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玥明是很善良的姑娘。
这一点南宫衣雪拿捏得可透了。
这么好的姑娘肯定会原谅她。
只要抱一抱。
柔声道个歉。
这一招南宫衣雪百试百灵。
只要是姑娘，总归会莫名地消去了火气。
什么叫长得漂亮的优待啊，南宫衣雪总会在心里叉腰。
她也善良，但她比别的姑娘多了些许狡黠。
她像只小狐狸，心中都是算计。
狐狸有什么坏心思？
没有呀。
······
这会儿搂搂抱抱居然没起作用欸。
南宫衣雪无奈地坐在小公主身边，半天也没让小公主正眼看自己。
除却开始时那声含着一半喜一半恼的哼声外，赵玥明居然一个字也没说，愣是把南宫衣雪晾在一旁老半天。
完啦。
哄不好小公主啦。
南宫衣雪表面上愁眉苦脸的。
心里嘛，谁都猜不到。
她懂小公主呀。
“咳咳。”
南宫衣雪轻轻咳嗽两声。
一双略显冰冷素手遮住了小公主的眼。
赵玥明一惊，本想着拍开姐姐的手，到底没忍心这么做。
自己又不是真的讨厌姐姐了······会让她伤心的。
“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南宫衣雪忽地开口。
风微动。
墨微香。
赵玥明嗅到了血腥味。
小公主慌忙地拿开了南宫衣雪的手。
一时间扑到南宫衣雪的怀里，也不晓得她在看什么。
赵玥明愣愣地看了老半天，她没能找着本以为会看见的伤口与血迹。
稍稍放宽心了······可小公主又换上那副颇为怨念的小脸，似是在责怪姐姐为何吓她。
“你看呀。”
南宫衣雪苦笑道。
她抖了抖手中的纸张。
粉红色的。
有血腥味。
赵玥明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衣雪姐姐啦，于是俏脸上蔓延点点的红晕，嘴唇嗫嚅着没能说出话来。
好吧好吧。
是她错啦。
小公主承认得很快。
然后口是心非地抢过那张纸。
是那位钟离姐姐写的呀。
“果然是栽赃！”
栽赃！
白纸黑字的栽赃！
赵玥明用力地敲了下小椅子。
把手瞧得红了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恼火。
父皇说的一点儿也不错，魔教怎会是穷凶极恶之徒。
顶多······喜欢打架，气正道大派的师兄！
还有撩各派的圣女姐姐和诸位师姐！
“正道也会撩魔教的师姐。”
南宫衣雪补充道。
被小公主瞪了眼。
废话嘛。
有得必有失，在正魔二道打不起来的当下，谁能拐走对方的弟子反倒成了比拼的标准。
小公主想着理论的，脑袋瓜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又被衣雪姐姐带偏了。
南宫衣雪的思维稍稍有些跳脱，赵玥明总是跟不上。
要说回正事，不能再天马行空。
“也挺好的
正魔一家亲。”
南宫衣雪揉了揉赵玥明的脑袋。
忽地没来由捏捏小公主的脸，笑道：
“现在原谅姐姐了没？”
“嗯······”
呸呸呸，呸！
姐姐又把本该谈论的话题带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啦······赵玥明愤愤然看着南宫衣雪，把小姑娘看得莫名其妙的。
她又咋啦？
······
赵玥明花了点时间解释前因后果。
原来是在等解释呀，却总是会被自己打断思路呢。
南宫衣雪轻笑，不轻不重地戳了小公主的额头。
“看到那个‘山’大人了吗？”
“看到了。”
“祂是谁？”
赵玥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南宫衣雪，又指了指自己。
连衣雪姐姐自己都不晓得的人物，她赵玥明最近一直待在皇宫里头呀，更不晓得啦。
但姐姐若有所思的模样总令小公主觉得怪异，或许她忽略了记忆的深处？
不过十四五年的经历，排除尚且年幼时早已记不清的往事。
赵玥明认认真真地思索，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所谓的大人。
小公主的思绪戛然而止，不禁瞪大了眼。
转过脑袋，正巧与南宫衣雪深邃而漆黑的眼瞳对上了视线，惹得赵玥明略微有些胆颤。
她认得？
岂不是！
赵玥明才想惊呼出声。
双唇便被指尖的凉意抵住。
赵玥明打了个冷颤。
衣雪姐姐的手好冷。
“嘘。”
南宫衣雪眨了眨眼，少女幽幽地看向了院落之外。
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铁甲相碰的声音，再有也不过是夏日难得的微风拂过树梢与鸟儿站在树梢上浅唱的歌谣。
“赵叔叔在书阁吗？”
“父皇？现在不在。”
赵玥明的手被南宫衣雪牵住了。
不自觉地挣了挣，便任由冰冷包裹手掌。
“我们去看看书，找找资料。”
南宫衣雪轻道。
少女并肩而行。
······
书阁通常不对外人开放。
赵玥明问起赵光义时，总被轻易地搪塞去。
小公主是第一次进书阁，但南宫衣雪却能大摇大摆地走入书阁。
便是高公公看到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贴心地为南宫衣雪开门。
“请。”
赵玥明小嘴微张。
她瞪着高公公嘞。
可高公公似乎不曾察觉到小公主的目光。
朝着南宫衣雪行了一礼后，便悄悄地怼上房门，把姑娘们关里头。
视线与身在阴影处的唐月交汇一瞬，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之余离开书阁，他要去寻赵光义。
陛下日理万机，在唐月逼迫着休息一日后又陷入忙碌之中了。
高公公作为臣子自然要替陛下分忧。
至于琐事嘛。
交给姑娘们。
南宫衣雪算是继承了所有人的优点，除却偶尔会显得过分懒散以及心底柔软得过分之外似乎没别的短处，让她去处理这些并无不妥。
小姑娘的人脉很广。
至少那只飞来的乌鸦是先去找她，而非赵光义的。
南宫衣雪在书阁中站住了脚，目光于高公公与某一处角落短暂地停留了一刹那。
赵玥明就这么看着南宫衣雪笑，她猜不透姐姐笑容的意思。
小公主看着姐姐一本一本拿着书。
“这本不行······这本也不行。”
那哪本行？
赵玥明无聊地晃着脚，与一株绿植面面相觑。
南宫衣雪也不肯告诉她要找些什么，只得一小只默默地在书阁之中发着呆。
她瞧见姐姐手里的书名，《燧史》，《炎史（编撰中）》。
还有武林中能人所写的传奇。
燧史？
小公主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是怀疑皇宫里有内鬼啦······居然还涉及到前朝了吗！
事请似乎一下子超过了赵玥明的掌控。
南宫衣雪依旧泰然，
少女悠闲地翻开书。
“找‘山’。”
话语简单明了，小公主望着小山般的书册犯了难，于是怔怔然地眼前被南宫衣雪摆上小半的书籍来了。
“对了。”
南宫衣雪一拍手心。
“听澜今日空吗？”
“好像空的？”
赵玥明不确定地答道，嘴角一抽。
不是姐姐不帮你呀，小听澜，姐姐也受另一位姐姐的制约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