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无资不行。
······
指的是小公主没有追上南宫衣雪的资本啦。
赵玥明主要还是学的机关术，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小公主头一回觉得自己应当蛮不讲理。
比如将怨念肆意发泄。
“姐。”
“唉。”
夜听澜与赵玥明面面相觑。
终究是小公主打破沉默，揉了揉小妹的脑袋。
她已不是年幼时任性的公主了。
她不会蛮不讲理。
“饿了吗？”
“有一点。”
夜听澜的目光被沿街的小铺子吸引了过去，到底是十岁左右的姑娘，即便心智再怎得远超同龄人那般成熟，不免会被热闹喧嚣所引诱。
她难得上街。
她更喜欢待在小屋里。
读书写字，偶尔发呆。
夜听澜在学写诗。
发呆是为了灵感。
看风。
听雨。
哥哥会带给她新鲜的小玩意儿。
都是从街上买来的，用哥哥在各个地方帮工得来的钱。
夜听澜的小诗的灵感全都来自于这些。
所以会有些单调简朴。
嗯嗯。
机会确实很难得。
反正已经跟丢啦。
“逛逛？”
赵玥明向夜听澜伸出了手。
小公主当然看出来夜听澜对益阳街道的向往。
忽地有些自责起来了，虽说小妹不喜出门，但也只是她自以为如此。
看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总是喜欢热闹的，赵玥明稍稍俯下身，小公主摆出了姐姐的架子。
夜听澜愣了愣，不掩稚嫩的俏颜上的喜色，欢欣地牵住了赵玥明的手。
尽管没跟上衣雪姐姐让她们有些遗憾······
不过也无妨。
不算很重要。
只是赵玥明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罢了。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嘛，若是姐姐真的真的去做很危险的事请······
那她们大概也只是累赘，一个不小心被什么人捉了去，还要劳烦长辈们与衣雪姐姐花心思把女孩儿们救出来。
至于逃？
就她们那个功夫呀。
但凡厉害些她们就走不过几招。
女孩儿们念头起得快。
消去得更快。
走！
逛去喽！
······
赵玥明遇到了大难题。
女孩儿们没带钱，只得慵慵懒懒地漫步在青石街道上。
想买点小食，摸了摸腰间，本应挂着的荷包不知何时被南宫衣雪解下来了。
大抵是怕她们睡着了磕着腰，却让女孩儿犯了难。
呜······什么都吃不了呀。
受罪。
“听澜，回去吧。”
小公主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意味。
早早跟丢了南宫衣雪。
想逛一逛嘛。
又发现没钱。
如此一来这一日除了帮姐姐弄清了一些事儿外似乎什么也没能做成，属实是有些失败了。
赵玥明将手向后探去，却不似她所料那般抓住夜听澜细腻柔软的小手。
她只抓到了空荡荡，顿时一紧张，慌忙回过脑袋。
那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呢？
不见了！
······
大多姑娘会喜欢漂漂亮亮的东西。
夜听澜也不例外呀，从淮苏城搬至益阳之后，生活也不必如往常拮据了。
虽说骨子里节俭的品行改不掉，但由俭入奢易，夜听澜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啦，也会去买一些属于她自己的小首饰。
很便宜的。
几十文可以买一个发饰。
她买过的最贵的物件是手环，几百文。
心疼了小丫头好久好久呢。
手环亮晶晶的。
眼睛亮闪闪的。
夜听澜正盯着一条镶着玛瑙也似的赤色宝石的项链。
说不出的喜爱仿佛要从眼中蹦出，却苦于身边没了钱财，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偷偷地听别人问过价格啦，好像要好几十两银子了。
好贵，她根本买不起这条项链呀。
又很喜欢。
怎么办呢。
摊主倒也没忍心赶走这只粉雕玉琢的姑娘，任由夜听澜馋这条项链。
若非这条项链是他最后的家底，倘若自己家境殷实而非贫寒，倒也不是不能赠予她。
只可惜，这天下的如果千千万，也没那个如果变作了现实，无非是人的臆想罢。
摊主无奈地叹了口气，余光隐约瞧见了夜听澜那身华贵的衣裳。
许是又一位偷偷摸摸溜出来而没带钱的大小姐。
这些日子他见过的太多了。
也罢。
这几十两银的价格颇高。
寻常人家怕是承担不起。
干脆······
结一个善缘？
正当摊主纠结不已时，却是一只如玉般的纤纤细手拿过了那根血红的项链，稍稍打量了一番后，小摊上平白多出了五十两银子。
摊主愣愣地抬头。
是一位被面纱掩去容貌的姑娘。
一袭鲜血似的红衣红裙，腰间挂着一柄折扇。
他与她冰冷的眸对视了一眼。
他浑身一颤。
好冷的目光。
微惊。
摊主颤颤悠悠地拿起了银两。
“姑娘，这项链不值得这么多银子，您收回去些。”
虽说眼前的姑娘目光冷漠，但总归是买物件给银子的人，想来不会不讲理。
她却似不曾听得摊主的呼喊，将项链递给了夜听澜。
“送你。”
夜听澜还没回过神呢。
脖颈间多出一条项链。
似是在胸口燃起了一道灼灼的火焰。
明明在她的手中是鲜血那般令人恐惧与不适的呀。
摊主微微一叹，便收拾收拾离开了此处。
是非之地。
一眼明了。
他参和不得，要丢命的。
红衣少女扭头离去，衣袖被牢牢捉住。
少女不得不以左手握住了右手皓腕。
差一点······
“放手。”
红衣少女冷冷地看向夜听澜，言语间多出了一丝不虞，偏偏在看到夜听澜的刹那恍惚一瞬，她的眼底闪烁过一丝震惊与不平静后再度变回了孤冷。
“放手。”
这会儿少女已经不是命令的语气了。
夜听澜隐隐约约听出了悲哀与恳求，如此一来就更不能放手。
不论是赵光义或是南宫衣雪，再有诸多的长辈们总是教导她要当一位知恩图报的人。
即便这也不算恩情······但五十两银子不小，她也不会任由少女离去。
夜听澜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满满地鞠了一躬：
“谢谢姐姐，听澜会把五十两银子还给你的。”
“不必。”
少女似是有些匆忙与慌张。
她忙不迭地要挣脱夜听澜的手，动作难免大了些。
夜听澜猝不及防下被拽得失了平衡。
眼睁睁要平地一摔啦。
“唉。”
夜听澜听到了幽幽一叹。
夜听澜看见了熟悉的眼。
红衣，少女。
她目光微冷。
此刻竟是多多少少含着一抹无奈之色了。
少女抱住了小丫头，没让她摔个闷头，少女轻轻地摸摸她的脑袋。
似是在安慰一只受惊了小动物。
很有效。
夜听澜逐渐安下心来，本想挣扎着站起身，却发觉自己的手上多出黑色的面纱，她怔怔地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羽夜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