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总是美好的。
夜晚美美地睡一觉，褪去前一日的疲惫。
而后以更饱满的精神面对更劳累的一天，大多是人都是如此。
所以都这么累了，当然要对清晨更好一些。
这是一日内最早的闲暇。
自然也有清晨忙碌的人。
比如南宫衣雪。
小姑娘接了包子铺的盘儿，就不得不早早地起来啦。
今日是寅时起的，南宫衣雪接连打了五六个呵欠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惺忪的美目眨巴眨巴。
困欸。
真的好困好困欸！
原来早起是这么折磨人的吗。
南宫衣雪忽地肃然起敬。
对所有的早餐店主。
太早啦。
依旧是晚夏，可白天一点点缺了。
夜的时间渐渐占了上风，如此寅时的天还是黑蒙蒙的模样。
南宫衣雪带上昨晚剁好的新鲜馅儿和擀好的皮子。
这就不得不提一句她的内功的独特性啦。
嘿嘿。
老爹的雪帝剑真好用。
南宫衣雪把内力模拟成雪帝剑的剑意。
她把肉馅与面皮冻起来啦。
······
“离竹。”
钟离玖荧呆呆地瞧着天边的鱼肚白，轻声叹着气，拖着略感疲惫的身子走在淮苏城中。
她横竖不知道北冥离竹是怎么维持那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的。
明明北冥离竹也很累呀，但就是冷冷的。
“你累吗？”
“我很累。”
“要不你自己照照铜镜？”
北冥离竹的眉头皱了皱。
照铜镜？
这和她累不累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看上去不累吗？
钟离玖荧翻了个白眼，早早失了与北冥离竹瞎吵吵的心思，她现在只想找点吃的垫肚子，然后睡上一个白天。
“有推荐的早点吗？”
“没，啊，还真有。”
“到底有没有，给个准信啊。”
钟离玖荧猛撇嘴，二人却险些撞满怀。
北冥离竹忽地停下了脚步。
“你看。”
“看啥？”
不待钟离玖荧发作，视线便被长龙所吸引。
人群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甚至一眼望不到其尽头，而队中之人无比安静等候。
他们应是在期盼着什么哩，钟离玖荧的好奇心便被钓起来啦。
“他们在排什么啊？”
“包子，菜肉都有。”
北冥离竹二话不说把钟离玖荧拉入队伍了。
“很好吃，但排队很折磨人，是淮苏特色。”
钟离玖荧怔了怔。
她好像听说过欸。
这包子铺是一位老大娘开的，她卖的包子皮薄馅大，汤汁鲜美，诸多饕客不远万里尝鲜。
大概就是离竹说的这处，钟离玖荧乖乖排在队伍里，不时伸着脖子。
她在看前头还有多少人，盘算还有多久才到。
等美食总不会觉得枯燥。
······
“好耶！”
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们终于排到啦。
此时天已大白，而身后的队伍长如旧。
只怕等包子售罄，这游龙似长长的队伍也不会有半分减少。
但再长又能如何，钟离玖荧与北冥离竹都排到了！
“好耶！”
“别好耶了。
要吃点什么？”
北冥离竹微微摇了摇头。
这妮子好像兴奋过头啦。
“肉的。”
“行，来······八个肉的。”
“好——”
听得这慵懒而清丽的声音，北冥离竹不由得一愣，一大堆笼屉将她的视线堪堪遮住了，至于瞧不见里头的模样。
但······
“你不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北冥离竹看向钟离玖荧，见她也疑惑地皱着眉嘞。
钟离玖荧将柳眉拧成了一捆麻花。
“我觉得很怪。
这声音好年轻。
你不是说卖包子的是位老大娘吗？”
正当少女们头脑风暴时，一只手好不容易从笼屉中伸了出来。
笼屉后的人也从空隙中露出了半幅面孔。
“你们的包······子。”
北冥离竹的嘴角抽了抽。
······
听南宫衣雪解释后，北冥离竹与钟离玖荧理解了一切。
简而言之，便是那位卖包子的大娘是东生前辈的师妹，名为黄霞，还是药王谷的老前辈。
而这包子铺就被黄霞赠予了小姑娘，今日份的包子都是她做的。
北冥离竹嚼着包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倒也真敢接下。”
“我就问好不好吃。”
南宫衣雪笑道。
北冥离竹默默地看了眼吃掉一半的包子。
又默默地看了眼把嘴巴塞满的钟离玖荧。
“好吃。”
“那不就得了。”
小姑娘很乐天。
既然大伙儿都觉得没问题，那她有什么理由不接盘呢，甚至于小姑娘已经做好把龙井阁和这包子铺并一起的打算啦。
龙井阁开个明档。
专卖这里的包子。
价格不变，童叟无欺，还有优惠。
譬如节假日时买一赠一，平日里买五赠一之类的。
而龙井阁的菜也可以用包子馅儿的秘方。
香菇酿呀，黄瓜嵌肉呀都要用肉馅儿呢。
这样噱头也有啦。
就能卖得更好啦。
南宫衣雪从未觉得自己这么适合当商人呢。
虽说承蒙段掌柜与黄大娘的恩惠，让她免除了初时白手起家的痛苦。
不过若非如此，她大概也不会萌生做生意的想法。
等永生与长生教之事彻底结束，江湖武林太平了。
她就一心一意铺在生意上吧。
最好呢，是吧夜听澜接回来。
丫头心细。
适合接班。
······
北冥离竹将晚间之事告诉了南宫衣雪。
“也就是说，你们俩因为找着了一处通往门外的密道，而后端了一处邪教的分部。”
南宫衣雪惊奇地挑了挑眉，她没想到淮苏城还有这么多教徒。
明明几年前应该除得差不多了呀······
“新来的吧。”
北冥离竹道。
转念一想，便轻声补充几言：
“与六扇门补充人道理相同。
永生想必不会让某处脱离他的控制太久，而以此人的本事要偷偷送点人到各处去应当还算是便利。”
“比如广南？”
南宫衣雪笑道，而北冥离竹的脸色突然变了。
只缘身在此山中呵······北冥离竹决定一会儿写封信给北冥崇玄和整个北冥氏。
南宫衣雪说得不错的呀，江湖已经没有太平的地方啦。
“要先回去吗？”
“先回去写信。
趁端木前辈还未离开，再和他商量些事。”
北冥离竹拿定了主意，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把自己给吃得撑了的钟离玖荧。
“听到没，魔教教主在找她闺女儿，他也要回去了。”
钟离玖荧稍稍撇了撇嘴。
她还不了解自家亲爹呀。
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嘘寒问暖，叮嘱安全。
剩余之中的八成可能是要她跟着南宫衣雪，要做好本分。
再剩下的才可能会是正经的内容。
不过钟离玖荧却有要和他说的嘞。
大理。
是了，虽然才除过邪教，但不保证其安然无恙。
而段氏手段虽说强硬，又有姑且作为阶下囚的三公主，终究实力不足。
六帝集会时这一块便交给钟离枢去安排啦。
“行。”
念及此，钟离玖荧爽快起身。
微微摇摇晃晃，红着脸站定。
吃太饱了······
