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奇异的感觉。
脑子一片空白,悠然醒过来时,视线迷煳的只看到一片白色。那不是白茫茫的感觉,却不肯定是甚麽。袁盈魁尝试眨了眨眼,苍白的天花板压进视线内。
那是诡异的白色,溷和着异常的味道刺痛鼻孔,让人不太舒服。脑袋仍然昏昏沉沉的,袁盈魁自然地扭头向右边望向窗户,窗外是冰冷的灰濛濛阴天,远处有不少高楼大厦,是熟悉的九龙寨城景色。将视线拉回房内,枕边有檯箱型机器,维持着一定间隔发出固定的声响。一条透明喉结延伸,连着自己嘴上的口罩。右手拉出被褥外,一条管线插在臂上。尝试掐动手指,尝有微微刺痛,尤其是肩部接合处,看来尚是处于勉强融合的阶段。
怎样想都是处身诊疗府内。
为什麽自己会在诊疗府?
随着袁盈魁清醒一段时间,大脑开始恢復如常运作,慢慢忆起昏迷前的事。自己怎样与变色龙怪人交手,如何坠楼重伤,怪人在眼前将变成蛹状的赵穷奇掳走⋯⋯如同重播影片般一一浮现于眼前。当全部忆起时,即时想撑起身,但身体各处拒绝大脑的指令,然后神经剧痛,迫使他继续瘫在病床上。说起来愿意帮忙将他撕断的右臂接上,无需浪费时间重生长出一条全新的右臂,已经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明显是认识的人救他,不然不会做这「多馀的事」。
「哦,醒来了吗?」左边有一位少女俯前望着自己,她胸前那对沉重而温暖的巨乳压向自己左臂:「真是的,若然你不是特异点,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
袁盈魁无心情享受她的玩笑,他勉强藉左手取下呼吸器:「咲乃?我睡了多久?」
眼前这位并非普通的少女,乃是过去与袁盈魁同属三十四纵队的队员咲乃希,负责后勤科研的天才。
「三天吧,别随便乱动唷。就算是不老不死的特异点,承受那种过量伤势,肉体都需要时间康復。」咲乃希鼓起腮儿道:「过了这麽多年,还是这样没本事,难怪欧他老是瞧不起你。」
三天?自己陷入昏迷时是五月廿七,过了三了就是六月初一,即西曆七月十日。仅仅三天身体才復原至这样,看来那一战受伤不轻,虽然大部份是自残形成。
袁盈魁不是人。
事实上「人」如果心脏贯穿、撕断右臂外加高空坠楼砸破头盖骨,脑浆溢出满地,随便发生一项均无法活下来。
他确实不是人,是「特异点」。
整支「第三十四纵队」所有队员都是特异点。
「好端端的干甚麽扯中出通?你存心想挑衅我吗?」听到对方提起姓欧的那个人,袁盈魁不悦起来,咲乃希安心道:「哦,嘴巴似乎没事嘛,果然是『死剩一张嘴』。」
「是是是,我无用我最废,整支三十四纵队中我是吊车尾好了。」
「连阳子都看不起你,拜託检讨一下吧。」
「阳子她都在医院吗?」
「刚才跑出去找食物了。」咲乃希叹了口气,拿起电话通知其他人,之后说:「回归正题吧,关于你调查中的赵芷雅坠楼案,我已经看过资料了。老实说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可能继续追查下去。」
「你说甚麽?」
「我已经分析过现场留下的那截断尾,由技术上而言与克鲁苏一脉相承。除去一贯的肉体细胞强化、钢化骨骼、血清改造等等明显特徵外,亦追加了钢化外骨骼,恐怕是从未曝光的第五代改造兽。」咲乃希望着袁盈魁,真切地说:「凭你一时兴趣学回来的那堆缠七杂八武功,根本没可能打败牠。」
袁盈魁心知肚明,空自咬牙,深深不忿。作为侦探,自己无法保护委託人,更让他被怪人掳走,已经是严重失职了。
「那麽你联络过其他人吗?既然确定有怪人存在,应该可以让超级英雄出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