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被算计了呢。”占星术士说着,目光盯向奈良翼,“她在你身上藏了手脚,让当时的灵子进一步活跃,迫使我不得不动用备用手段的占卜卡……”
旋即,占星术士又看向月舞凛,“之后你就循着占卜卡的痕迹,直接找到了这里,却一直躲藏着,直到刚才趁着我因为门被打开的瞬间分神,从而救走了那个人……”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张山身上,似是轻笑了一声,才又看向月舞凛:
“真是惊人的计划,无论是对情绪的伪装,亦或者是行动的果断,但凡有一丝差错这个计划都会失败。
不惜执行容错率这么低的一个计划,甚至冒着令那个人死亡的风险将其当做诱饵,也要将我揪出来,真是可怕的心思呢,小女孩。”
“什么意思?”奈良翼眼神微变,一旁的赵流也皱着眉头,这其中的复杂程度似乎远超他想象。
“被瞒在鼓里?这也难怪。”占星术士举起手中的水晶球,其中光芒一绽,投影出一副画面,正是山庄内光泉提出分头行动时的场面。
她饶有兴趣地看向奈良翼:“在我和那个人提出要共同行动时,你完全可以表明身份,只要紧跟在那个人身边,我甚至不会有下手的机会,但是——”
占星术士瞥了月舞凛一眼,“你被这么命令了吧,不要轻举妄动之类的话。从而导致我吞下了诱饵,计划彻底展开,直到此刻!而代价正是那个人!”
她举起水晶球,透过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看向张山,“他没死,这是当然的,但他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也是当然的!”
“你说、什么?”奈良翼心神俱震,后退半步,眸底闪烁着强烈的情绪。
“翼,冷静下来,她肯定是胡说的!”赵流心感不妙,抓住奈良翼的肩膀。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月舞凛终于开口,她盯着占星术士,声音中听不出她的情绪。
她举起太刀,直接就冲向占星术士,一刀横扫,势必斩首!
“你还太嫩了啊,小女孩。”占星术士的面纱被刀风卷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被以诺尔诺斯之名赦免后的我……”
她说着,手中的水晶球大绽光芒,七彩之色照耀整个木屋。
然而,随着急剧前冲,月舞凛的刘海也随之扬起,露出那掩盖着的左眼金瞳。
霎时间,左眼金瞳与右眼银瞳,眼眸深处闪烁起金与银的光辉,就连手中的太刀也金银流转。
“怎么可能,你居然是……”
占星术士的声音里透着惊骇,她神色慌乱,七彩光芒更盛。
但月舞凛手中的太刀却一往无前,无论是空气,还是光芒,都在太刀面前被一斩为二。
在占星术士眼里,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时间几近凝固,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接近,她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我要死了吗?
我不甘心!
她的内心失态地咆哮,她的面孔因恐惧而扭曲,她放声大喊,声音颤动。
太刀的刃边越来越近,已抵至她脖颈,一丝鲜血流出,她想尽方法地阻止,但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
咻!
占星术士的身体不知被什么牵引着,在电光火石之间,竟硬生生地后移半米。
就这么至关重要的半米,导致了太刀挥了个空!
月舞凛眼神凝肃,抬起头来注视着占星术士的上空。
那是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两米长的雪白长发遮挡着身子,她的眼神冰冷却没给人寒意,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月光!
“月之神大人!”占星术士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来人,惊呼一声便立即低头后退,站在一侧沉默静候。
“……事情,到此为止。”月之神开口,她的声音清冷而空灵,颇有超然之意。
“你是谁?”月舞凛握紧手中太刀,金银双瞳死死地盯着月之神,轻咬嘴唇。
从月之神的身上,她感觉到是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危险气息,这令她的本能疯狂地预警。
“我的名字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忘却,众灵们称我为『月之神』。”
月之神的回答,与当初李淮被询问时如出一辙,她说完便一挥手,刺目的光芒充斥周围。
无论是月舞凛,或是奈良翼和赵流,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睁开眼时,已看不到月之神的身影,同样也没有占星术士的身影。
“被逃了吗?”月舞凛松手,手中的太刀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来,看到的则是神情严肃的奈良翼。
“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奈良翼率先开口,“你把老张当做诱饵的这件事情。”
赵流同样盯着月舞凛,对于这位同为2年3班的同学,他知之甚少。
月舞凛在班上存在感很低,几乎很少看到过她,而她也从不与任何人来往。
如果说风华是与众人融洽,但隐约间保持着距离,那么月舞凛就是自始至终都远离着众人,丝毫不给人与之接触的机会。
久而久之,其存在感自然变得微薄。
“是真的。”月舞凛坦然承认,她淡淡地扫了奈良翼一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帮助你们的义务,你我的目标有重合点,所以我给了你一个机会而已。”
奈良翼沉默不语,又咬着牙道:“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事态恐怕会更糟糕。”
他侧着头,看向被他搀扶着,依旧昏迷的张山,“老张他,真的不会醒来了?”
“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月舞凛神情冷淡,她径直走出木屋,与奈良翼擦身而过,“那不在『斩绝者』的能力范围。”
她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木屋周边的丛林之中。
目送着月舞凛完全离去,赵流收回目光,摇头道,“她应该没有说谎,我能感觉得到她的言行里没有一丝不协调感。”
“是吗……”奈良翼叹了口气,他又一次看着张山,情绪难得的陷入了低谷。
赵流也是如此,一想到再也无法与张山交谈玩闹,他就感觉到了一阵混乱。
并未死去,但再也无法醒来——究竟该说是万幸,还是不幸?
“我们先带着老张回白塔吧。”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赵流恢复了冷静。
“嗯。”奈良翼点了点头,他牵强地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不确定,那么就代表还有希望,老张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沉睡下去!这种事情太荒谬了!”
“说得对,他可不是那种沉得住心,甘愿在床上度过一生的人!”
赵流也赞同道,两人齐齐看向白塔的方向。
或许……还有希望。
不!希望一定存在!
他一定能醒来!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