会面对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困境，那么我需要一份保底，至少是能够同归于尽的计划。”
岑川咬了咬自己的笔杆。
同归于尽，至少也要能够两败俱伤，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以上。
“我们唯一知晓的情报便是那力量绝非是常规力量，我们若是在此后再无收获的话，便只能针对非常规这一条概念去下手了。我们的武器难以对其照成伤害，这并非是对方有多好的防护或者厚皮，不过是特殊的力量硬抗下了这份伤害。行水则竭，行草则枯，与随身携带的疫病应当也是同理。
那么，当一切非常规的力量在这片大地上完全消失时，它的这些倚仗将全部化为乌有。但是相应的，这片大地之上，将不会有神佛的显现，也不会再有任何术术能够使用，只能倚靠自己的时间，经验与知识，去重新探寻这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但至少将敌人与我们拉到了同样的层面上，进而产生了胜机。”
这是岑川所列出的所有方案中唯一一个以展开决战并且将其击杀为目的的方案，这是最为激进的方案，也是最为可行的方案……当然，也是代价最为高昂的方案。
也许岑川最为推行的便是这个方案，也许不是……岑川将其作为所有方案的最终保障，却又让它的每一个字都比其他的方案看起来更大，更为显眼。
“大致的方案已经拟定，接下来便通过是情报与知识的累积为其添上修补。”
堆积成小山的竹简，竹纸与玉帛出现在木桌之上。
岑川在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后，便从中抽出一册开始查阅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