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作者:夏索尔 更新时间:2022/6/8 22:18:18 字数:2248

人会愚昧。

人会痴情。

人心总是最难揣测的事物。

正如他们永远看不透彼此内心的所思所想。

“豆浆难道不该是甜口的吗?”

“你放屁。”

“你有种!”

“来啊,今天天王老子来了豆浆也该是咸的。”

赵光义骂骂咧咧地撩起袖子,却与陈飞绝不约而同地愣了愣。

好像他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他才不管。

今个儿豆浆必须是咸的。

······

豆浆做了两份。

一份甜一份咸。

赵光义的鼻子被陈飞绝一拳打出了血,陈飞绝的肚子被踹了好用力一脚,今日胜负姑且算是平手。

“下手挺重。”

唐月的笑容显得有些冷冷。

揪住自家男人的左耳朵轻轻地拧巴。

不疼,倒不如说有些酥酥麻麻的。

赵光义得胜似的看了陈飞绝一眼。

我有老婆。

但你没有。

这次是娶妻党的大胜利。

陈飞绝还以一个无奈儿而尖锐的白眼。

唐月揪耳朵的手用力了几分。

这俩还在斗嘞······

从小伙子斗到中年人。

像顽童。

他们的童心似乎并未随着身份与实力的改变而变化。

赵光义总能与孩子们玩在一起,遑论陈飞绝这位不用伪装身份便可自如行动的镇国公。

依稀记得哪一年六月初时,俩大老爷们儿聚在一块瞪着竹蜻蜓傻笑。

或而站在河边数谁的石子打水漂的个数多。

童心未泯。

正是如此。

老男人的快乐或许总是简单的。

人呐,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就会丢失童年的乐趣。

唐月眼见得把老男人们给劝下来了。

便放了宽心,轻笑一声。

“走啦。”

没待在这儿的必要嘛,豆浆也是唐月帮着他们煮的,这会儿还得回去捣鼓她的宝贝机关术呀,历经益阳城一事后,大炎的皇后娘娘便打算捣鼓个大东西了。

问她要做什么。

唐月也不肯说。

只是神秘莫测地卖关子。

但以赵光义对皇后娘娘的了解······

“嫂子应该会失败的吧?”

“大胆点。

去了应该。”

赵光义倒是不客气极了。

他还不懂枕边的姑娘就没人能懂喽。

男人的战争起的快,平息得更快,阴晴不定的。

至少赵光义与陈飞绝关于咸甜的战争就此作罢,改日再议。

老男人们的关心点集中在那几只小姑娘身上。

“这次却是衣雪立了大功啊。”

赵光义怅然道。

落寞地嘬了一口咸豆浆。

当年白团子一样的小丫头长大啦。

成了一位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前途无量。

未来可期。

林天雄的战场被二位少女独领风骚,以极其微弱的代价取得那一片战场的完美胜利。

再有便是确认了路遗的······逆反,赵光义不知该不该如此言说。

路遗从未做过对大炎有分毫弊端的决策。

其居高位,日日夜夜尽职尽责尽心尽力。

说他逆反。

过了。

说他不逆。

轻了。

如此,如何对朝臣说明此事成了赵光义这几日来最头疼的事之一,而第二项则为小公主告知于他的关于南宫衣雪的近况。

说她郁闷啦。

好像是杀了太多人。

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然后缩屋里。

谁都不肯见。

小公主和听澜听和相当担心衣雪姐姐。

但要赵玥明和陈飞绝说呀,走江湖总要遇到些许身不由己的事。

这杀人自是其中一项,走南闯北,刀尖上必见血。

若干干净净地回来了肯定没走明白。

那丫头还算好的。

大老爷们儿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欣慰。

当年第一回杀这么多人应是在反抗大燧暴政的军中,犹记得他们脸色煞白的模样。

“几日没吃下饭来着······记不清了,至少比衣雪要不堪些。”

南宫衣雪还愿意吃饭,只是不肯见人罢了。

陈飞绝默默地叹了口气。

喝了口甜豆浆又放一边。

甜腻腻的······虽然好喝,但他老啦,不能太贪嘴,对于健康不甚友好。

屋门被敲响得轻柔,高公公的声音旋即从无外飘渺地传来。

“陛下,公主殿下领着南宫大小姐出门了。”

肯出门了?

赵光义愣了愣。

“去了哪儿?”

“买衣服。”

赵光义略作思索也就明白了。

大抵是玥明嫌弃她那些裙子华而不实,不适夏日。

趁着派遣心情的机会走一走战争后的大炎王朝都城益阳,顺便为自己添置些淡雅朴素的薄薄小裙子。

女孩儿都爱美。

尤其是小公主那样漂亮的丫头。

小公主也算是有钱人啦,小金库尚有些富裕。

买几身便宜的碎花裙,再买点小吃。

钱不够了先向姐姐们借点。

赵广义了然。

“随她们。”

他今日不能随随便便出门。

姑且有着善后工作要安排下去,略有忙碌。

待难得的午后休息结束就要工作。

忽地有些羡慕陈飞绝。

镇国公啊。

大炎支柱。

不过是个闲职罢,唯有大炎有危时才有活干。

陈飞绝把日子过得仿佛耄耋之年的老爷爷,有事没事拎着个鸟笼溜溜弯儿。

闲得发慌了就带上兵器去演武场教训教训新兵崽子。

总归要比他这大炎帝王轻松。

仔细想想,兄弟几人他最忙。

令人不虞。

南宫大哥受了伤,这么多年才稍有起色。

钟离枢自从做了魔教教主,算是唯一一位与赵光义一般忙碌的人物。

当初世人称他们为“南刀北剑东生西灭中双龙”,南刀为老一辈,东生阁下甚至要老上好几辈。

而他们呢。

也不过是小辈罢了。

惆怅之余不仅感概岁月杀人。

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大啦。

能独当一面啦。

这当爹娘的,心中落寞只余唯有对子女的祝福最为真切感人。

陈飞绝将最后一滴甜得腻人的豆浆饮尽,挑衅似的把空杯朝赵光义举了举,大笑出门。

镇国公大人受了几位将军的邀,要和将军们去“山外山”吃顿好的。

赵光义笑骂一声,也将豆浆饮尽,舒爽地伸了个懒腰。

也罢也罢,不过人生浮世一隅,姑且心安,姑且安心。

天塌了自会有老人们顶着。

顶不住了还有年轻人们呢。

都长大啦。

······

南宫衣雪的街逛得有点苦。

本是小公主要添新衣,到头来却是每人一身。

她平日里一身的灰裙,哪需要新衣呀。

但丫头们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她。

求助钟离玖荧呢。

她也在嘿嘿傻笑。

再笑!

下一个就把你当衣架子一件件试过去!

总算是买好了衣服,南宫衣雪颇为疲累地往墙上一靠,想着略作休息吧,两只手又被两只丫头牵得死死的。

南宫衣雪哭笑不得。

饶了她呀······

······

来人有三。

一人着蓑衣,执一柄长鱼竿。

一人着白衣,别一柄大菜刀。

最后一人,衣着略显华贵,衬得其颇有英姿。

走走停停,终是来到威严耸立的城门之下,稍稍仰头望去。

只见那“益阳”二字熠熠生辉,霸道绝伦。

最后那人微微一叹,心有无奈。

且去求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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