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端木曦云的错觉。
南宫衣雪的笑容有些屑屑的。
还有些······幸灾乐祸？
“小人之心。”
南宫衣雪怼道。
倒是不曾掩去眼底的一抹慎重。
“你也不能算君子之腹，至少我要善良得多。”
端木曦云自然不会和她客气，却也懒得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小姑娘晓得她被黑袍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啦。
相当不厚道地笑了半天。
难顶。
难整。
问起南宫衣雪笑的原因，反倒是简单到令端木曦云感觉异常的不真实，以及一丝丝不愧是她的想法。
“原因？
简单啊。
因为我与玖荧也差点被阴了。
长生教特意去看了看那座湖，被我们截胡了哦。
若非咱俩擅长察觉气息，就真要着道啦。”
其实只是她心态不平衡而已。
像个丫头。
八岁以下。
再有的······或许是心慌意乱？
与她相处得久了，端木曦云多少能察觉她的莫名。
“后悔啦？没和我一起回来，以至于我被人偷袭时没能保护好我？”
少女清丽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大抵是沉默。
以及从长发中偷偷冒出来的通红耳朵。
端木曦云自得地笑笑。
猜对啦。
······
钟离玖荧目送南宫衣雪夺门而出。
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从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别扭。
不会吧······原来南宫衣雪真的是潜藏的傲娇，钟离玖荧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玖荧。”
“我在。”
“她怎么样？
是不是很怪？”
端木曦云忽地轻声笑问道。
而钟离玖荧只得微微颔首，不作答复。
她与南宫衣雪不算最最熟悉啦。
没什么资格评价的。
“衣雪她呀，从以前起就喜欢故作坚强，倔到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在好几年前与她见过一面，那会儿她就是这副模样了。”
钟离玖荧一愣。
的确看不出来。
她眼中的南宫衣雪可没那么坚强。
不过是一位喜好怪异，逍遥不羁，会突然颓废的少女。
端木曦云目光悠远，许是看向了远方。
初见时的裙子还留着。
如今想来，确实太长。
那会儿的手被裹挟在古木配色的长裙中。
稍稍有些动作便会带动袖子乱摆，属实是太过于麻烦了。
而且那垂至脚边的棕色长发也相当不好打理。
如今长高了些，就都合理起来啦。
袖不长。
发不长。
虽说依旧及膝，但总归从可爱向着成熟转变。
转眼便是五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年哟，还是要做一些当做之事的。
端木曦云轻柔地笑了笑，略微坐直身子，看向了屋外。
聂小柒与孙思晓正不知聊着什么。
她放松了警惕。
这就是时机啊！
“帮我。”
钟离玖荧一怔，却被端木曦云勾到身前。
耳边传来少女口中丝丝缕缕的温热，引得她的耳朵都有些痒痒的了。
“我要去看看百姓们的情况，玖荧你帮我引开他们的视线，届时你我在东方城墙会和。”
“等······”
不待钟离玖荧反应过来。
端木曦云便眼疾手快地拉过了杯子。
将古琴往被中塞得鼓鼓的。
有些怪。
但也够。
待天色渐晚，若是不仔细瞧着，也只会当她是睡着了，而非顶着一身不轻的伤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端木曦云双手合十。
朝钟离玖荧眨了眨眼。
秀口微张。
巧笑嫣然。
“帮帮忙，回来请你吃饭，香菜饺子。”
钟离玖荧稍微怀疑了下自己的判断，但她的确说了香菜饺子无误。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钟离玖荧想想就有些发抖。
但帮个微不足道的小忙还是可以的啦。
希望聂小柒不要怪罪她。
“小柒。”
钟离玖荧忽地出现在聂小柒与孙思晓的身边。
孙思晓的眼前便是一位眼眸妖冶的少女和一位目露桃花的女孩儿在谈天了。
说不定她们会挺合得来，毕竟都是无声无息魅了旁人的姑娘。
“和我说说曦云的伤势吧，她还好吗？”
钟离玖荧故作苦恼。
眼中是满溢的担忧。
如此轻易地骗到聂小柒的好感，却令钟离玖荧感到些许的愧疚啦，不禁有一些汗颜。
聂小柒也太好骗了······如此纯真的姑娘，确实会于心不忍呐。
趁聂小柒滔滔不绝地说着端木曦云的不是时。
钟离玖荧悄悄朝内看了眼。
窗已开。
人不见。
这便是自己功成之时。
“所以说端木师姐真是不懂爱惜自己！
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不肯好好休息下！
果然，师姐还是太差劲了！”
“小柒······”
孙思晓喊了一声。
见小丫头剐了自己一眼，哭笑不得地指了指钟离玖荧原先站着的地儿，如今却不见少女的踪影了。
“我走啦”。
留了一张字条。
字迹歪歪扭扭。
一看便知是随意写成的。
聂小柒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与孙思晓对视一眼后，豁然回首。
推开屋门，只见床上一个略显怪异的小鼓包。
“师姐睡着啦？”
孙思晓轻声笑道。
本想就此离开，却被聂小柒捏住了衣袖。
小丫头的面色可不好看了，惹得孙思晓一时半会儿也没敢离开。
只是愣愣地瞧着聂小柒走入屋中，用力地哼了声。
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被子。
哪有端木曦云的影子。
只有一把古琴安躺着。
孙思晓嘴角不免一抽。
师姐呢？
······
古人将兵法总结，最出名的当属三十六计。
虽说别的兵法书册亦是有极多闻名遐迩，可三十六计应当是平日里谈论得最多的。
至于端木曦云也能浅浅地说出诸多计策中详细的一二三来。
少女几乎不曾读过兵书一类的。
但这一计她姑且听师傅说过的。
声东击西。
姑且算是。
“喂······也不至于把这么简单的溜走的方式叫做计策吧······”
钟离玖荧苦笑着挖苦了下端木曦云，却得来了少女似嗔似愤的白眼和一记不轻不重的粉拳。
本想说些什么来着，钟离玖荧倏地一激灵，拉着端木曦云躲入小巷一角。
“嘘。”
她对气息太敏感啦。
方才瞧见了一个憔悴的家伙。
没看错的话，那人有杀气。
要杀谁呢······
“看到那人了吗，就穿着灰色粗布衣裳，一条烂长裤的家伙，这家伙心怀不轨，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端木曦云稍愣。
现在心怀不轨的人还能有谁呵。
不过是长生教的谋划被破坏了后极其败坏的人。
眯起眼，眸微凝，端木曦云冷哼一声。
夕阳渐晚，猎人该出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